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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分出三六九等,再送去药房封存,您看,就是东边这排屋子。”
江少栩撩着车帘儿,半探着脑袋往外到处看。
这马车一路跑,元宝就一路讲,讲得江少栩是云里雾里的。他就没明白杜如喜这是在做什么,显摆自个儿财大气粗呢?让他见识见识药谷比青霄山头大上多少?
他挺纳闷,就回头瞧了眼杜如喜。
杜如喜坐在他对面,也在瞧着他,眼神一晃,忽地捕捉到他下巴上一道不起眼的小伤口。
说是伤口其实都有点儿过了,就是稍稍破了点皮儿,刮胡子的时候他下手糙,没留意弄出来的。
杜如喜从怀里摸了摸,摸出来一个精致的小药瓶,一打开,用指腹沾了点儿药膏,伸手要往江少栩下巴抹。
江少栩脸色一黑,反手一扣,就给他挡住了。
杜如喜道:“抹药好得快一些。”
“用不着你,老子有手。”江少栩气汹汹的,直接把药瓶子拿过来,一挖再一抹,再把药瓶丢回去,完事儿。
杜如喜接住药瓶,垂眼笑了笑,这时正好马车停了下来,他便抬起头,温声道:“到了。”
到的地方是药谷的账房。
江少栩一进门,就看到书架上桌子上那成堆成堆的账册账本,脑袋瓜子跟着就嗡了一下。
“杜如喜,你带我来这儿是做什么?”江少栩眉头都要皱成死疙瘩了,“我可告诉你,算出错来我可不管善后的。”
杜如喜看着江少栩,眼睛一弯,一下子笑了起来,也没接话,只是转头唤了一声:“方伯。”
“少主。”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伯站了出来,身后带着好几个年轻的账房先生。
“这位是药谷的管事,主管账房,你叫他方伯便好。”杜如喜对江少栩道,说完又看向方伯,简单地介绍道,“这是江少栩。”
“江公子。”方伯仔细地看了看江少栩的脸,带着身后的账房先生一齐行了个礼。
就彼此打了个照面儿,也没碰账本,杜如喜又带着江少栩去了下一个地方。
连着两天,是药房也去了,账房也去了,炼药的地方挨个过了一遍,最后连种草药的药圃都转了一圈儿。
江少栩稀里糊涂的,具体什么事都没做,就是到处露了个脸儿。
药谷的人实在太多,每波人迅速走个过场,实际上他谁也没记住,除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元宝和如意,剩下在他脑子里留了印象的就俩,一个是管事的方伯,还有一个是原本就认识的方胜。
方胜一见到他俩,脑袋立刻扎得低低的:“见过少主,见过江公子。”
“这是——”杜如喜话没说完,江少栩就给他打断了:“这个知道,我还没老到记性变差的岁数,不用介绍。”
“嗯。”杜如喜笑着点点头,神色认真,“你不老。”
方胜在那儿低着头,他身后站着一排年纪更轻一些的密探,这会儿便抬起好几双眼睛,悄悄摸摸地看了江少栩好几眼。
后来所有人都挥退了,杜如喜带着江少栩沿着一条青石子路慢慢地走,走啊走的,走到一处清净的院落外。
江少栩这两天人都要转木了,看见了便开口问道:“这回又是什么地方?”
杜如喜稍稍露出意外的表情,看了看那院落的门,想了一想,道:“本没想过的,可既然来了,那便进去瞧瞧吧,我也许久未曾来过了。”他弯起一双眉眼,“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第124章
杜如喜转身推门进了院子,江少栩不太耐烦,可也没别的招儿,只能梗着脖子闷不吭气儿地跟了进去。
宅院清幽,走廊上随便推开一扇门,屋里贴墙靠着的全是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卷。江少栩抽了一卷翻了翻,里头画着的不是草药便是人骨经脉,他看不懂,也没耐心,便又将书了放回去,然后皱着张脸从另一扇门走出去,出去便是内院。
内院四四方方,角落处竟然摆着武器架和练武用的木人桩。
江少栩眼睛一下亮起来,几步走过去,随手拿起把剑来比划两下,再抖腕一转,很利落地挽了个剑花。
杜如喜半靠在一侧的廊柱上,一双眼睛始终盯着他瞧,此时便夸赞道:“漂亮。”
“……哼。”江少栩冷冷地哼了一声,他自小练得都是拳脚功夫,并不擅长使用武器,论起刀剑来,远不如纪正庭耍得好,所以便对杜如喜不知真假的恭维不以为然。
他把剑放回去,又拿起旁边的刀枪掂了几下,然后便发现,这武器架上的兵器都未开刃,而且也要比一般的短上一些,上手偏轻,看起来似乎是给小孩子专门练手用的。
江少栩就有些纳闷:“这是你爹娘给你准备的?”
“嗯。”杜如喜看出他脸上的困惑,微微一笑,“很惊讶吗?药谷的继承人,打小自然也是要习武的。”
江少栩下意识皱起眉,瞅着杜如喜,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意思,回头把手里的刀插回架子上,到底没忍住,转过脸来给了一句:“那你也没练出啥样啊?”
杜如喜点点头:“小时候生了场大病,根基坏了,练了也没用。”
江少栩这才想起来,杜如喜以前好像也提起过,是身体不好的缘故才没法练武。他无意间揭了人家陈年的伤疤,脸慢慢涨红了,闭了嘴巴不再说话。
杜如喜在一旁默默观他神色,这时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些,又道:“不过,这些年还是有好好地强身健体的。”他眼睛笑得弯弯的,睫毛一颤,又眨了一下,“为了抗揍。”
江少栩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愣了愣。
“你想看看吗?”杜如喜忽然又凑近了半步,还略偏了偏头,发丝从肩头滑下去,露出脖颈处的衣襟来,“可以给你看。”
江少栩迟钝了半拍,这才察觉到好像是被戏弄了,登时气上心头:“滚滚!谁要看,莫脏了老子的眼!”
他一路骂骂咧咧往外走,杜如喜也不见气恼,慢慢悠悠跟了上去。
第二天,时间很快来到了约定的第三日。
杜如喜没再带着江少栩到处跑,而是将谷中所有管事的都叫到了账房,一人手里抱着一摞账册,挨着个的报账目。
有报入账的,有报出账的,总账下面还分出不同的分支来,有草药的流水,有药铺的收支,还有药圃的成本,这里头还分谷内谷外。江少栩强打精神听了一个来时辰,终于绷不住劲儿了,脑瓜子直嗡嗡:“不是,杜如喜,你让他们给我念这个做什么?我又记不住。”
“不用记,知道个大概,留个印象就好。”杜如喜叫元宝准备了败火的凉茶,亲自倒了,给江少栩递过去,“实在记不清,就去找方伯,或者方胜也可以。”杜如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道,“方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