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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听舟气得直蹬腿,他恨恨地想,待会就杀了他,必定要杀了他!

可惜这个念头没有维持多久,先前吞下的丹药像是终于被丹田吸收,一股灵气猛地迸裂开来,牧听舟猛地一颤,修长漂亮的指节微微泛白,攥紧手中的衣料。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就像先前那般,裴应淮额头轻轻抵着牧听舟的额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炙热的呼吸交错,烧得牧听舟脑袋有些晕乎。

他迷迷糊糊地想,原来裴应淮呼出来的气,也是温热的。

“沉气,呼吸。”清冽的声音响在耳侧,牧听舟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做,但随即又是一阵滚滚热浪袭来。

“滚,滚远点。”牧听舟瞌着双眸,不停喘息,声音断断续续。

一声轻笑隐约响起,登时燃起了他心中的火,不甘示弱睁开眼睛回以注目。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酥麻感狂风卷袭一般侵略而来,陌生的气息占据了他整个识海,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又如细雨绵延般不放过识海中的每一个角落。

在晕过去之前,牧听舟清晰地听见耳边的那个声音道。

“说起来,我好像忘了,神魂契约似乎是可以查看到对方记忆的。”

旧梦(一更)

第二十三章

被强行突破识海的感觉并不好受, 牧听舟只能被迫承受着陌生狂潮。

雪白修长的脖颈如被扼住的白天鹅一般,喉结无助地上下滚动着,他艰难地想要退离几步, 却被男人无情地拽了回来。

他轻斥道:“你神魂本就不稳定, 别乱动。”

裴应淮的眸中深不见底, 大手托着赤袍青年的背脊,动作轻柔地顺着那一根根脊骨往下,最终克制般停在了腰间的位置。

“那你……就不能轻点?”牧听舟声音喑哑软绵,毫无训斥人时凌厉地攻击性, 倒是像小猫喵喵般酥软。

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太对劲,很快又闭上了嘴,被动承受着识海中的侵袭。

与此同时模模糊糊地想,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可惜不容他多想, 裴应淮像是惩罚他走神似的,一边轻拢慢捻着他凹陷的腰窝,一边感受着这具身体的颤栗。

牧听舟几乎以一种蜷缩的方式被他拥在怀里了,一滴汗珠顺着男人清晰的下颌线滑落至牧听舟的锁骨处。

意识逐渐沉沦, 在经历了最开始那仿佛要被炙热燃烧殆尽的感觉后, 牧听舟只感觉接下来的更像是雨打芭蕉般温吞。

他勉强在空隙之间喘了口气, 眯着双眼, 衣衫已经散落在身旁。

望着裴应淮这副始终衣衫整洁的模样, 他心中陡升起一丝不甘——同样是经历着神魂契约,凭什么他是这般狼狈?!牧听舟干脆咬紧牙关,双眼一闭,干脆直接翻身欺上,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将他往后一推,翻身坐在了裴应淮的身上。

他一边喘着气, 一边扯着他交错的衣领往旁边扯,半天都没有扯开,气得俯身直接在他的脖颈狠狠咬了一口。

裴应淮闷哼一声,有些无奈地笑了:“怎么变成小狗了?”

“你管我。”牧听舟阴恻恻地道,余光瞥见一抹晶莹滑落,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一滴汗珠溅落在他的指尖。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裴应淮鬓角也流了不少的汗,此刻被他压在身.下,别着脸,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像是在死死地克制着什么。

牧听舟蓦地笑了,只觉得一身疲惫感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原来师兄也不是无动于衷啊,我还以为师兄四大皆空无欲无求呢。”

男人脖颈旁的一个牙印泛着红,更像是某种独特的印记。扯不开衣袍的牧听舟干脆召出匕首,一刀顺着衣襟滑落,微微发烫的手顺着破口处伸向里面,指尖轻触到先前那道旧伤疤,无形之中给了他不少勇气。

牧听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次额头抵着额头,微微闭上眼睛,神识像个小触手一般探了过去。

方才他一片迷糊,甚至都还没有看清裴应淮识海中的模样,这次定要好好看清楚!

他强忍着酥麻感,微垂着脑袋搭在裴应淮的肩侧,恍惚之间,右手紧紧地与另外一只大手相握。

若是说牧听舟的识海中是一片能将世间一切万物都燃尽的焚炉,那裴应淮的识海中,就是仿若能将万物都冻结成冰的寒石。

漫天飘着能将人吞没的雪花,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雪白。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牧听舟闲庭信步般走着,不慌也不忙,脚下的白雪没有排斥他的存在,所以踩上去的触感并不冰凉,反而透着一股绵软。

——他没有被裴应淮所排斥。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有些沾沾自喜,但随即又被一股扫兴的心情所吞没。

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花,草,树,木,贫瘠一片,像是未开荒的冰川,牧听舟甚至都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的时间,直到不经意间,一片雪飘然落在了他恰好伸出的指尖。

唰的一下,周遭的环境突然一变,宛若拨开云雾,一座高耸的山峰隐约出现在他的面前。

牧听舟停下脚步,茫然地抬起了头。

这是,万鹿山。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座山了,如今再见只有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在裴应淮的识海中,长风捎带着他,将他带离了冰河,山间那间熟悉的竹屋近在咫尺,牧听舟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

竹屋外的景象没有什么变化,苍树随风摇曳,树下的躺椅吱呀摇晃,是不是地被一片落叶倾扫而过。

一切都静了下来,一股不易察觉的气流顺推着牧听舟朝前走去。

站在紧闭的竹门前,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了竹屋。

顺着门缝越开越大,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周遭那份仿佛时间都静止的寂静也随之消退。

“还知道回来?”竹屋内,一个仙风道骨的青年一只手拿着饭勺,一只手拿着汤勺,没好气地道,“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天天逃学,剑谱背熟了吗?剑法练会了吗?”

“……啊。”牧听舟小声地喊,“师父。”

郁清名翻了个白眼:“喊爹都没用,这次别指望聿珩还会给你背黑锅,给我过来先吃饭!”

他轻车熟路舀了一勺汤放在碗中,随手递了过去:“去,你师兄一会也要回来了,饭后不准再给我跑掉听见没有?要不然罚你这一月都没饭吃。”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情感迫使牧听舟打了个寒战,顿时乖得像个鹌鹑似的,迷迷瞪瞪地将汤碗接了过来,只见触到滚烫的碗壁时微微蜷缩。

他不敢放手,小心翼翼地怕摔了碗,而郁清名又盛的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就在他迈着小步子往前走时,一只横来的手接过了滚烫的汤碗,身后响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师父,别逗他。”

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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