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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从山上奔跑而下的少年被笼罩在光影之中,恍惚间,牧听舟撞进了他满是担忧的眸子里。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想要侧目避开这道刺目的光。

他看着裴应淮自远处御剑而来,冷冽的神色之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在看见他身上的伤口时脸色猛然一沉。

牧听舟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抬了抬手:“我没事,你看,这不都还好好……”

他逐渐噤声,因为看见那满身是光的少年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大树的阴影之中,长臂一揽,将他所在阴影之下的小小的身子揽入了怀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牧听舟扬起的嘴角在听到他颤抖的声音时缓缓抚平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裴应淮的身体甚至也在颤抖,但依旧将他紧紧地揽在怀中。

他的手攥住了裴应淮胸前的衣襟,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怀里,衣衫上的残留的血被他涂在了裴应淮干净的青色外袍之上。

在这一刻,牧听舟只是将脑袋静静地抵着他,听见了他胸膛之中剧烈跳动的心脏。

与自己的如出一辙。

完了,牧听舟心想,无声之中又攥紧了手中的衣裳。

怎么办,好像他这回,是真的栽了……

上药

第五十章

整个试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作为监考官的裴应淮甚至都直接下场,试炼不得不半道中断。

郁清名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自己两个宝贝徒弟的消息,已经临近暴走边缘了, 就差直接跑到主峰质问那群护山长老。

——为什么魔族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侵入万鹿山?

外界的动荡, 牧听舟是一概不知。

他手脚发软地靠在裴应淮的怀里, 体内灵力与魔气的冲撞使他脑子阵阵发晕,不得不分出全部心神去压制体内的躁动。

这具身体目前还没有入魔,被魔气入侵,着实不好受, 若是处理不当甚至还可能有反噬的风险。

裴应淮甚至都顾不上什么端正的姿态,把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后,上下检查了一番,掏出一堆丹药喂他吃了下去。

随后当即御剑将人直接带回了侧峰。

牧听舟窝在他怀里, 迷蒙地睁开双眼,看见少年紧绷着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线,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裴应淮胸前的衣裳,昏昏沉沉地又晕了过去。

意识不断下潜, 身体却是慢慢漂浮, 周遭声音逐渐远去, 静悄悄的一片。

直到一滴水落入池面, 伪装的平静霍然被打破, 阵阵涟漪荡漾开来。

牧听舟猛然睁开了双眼,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头顶挂满红帐的悬梁。

他的脑袋还有些懵,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醒了?”

牧听舟猝然回头, 看见床榻边上站着一个身穿一袭黑衣,身子挺拔的男人。

他悄然松了口气, 看起来又是被裴应淮拉入了识海之中。

“你能不能别老是没有任何预兆地就将我拉进来?”他不满地吐槽了一句。

男人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黑色瞳孔宛若一汪幽静的深潭,微薄的烛光打在他的眉眼上,莫名有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牧听舟直觉有些不太对劲,他谨慎地往后缩了缩,却发现背部已经抵住了墙壁。

这种躲避的姿态像是点燃了裴应淮内心的怒火,他骤然上前一步,只手拉住了牧听舟右臂,毫不意外地听见了对方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一把将被褥掀开,凉意猛灌了进来,牧听舟一个哆嗦,才发现自己身上仅覆着一层薄薄的红纱,银发顺着脊背的弧度垂下,素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几道不明显的红痕,看上去像是被粗制布料磨出来的。

艳红与雪色交缠,旖旎一片。

牧听舟呼吸一窒,被他桎梏住的手无力逃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倾身而下,缓缓凑近。

等——

这是这个什么情况??!

进展这么快速的吗?!

沉冷的气息将他圈在了一隅之地,牧听舟心乱如麻,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唇瓣上,有些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那道气息完全接近,然后停在了他的身前。

紧接着,一股突如其来的痛感从右肩上传来,牧听舟嗷的一下叫出了声。

他睁开眸,发现男人正垂着脑袋,神色认真又仔细地将一团青绿色的药膏涂在他右肩那道伤口上。

伤口处传来的阵痛感让牧听舟眼前发黑,顿时旖旎的心思散了一大半,他不断抽气,断断续续骂道:“你,轻点……嘶,喊你轻点听见了没有!把你手砍了啊!”

裴应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还能这么有活力,确实没什么事。”

“舟舟才是,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牧听舟蹬脚想要踹他,只听裴应淮轻啧了一声,轻而易举地将人压在身下,手上的动作半分都没有停顿。

牧听舟从一开始的叫骂,到后来甚至都没有力气,只能哼哼唧唧地,满心羞耻地开始求饶:“我没有当耳旁风,这是被人偷袭的!!真的,你信我……裴应淮!”

随着裴应淮最后一下按摩完,他右肩的伤口也将药性完全吸收,盘踞在上方的魔气被打散。

牧听舟双颊通红,横臂遮在眼睛上,蹭掉眼角挤出的泪,赤 | 裸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裴应淮低低地笑了,俯身吻去他鬓角的汗珠,被牧听舟毫不犹豫地抬脚踹下了床。

“给我滚远点!”

裴应淮站定,不气也不恼,反而开始哄人:“舟舟已经很厉害了。”

“舟舟能记得师兄的话,师兄就已经很开心了。”

牧听舟被他的低音炮哄得面红耳赤,翻了个身用床褥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双白皙的足尖,蜷缩着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进床里。

右肩上的伤口已经不会再疼了,除却药膏残留的清凉以外,就是指腹轻拢慢捻时留下的温热触感。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除却衣裳之间的摩擦声,周围静悄悄的一片。

牧听舟没忍住,探出了半个脑袋想去看看裴应淮如何了。

却意外地,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牧听舟微愣,瞬间反应过来,陡然坐起身,在屋子里不断寻找着裴应淮的身影。

没有。

没有

这里也没有。

整个空间里,裴应淮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牧听舟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红纱,抓起地上的黑金色蟒袍罩在自己身上。

他能被拽进来,无疑是裴应淮的神识再一次被魔气侵入,需要他来镇压。

估计连裴应淮也没想到,牧听舟竟是带着一身伤进入到神识之中的。他是绝对不会在牧听舟还没有恢复的情况下让他镇压魔气,所以怕自己压制不住了,干脆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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