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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融融。

姬缘原以为刘洪是个长满络腮胡的粗壮大汉,却没想到刘洪此人,浓眉大眼,俊朗英挺,气势不凡。

【第2关,探明江流儿身世,惩恶徒为父报仇】

若等江流儿看见这样一幕,一定痛苦极了。

“光蕊……”

被船家杀死的新科状元陈萼,字光蕊。

“娇娇儿,坐好,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刘洪单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揽着殷温娇的腰。

“你当如何?”陆压与姬缘一起坐在房梁上,陆压撑着下巴,看向姬缘。

你会怎么做?你该怎么做?

下方,一双璧人,一对儿女,推杯换盏,正在吃饭。

“不知。”

如果他没有修为,可能会收集证据,呈到官府,让陈萼沉冤昭雪。但如今他身怀非凡手段,弹指间就能要了刘洪的命,不会再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真相水落石出之后,声名狼藉的殷温娇与她的孩子,势必不会有好下场。

纵使殷温娇有罪,稚子何辜?

“你若直接动手杀人,会染上因果,这个人我替你杀。”陆压透过瓦片、房梁,盯着下方刘洪的脸,像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怎么能脏了你的手?”姬缘并不介意解决刘洪,只是在等他们吃完那顿饭。

“我……”陆压想说他杀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三教弟子,还有不少佛门僧人。

“你饿了?”

姬缘拿出一盘瓜子,放在两人中间。这是西梁国的特产之一,各种口味都有,这一把瓜子是焦糖味。

“这是什么?”陆压觉得自己要是回答,没饿,姬缘说不定会把食物收进去,然后两人继续尴尬的坐在屋顶。

“瓜子。可以吃。”

陆压听他说可以吃,便从里面挑了一粒形状饱满光泽漂亮的瓜子,直接生吞。

吞得太快,没尝出什么滋味。

米都是这样吃的,这个应该也差不多。

总算有身体能和姬缘一起吃东西了。

姬缘正准备磕一下,但是陆压已经吞进去了。

姬缘愣愣的,把门牙下搁着的瓜子生吞下去。

还好上次吞过一大坨金莲,吞瓜子也不是难事。

陆压又生吞了一粒。

姬缘开始后悔,为什么他要弄盘瓜子出来,又没及时告诉陆压该怎么吃。

“你怎么不吃?”陆压见姬缘盯着自己看,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怀崽的秘密……不行,被姬缘知道他一定会逼着我喝落胎泉,得瞒着他。

“我吃我吃。”姬缘内心在哀嚎,抓了两颗瓜子,生吞下去。

要是我磕一下,他会不会当场把我捏死?

“带他们去洗漱。”刘洪让下人领走一双儿女,专心与殷温娇亲昵,两人对视时,情意无限,外人根本无法插足。

“不知二位可记得,当年上任江州的新科状元陈萼?”正当那两人要亲在一起时,一道清朗好听的男音传来。

说话的正是坐在房顶的姬缘。

“你是何人?”刘洪眉头一皱,把殷温娇护在怀中。

“你不配知道。”陆压语气森然,一个瓜子丢下去,从刘洪的上唇穿透下唇,刘洪瞬间变成一个嘟着嘴的男人。

“啊……”殷温娇惊呼一声,就要倒地,刘洪顾不得解救自己的嘴,紧紧抱住殷温娇。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夜特来取你狗命,若你自裁,绝不伤及妻小。”姬缘依然在屋顶上,语气很漠然。

“若是我拒绝呢?”刘洪不敢拔瓜子,只忍着痛,嘟嘴仰头,四处在房间寻找,然而并没有什么异样。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他也听不出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但刘洪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眼神微沉,试探道:

“公子可是收了金银财物,或者误听了什么消息?”

“公子需要些什么?美人,财宝,官职,任公子挑选。”

“要你的命。”姬缘坐在屋顶上,语气十分坚定。

刘洪怀里的殷温娇面上陡然露出几分悔色。

陈萼刚死的时候,她的确恨极了刘洪,生下陈萼的孩子后留下写有刘洪罪状的血书。

当夜她就该自裁,只要活下来,定然是一条无比坎坷的路,但……蝼蚁尚且偷生,她凭什么要寻死?

刘洪除了杀死陈萼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他聪明,机敏,胆大,会见风使舵,在江州混得如鱼得水。

她想逃,却逃不走。

最后生下他的孩子,做了几年恩爱夫妻。

她原来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诅咒咒刘洪死,骤然面对这一刻,心里却非常确定,她不想看见刘洪死。

如今可否是丞相府发现了这一切?

是父亲派人来的吗?

殷温娇想到腹中的孩儿,语气十分笃定,她说:

“这便是我的夫婿陈萼,字光蕊,公子定然是误会了。”

刘洪眼神起伏不定,在望向殷温娇时,的确有几分爱意。两人从深仇大恨到逢场作戏,再到琴瑟和鸣,只用了八年。

姬缘原来觉得真正的爱情冲破一切束缚,总是美好的,比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但此刻他只觉得,刘洪与殷温娇之间的情意,令人分外隔应。

根植于罪恶土壤,绽放出来的花,定然不符合他的审美。

“说谎者,死后进拔舌地狱。”

陆压冷冷说完,捏碎手中的瓜子,想用一枚瓜子同时扎两个碍眼的人,突然发现里面有个小小的瓜子仁。

见姬缘没看见,他悄悄把瓜子仁捏碎了。

万一姬缘看见瓜子里有仁,一定会发现他们吃瓜子的方式不对。

现在先瞒着姬缘,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他。

“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殷温娇指天发誓,神情坚毅。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刘洪不能死,他必须作为陈萼活着。

否则她的两个孩子,还有腹中的这一个,该怎么办?

“哦。”姬缘见她这样,想起江流儿噎的打嗝的样子,反而想笑。

他也确实笑了。

森冷,讽刺,与陆压平时的模样恍惚间重合起来,连声音也染上些许嘲意。

“陈夫人,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你在江中抛了一个孩子。”

“为何那孩子少了一个脚趾?”

“我不知道。”殷温娇再度想起那个温热的脚趾,小小的,嫩嫩的,在孩子的啼哭声中,鲜血也涌进了喉咙。

当初她咬掉孩子脚趾想的是日后好相认,可这么几年过去了,她日夜惶恐着孩子找上门来。

那孩子一定会被刘洪杀掉……

而且,丢进江里,浪大水深,还有吃人的妖兽,焉知能不能活?

刘洪并不知道那些事,他只知道,那时他逼迫殷温娇把陈萼的孩子丢进河里,难道殷温娇还做了他不知道的事?

“既如此,只当你没有生过。”

姬缘不愿再多言,一道灵气化箭,直指刘洪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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