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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地哭起来,口里的话也破破碎碎。
祝弃霜安静地等着她哭了半晌,伸手在她后颈一拍,女人抽搐了一下,无声软倒在地上。
——
翌日清晨,夏路言是被阳光刺醒的,他一个轱辘翻过身,对上一张年轻女人的脸。
他缓慢地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一根木棍的末端戳在他脸上,把他脸戳回了原位。
夏路言抬头,见祝弃霜身姿挺拔,手里持着木棍,在地上探了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夏路言一下子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他面前这棵树下真的靠着一个昏倒的年轻女人,而且浑身都是泥巴和污水。
“这是谁啊。”夏路言下嘴唇发抖:“我就说敏美是女鬼吧,这是又附身了个女生来索命了,呜呜。”
“不是。”祝弃霜把他的念头掐断:“她是活人,你把她弄醒,和她聊聊,问她想做什么。”
祝弃霜缺乏能言善辩的能力,即使和她沟通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夏路言。祝弃霜觉得,大概可以发挥一下这位社交恐怖分子的力量了。
夏路言将信将疑地靠近面前的女人,恍然大悟,原来祝弃霜不擅长和别人聊天,才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
他在心里随便一扯,居然猜得八九不离十,试探地拍了拍女人的肩。
女人猛然睁开双眼,望见面前的夏路言,她居然也没有惊讶之一,挣扎着就要爬起来,被站在一旁的祝弃霜用木棍轻轻地戳了回去。
女人眼眶都泛着红,她清楚地看见祝弃霜手里没有拿武器,更没有拿枪,只是随便捡了根树上掉下来的木头棍子,拨开她时就像拨开地上的落叶那么轻松。
她逃不掉了,在这个丛林里,她再也逃不掉了。
夏路言看她眼里涌出泪水,不禁急了起来:“哎!哎,别哭啊,妹子,我们又没对你做什么,你别搞得我们好像欺负了你一样。”
女人低垂着头,眼里都是冷漠和麻木。
“你咋了啊?”夏路言挠挠头:“这猎场里的选手不就七个人吗?你是不是不小心走里面来了,别哭啊。”
女人冷笑一声:“这里……外面一圈都是电网、警卫,猎犬,枪,怎么可能有人误闯进来。死……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的,都要死在这里。”
夏路言嘴唇动了动,陷入沉默。
祝弃霜将手叠放在木棍上:“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充满恐惧地瞥了他一眼,哪怕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深呼吸了好一会,才挫败地开口:“我叫李瑶瑶。”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夏路言回过神,好奇地问:“你又不是参赛选手。”
李瑶瑶别过头,不愿意回答,眼泪像珍珠一样落下来,滴答滴答地晕在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裙子上。
“求求你了。”李瑶瑶喏喏地看向祝弃霜:“让我把她尸体带走,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什么尸体?”夏路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看向溪边,不可置信地挑眉:“可是她想杀我……等等,你不会就是在背后操控她的那个幕后黑手吧!!!好啊,我明白了,我全部明白了。霜哥,你可千万不能放过她!”
“你在说什么!”李瑶瑶反驳他:“什么幕后黑手,什么木头!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她就算想杀你,也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带走她也不会妨碍到你。”
“你自己去摸摸啊。”李瑶瑶一脸摸不着头脑,表情不像装的,夏路言也迷惑起来。
见祝弃霜没有反对的意思,李瑶瑶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走到敏美身边。
昨晚夜色太深,她又很是害怕,没有多看,现在大白天她才发现敏美的尸体有多奇怪。
被箭没入一半的脑袋上居然没有一丝鲜血,紧阖的双眼僵硬刻板,泛着青白。
李瑶瑶摸了摸她的头,真的……不是一个人的触感,她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望向祝弃霜:“怎么会这样?你们调包了她的尸体?”
“怎么可能,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夏路言站出来说:“你既然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李瑶瑶抿唇,无助地摇头,过了半天,她才艰难地开口:“我也是在昨天认识她的。”
祝弃霜敏锐地说道:“你是和我们同时进入猎场的。”
“是。”李瑶瑶虚弱地点点头:“我第一个遇到的人是敏美,但她说,她可以保护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好心,我一开始没有相信她的,但她始终跟在我左右,甚至杀了很多想攻击我的动物。”
李瑶瑶回想起来,还是很害怕:“然后,她听到了排名公布,说她有事处理,让我待在安全的地方,我听见好几声枪声,她始终没回来,我就知道她可能……但是她帮过我,我放不下心,只能顺着溪水游过来,想带走她的尸体。”
“什么道理?”夏路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救你然后杀我,我有那么讨人厌吗?”
“她为什么要保护你?”祝弃霜说道:“你身上有她需要保护起来的东西。”
“没有。”李瑶瑶激动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
“你有。”祝弃霜声音很浅淡:“我不会杀你,但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介意多一千分。”
李瑶瑶难以置信地抬头,刚刚冒出的冷汗,全都黏在身上,冰冷得让她如坠冰库。
“什么?”夏路言没反应过来,眼睛在他们俩之间乱飘。
“工作人员给的积分清单上第一位。”祝弃霜说道:“一千分的奴。你既然不是选手,那应该就是猎物。古文奴字从人,一个真正的人类,配得上一千的积分,对吗。”
李瑶瑶无声地、绝望地点了点头,放弃希望般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如果我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会来应聘前台,这么高的工资,我的朋友家人都劝我不要来,我不信,总觉得世界上的好事也该轮到我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放进来了?”祝弃霜问她。
她答非所问,哭着笑起来:“逃不出去的,进来山的一刻,我们就全死了,这座山,就是一具棺材啊!”
李瑶瑶笑起来,疯疯癫癫的话竟然让祝弃霜脊背蹿起一股深刻的冷意。
夏路言露出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神情,狠狠捶在地上,哪怕他之前被追杀,他也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愤怒过。
他们是为了一百万主动参加的比赛,即使死了,夏路言也知道要为自己曾经的莽撞负一半责任,但面前的女孩和他们不一样。
“人也可以被当作猎物?”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他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无人机上,捡起脚边的石头,狠狠地砸向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