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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那离岱镇最近的就是澍镇的回平渡。”
“澍镇?在何处,离岱镇有多远?”程琉青来岱镇没有经过这个镇子,来到岱镇一心想经营好茶楼,根本没时间出门,自然对澍镇不大熟悉。
吴三能挠了挠头,迟疑道:“我也不大清楚,你也知道我根本没钱出远门,这些我真不懂。”
这话说的不错,程琉青一晒,沉默着点了点头。
楼下突然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程琉青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吴三能说:“他们既然来抓孟云身上应该带了堪舆图,我去问问他们,你待在这里不要出事,我一会儿就上来。”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吴三能朝他挥了挥手,雨下得滂沱,声音听得有些虚幻,他说:“你去吧,我保证不出声,就在这儿等着。”
程琉青点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吴三能,见他朝着桌案站着正在摆弄那些碎瓷片,一贯的不修边幅,下颌的衣领高高翘着,那一身褐色衣裳的补丁又多了几个,连布鞋也破了洞。
程琉青的最后一眼落在了断裂的米竹上,那细小的叶子正颤抖着,晃得厉害像是在挣扎。
程琉青走到楼梯上往下看,月喜趴在鱼缸便看着鱼儿打发时间,聂舒陆子禾神情严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月喜一偏头就看见了程琉青的身影,连忙欣喜地说,“公子,怎么了吗?”
程琉青看了月喜一眼点了点头,走到聂舒面前停下,“你身上可带了堪舆图?”
聂舒先是一愣,旋即点了头问道:“程公子可是要用吗?”
“我想到了孟云可能会去的地方,不过不太确定想再看看。”
闻言聂舒立刻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羊皮纸,摊开在桌上朝程琉青示意。程琉青见聂舒这样爽快便露了笑,含笑低声说了多谢便走上前去。
程琉青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岱镇的位置,接着又在不远处找到了澍镇的位置,看方位澍镇应当是位于岱镇的南侧,顿时觉得猜想有几分可行,指着澍镇转头问道:“你可知这里离岱镇有多远?”
眼见着聂舒就要说出答案来,程琉青却先听到了楼上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顿时绷紧了心弦抬头往楼上看去,众人都被这一番响动吓得不轻,皆瞪大了眼看去,不过片刻后楼上复又安静下来。
聂舒收回眼,低头仔细看了眼堪舆图说道:“不算太远,估摸着十五里左右。”
听着了聂舒的回答,可程琉青的心思此刻早已不在这里,他挂心这那一声巨响,得了答案就着急往楼上走去。
月喜还想说话,一时也顾不着许多,提着裙摆就跟着程琉青去了。
上了二楼程琉青的心跳得出奇地快,他不得不捂着心口疾步走向房内,他就是莫名地笃定那声巨响是从自己寝室内发出的。
月喜跟在身后小声又急促地叫着公子,可程琉青的脚步依旧快速,没有片刻地停滞。
程琉青太过紧张,呼吸间已然有些刺痛了,抖着手推开了房门。
入目依旧是遍地的狼藉,程琉青眼神快速地穿过遍地的土屑,一眼就定在溢出的红血上。
吴三能仰面倒在地上,口中漫出了鲜血,身下是酱红色黏稠的血,染红了那一株小小的米竹。
那一根绷着的心弦顿时断了,扯着程琉青心肺疼痛不已,一时间天旋地转,那一片血色激得程琉青双眼猩红。
前世吴三能被一刀捅死的画面与现在重合了,一样的狠毒的刀锋捅穿他的身体,血水顺着刀尖滴在地上,吴三能的双眼渐渐的变得灰暗,嘴里的呻吟还未叫出口已经泯灭了。
“吴三能!吴三能!!吴三能……吴三能!!”
程琉青嘶吼着就要冲上前去,月喜一把抱住了他。程琉青一时疯了看不见,她却看得见窗前那个拿着刀的人,刀上流的是吴三能的血。
“公子……公子您不能去。”月喜使了全身的劲把程琉青往外拖,一边大声喊叫着。
话音刚落聂舒一行人就冲了上来,看着程琉青的模样忍不住愣了,旋即就反应了过来。
一群人瞬间收了玩笑的心思严阵以待,手握在刀把上压低了脊背慢慢朝屋内走去。
陆子禾贴着门走,伸手将门推得更开些,程琉青也将屋内的情形看得更为明了。
程琉青终于看见站在窗边的那个人,看他不紧不慢地转了转刀锋,神色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只是抬眼看着歇斯底里的程琉青时眼里闪过一丝嘲弄。
程琉青看见那人时已经几近癫狂了,用力甩开了月喜,不顾陆子禾和聂舒的劝阻就往里冲。
陆子禾一把拉住程琉青的手往回拽,焦急地劝阻,“程公子你不能去,快回来……”说着朝聂舒使了眼色,剩下的人齐齐冲进了屋内。
程琉青被挡在了门外,挣扎时依稀听见那人说,“你是程琉青?”
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程琉青只觉得胸口被撕扯得疼痛难忍,他急促地喘息着,浑身都抖了起来,四肢都变得僵硬无力,只有思绪混沌沸腾着。
“我是程琉青!我是!你要杀的是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程琉青想挣开陆子禾的手,可他没了力气陆子禾又实在用力,他只能站在层层叠叠的人外无助又狼狈地吼着。
聂舒听着程琉青的话皱紧了眉头,冷眼看着屋内的人,那人穿着一袭黑衣,并未蒙面,不过相貌实在普通,身形也不甚高大,看样子不像是监卫司的人,不过若不是监卫司的人那为何又要来杀程琉青。
那人抬眼看了聂舒一眼,冷笑一声就调转了刀锋架了势。
聂舒看着他的动作并未放在眼里,对付这样的人他一个人足以,更何况屋内还有这样多的朔卫,一人一招都能杀了他。
那人也不拖沓,当即挥刀朝聂舒砍来,与此同时陆子禾敏锐地听见了一楼杂乱的脚步声。
陆子禾甩手将程琉青丢给一个朔卫,快步走到了楼梯处,往下一看就见了多于他们数倍的人穿着和屋内那人一样服制,手里拿着刀正在往楼上冲。
陆子禾神色一凛,接着拔刀吼道:“聂舒,咱们被包了!”
这一声吼让聂舒的动作凝滞了,只堪堪躲过那人的一刀,匆忙调转了身形抵挡着那人几近疯狂的攻势。
屋内的朔卫听了话只反应了片刻,除了抓着程琉青的一人,其余人极快地出了屋子跟陆子禾一同去了楼梯处。
月喜被吓得不轻却还是强打了精神跑到程琉青身边,哆哆嗦嗦地抓住程琉青的衣袖,“公子…公子……”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喊着程琉青。
程琉青此刻已经消沉了许多,被朔卫拽着也没什么反应了,他被月喜拽动了衣袖,低头僵硬生涩地张开了手,眼神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耳边是持续的嗡鸣声,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