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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游

神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路西菲尔在关于萨麦尔的推演中，很多事都看不分明，只能看到萨麦尔未成为自己的副官，在战场上厮杀，又看到他加翼成为四翼天使，后来便有大段看不清，再能看到时，便是堕天后了。

路西菲尔无法确定是他推演之术不精湛，所以看不到未来，还是萨麦尔的未来中有自己的大段参与，他无法推演自己的未来，因而萨麦尔的未来中和自己在一起的片段无法看到。

但无论如何，萨麦尔堕天的时候已经成了炽天使，炽天使的堕天非同小可，昭示着未来天国会发生巨变。

路西菲尔难以想象未来要发生什么事，才能使一位位高权重的炽天使堕天，除非有更诱人的权柄在，比如地狱之主。

“重点盯他和地狱的往来。”路西菲尔提点。

地狱？

米迦勒一反平日的吊儿郎当，周身气质沉静，目光坚毅，这位天国第一战士终于展示出符合身份的举止，“明白。我会处理的，殿下放心。”

“若他和地狱有染。”米迦勒握紧了腰间的配剑。

路西菲尔颔首，这等大事他也只敢交给米迦勒，众天使皆认为米迦勒是最不稳重的炽天使，风风火火，性情急躁，但米迦勒在军事上有着堪比梅塔特隆的沉稳、堪比路西菲尔的敏锐以及碾压众炽天使的军事眼光。

“我先告退了。”米迦勒心事重重离开了副君的宫殿。

一切归于平静，路西菲尔回到了九重天，隔绝魔法是用来防止神偷听的，毕竟神不想让他知道萨麦尔的事，路西菲尔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神依旧位于神座上，没有上床睡觉的想法。

路西菲尔不好造次，才哄骗神跟他出去玩，这会儿把他惹毛了万一不出去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路西菲尔紧急培训别西卜，将自己的工作情况简单和别西卜做了交接。

越交接，路西菲尔越欣赏别西卜，他似乎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副官，有着和自己完全相同的观点和思路，绝大部分政务路西菲尔只需要略提点两句，别西卜就能立刻明白路西菲尔的意思，并顺着他的思路给出解答。

这让路西菲尔格外放心。

一切交代好后，路西菲尔和神踏上了游玩之旅。

神从神光中走了出来，闪闪发光的银团留在了神座上，路西菲尔为神束好银色的长发，精挑细选了一套银色带祥云暗纹的长袍。

神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路西菲尔端详着神的面容，天国中实力越强越好看，神无疑是最好看的。

注意到路西菲尔的目光，神摸着脸问：“我脸上有东西？”

路西菲尔笑：“没有，走吧。”

“想去哪玩？”神问。

一神一天使坐上马车出发，路西菲尔神神秘秘：“保密。”

这辆低调的马车从九重天坐着传送阵到了第八重天，又在一阵光芒中来到了第三重天。

众所周知，天国副君路西菲尔最重仪表，他出行永远带着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三十二驾马车开道，黄道十二宫军团随行，若是出行下界，还会有炽天使随行。

因而这辆低调的小马车从传送阵下来后，没有天使会将它与高不可及的副君殿下联系在一起。

路西菲尔从马车上跳下去，扶神下车。

神踏在第三重天的地上，脚微微动了动，习惯了九重天和八重天的水晶地面，踏在三重天的泥土上，神略微有些不适，如果他所料不差，他银白的靴底上已经沾上了泥土。

路西菲尔毫无所觉，他在泥土地面行走自如，并不在乎靴子脏没脏，神压下心底的不适，陪他走动。

第三重天远不如第八重天和第九重天辉煌，这里的天空略有些昏暗，光线不足，街上的建筑物也不高耸，建筑物的材料大多是廉价的矿石，虽然挡风遮雨很有效，但有气味，因而第三重天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矿石味道。

路上行走的天使们大多只有一对羽翼，而且灰扑扑的——被魔气沾染的前兆，偶尔二翼天使出现，也是乘着马车的，一对羽翼的天使随行在侧。

他们穿的衣服布料同样透着浓浓的廉价感，用一些干枯的花花草草作为装饰。而在六重天以上，那里的天使们都喜欢用宝石装点，额上要贴额饰，颈间要挂项链，腰间更有缀着各色宝石的腰链，就连脚踝也不能少。

“我们要去哪？”神问。

路西菲尔拉着他在路上闲晃，“去换铜币。”

六重天以上只用金币交易，四到六重天可以用银币交易，三重天及以下是用铜币交易的。一金币可以兑换一百银币，一银币可以兑换一百铜币。

路西菲尔晃了晃钱袋，“金币在这里是花不出去的。找不开。”

路西菲尔轻声说：“我希望三重天能和六重天一样繁华。”

神沉默地听着，路西菲尔关于建设下三天的想法已经持续了很多万年，但一直不成功。

一方面下三天是最容易出堕天使的地方，黑暗力量在这里雄踞，用光明之力建设很难，即便建成了，放不了多久就会被腐蚀。每出现一个堕天使，堕天时带来的黑暗力量会顷刻毁掉他所在的城市。

路西菲尔重建过很多回，终究败倒在堕天使中。

另一方面圣战的地点主要在下三天，连年战争也影响了下三天的经济。

今年大朝会，路西菲尔提到了个新的设想，他想将地狱纳入统治范畴，如果阻止不了天使堕天，那么就规范堕天流程，使他们避开下三天。

这个构想被激烈地反对，神亦不支持。于是这个想法被迫搁置。

路西菲尔只简单提了一嘴，很快岔开话题，他用一枚金币换了满满一大袋铜币和八十个银币。

神瞥他：“只换一枚金币？”

一枚金币在八重天甚至买不了一杯水。

路西菲尔道：“但在三重天，够我们挥霍一个月。走啦。”路西菲尔拉着神的手，要他陪自己在三重天闲晃。

这个时间点街上的小店开了门，路西菲尔一手提着包糖果，一手拿着妖兽肉串递在神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神犹豫地看着肉串，做法十分粗略，去腥调味撒点盐，烤出来的，长得不大好吃的样子，神婉拒：“神明无需进食。”

路西菲尔催促：“不是为了填肚子的，是为了口腹之欲啦。”

神没有这个欲望，他动了动喉咙，想提醒路西菲尔，天国提倡克制欲望，食欲是最低级的欲望，理应克制，嘴唇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