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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啊。
江少栩脸色一点点涨得通红,好在是有胡子挡着也看不大出,整个人恼火得不得了,上手就去薅杜如喜衣领:“杜如喜!这便是你干出来的好事?!”
杜如喜起初还有几分藏着掖着的意思,这时眼见着铜镜的事情败露了,反倒不躲闪了。江少栩拽他领子他也不挣扎,外衫乱糟糟的也无所谓,头发本就在背后束得松松垮垮的,这下子更是散开了,一头黑亮的长发丝丝缕缕地滑下来。
模样瞧着狼狈,神色却未见惊慌。
“少栩,莫动肝火,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私下里……确实找过全有有,那传影的铜镜……一共有三面,第三面便在我的手上。”杜如喜停顿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直白道,“我就是很想你,想见见你的脸。”
江少栩本来正在那儿呼呼往外冒火气呢,结果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脑子没跟上趟儿,就一下子了哑火儿。
“我想你了,想去见一见你,可你不准我去找你。”杜如喜话说得平铺直叙的,脸上没带着笑,眼也不弯了,就那么直直地望着江少栩,神色几乎算得上平静,“这么多年,你不曾想起过我,但我很想你。”
江少栩有点儿蒙,张了张嘴,一口气没接上,之前想骂的话没骂出来,就一下子哽在那儿了。气还是在生,但又不知该怎么往下生了,就像是揍出去拳头最终落到了棉花上,落招儿软绵绵的,到处都不得劲儿。
江少栩眉头挤成川字型,一脸凶神恶煞的看似强势,实际上脑袋里钝得很。
人情世故四个字,他本就不通,情字尤甚。
年轻那会儿,正是少年人情窦初开的年岁,他被杜如喜连蒙带骗的,算是勉强开了半拉的情窍。可惜最后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强开的那一半就被原路堵死了,堵到如今都没再通过。
杜如喜的话他接不出,拱上来的火儿又下不去,还莫名其妙地觉着心烦气躁,江少栩沉着一张胡茬儿脸,心里头怪不痛快的,便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跑走了。
他此行出门,除了跑来药谷和杜如喜对词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忽悠邵凡安下山的那条关于无名尸的线索是虚,可还有一条实打实的线索确实要查——无名尸被窃时,现场留下了传送法阵的痕迹,再加上之前在南疆发现的传送阵,几经钻研破解,最后被纪正庭抓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符脚。
如果能找到更多的施法痕迹,兴许能逆推出所有法阵的传送地。这地方有可能是苏绮生作法时的法坛所在之处,也有可能,是他最隐蔽的一处藏身地。
不管成功与否,有线索可查便是事情有进展。
江少栩和纪正庭相约碰面,约定的地点离药谷不远,策马半日便赶到了地方。
二人一齐上路,骑马而行,奔出去几里地了,江少栩才想起来,似乎一直没见代华。
为此他还琢磨了一下,他近日为了追查线索,和纪正庭短暂碰过几次面了,好像几次都没见到代华这个人。
纪代二人向来同出同入,江少栩还前后左右看了看,纳闷道:“姓代的呢?”
纪正庭专注赶路,被江少栩追着马屁股撵了一下,才有些温吞地答了一句:“他……之前做了错事,如今正在府中每日自省,修身养性。”
“什么修身养性。”江少栩一下子听乐了,心说还挺会找词儿,“让你关家里闭门思过了?”
第131章
“关就得关好了,别随便放出来祸害人。”江少栩哼了一哼,拍马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多刺了纪正庭两句,“要我说你这人处世就不太行,这么多年了身边一共就盯着那么两个人,老的老的拐不到正道儿上,小的小的也往歪了跑——”江少栩话说了一半,自个儿皱皱眉,不大情愿地改了个口,“小的凑合吧——欸扯远了,就说你这正道翘楚怎么当的吧。”
“嗯,言之有理,教训的是。”纪正庭一本正经地颔首道。
江少栩斜楞过去一眼:“你别搪塞我。”
“虚心受教,非是搪塞。”纪正庭笑了笑,“确实没有你这个师父当得好。”
就这一嘴,不光夸着江少栩了,关键是把那几个宝贝徒弟一块儿夸了,那江少栩自然是爱听,心情也变得大好。他原本还想多数落纪正庭几句呢,哼了一声也没再言语。
两人间策马而行,正安静着呢,江少栩马背上的包袱里忽地传来一声唤:“少栩。”
声音不大,但挺清晰,而且那把嗓音听着还挺耳熟。
纪正庭在一旁明显也听到了,勒着缰绳,有些意外地侧目看了看江少栩,又看了看他的包袱。
江少栩脸色有点儿僵,但梗着脖子骑马硬撑,全当没听见。
这时包袱里又传来话音:“少栩,我知错了,你还在生气吗?”
纪正庭把视线收回来,嘴角微微扬起又忍住了笑意,一双眼目视着前方:“前面那处古庙便是无名教废弃的旧址了,我先一步去探探虚实。”说完他一夹马肚子,马蹄一扬人便窜了出去。
他一走,江少栩黑着脸从包袱里掏出了铜镜。镜面一翻,杜如喜那双笑弯弯的眼睛就映入了江少栩的眼帘。
这回倒好了,以前杜如喜用铜镜,尚且还得藏着掖着,这被抓了现形,暗的不行了,干脆直接明着来了。
“少栩,你走得匆忙,怎么没在药谷多留几日?”杜如喜半靠在椅背上,面容带笑,一只手架在扶手上支着脸,另一只手稍稍调整了一下铜镜的位置,似是换了个光线更好的角度,“我也好——”
江少栩一个字儿没吱,手在镜子上一晃,镜面便暗了下来。
他板着一张脸,还没来得及将镜子收回包袱里,镜面再度亮起来,杜如喜再次露面,还调整了一个姿势,离镜子更近了一些,一脸的恳切:“少栩,我不是故意惹你不快。”
“杜如喜,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少栩眉毛都快拧成疙瘩了,“有事说事,没事别来烦我。”
“有,确是有要紧事。”杜如喜坐直了身子。
那神色语气还挺认真,江少栩怕是和凡安有关,立马道:“什么?”
杜如喜一脸严肃地道:“想知道你气消了没,这对我来说算头等大——”
多一句话茬儿都不该接!
江少栩脸色一臭,一抬手挥灭镜面,火速往包里一揣,再唰唰系上好几层布,一甩手,直接扔到马屁股上去,这回听见什么鬼动静都不再理会了。
这一次,江少栩和纪正庭跑到无名教的旧址来,是为了来查一查法阵的痕迹。
自从苏绮生在上一次的对战中负伤而逃,已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不见踪迹。不过最近这一阵子,江湖上时不时便有鸟面人现身,无名教开始变得蠢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