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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降临,深林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野兽的低吼声,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终于还是芮星宇率先提出:“我……同我身后的二位侠士同行,你们要一起跟上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奈何芮星宇的感知能力实在是有些差,他瞥了眼身后的那两人,见他们没什么动静,只好继续道:“你们跟在我们身后就好。”
牧听舟拉着郁长留一声没吭,四个人就这般上了路,行走在被黑夜笼罩的密林之中。
他一袭白袍在黑夜之中有些晃眼,帷帽的白纱随着夜风微动,露出了尖瘦的下巴。
易容术只能变化表象,不能变化骨相。
况且先前祁萧然让他吃下抑制魔气的丹药也快要到时效了,牧听舟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周遭。
率先走在前面与芮星宇肩并肩的少年扭头看了眼后方,试探性地问:“师兄,掌门大人给你分配的这两人,是什么修为的呀。”
“一个是佛修,另一个怎么看上去像是个散修?”
“这散修不会连元婴都没有吧?岂不就是个拖油瓶?需不需要我帮你解决了?”少年夸下海口,甚至一丁点尴尬都没有,声音很大,也不怕被听见。
牧听舟一阵唏嘘,先前就听说九重天上不怎么看得起散修,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芮星宇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头皮一阵发麻,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还,还没问师弟姓甚名谁呢,我好像,好像没在万鹿山见过你。”
那少年一挥手,不介意道:“师兄唤我何泽明便好,我不过是万鹿山小小的一个外门弟子,师兄没有见过我是正常的。”
“不过这个散修……”
牧听舟听得正起劲,没想到话题一次又一次地牵扯到了自己身上。他正准备开口,忽地感觉到身侧男人的气息一沉。
一股尖锐的杀意瞬间喷涌而出,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快得就连牧听舟都有些始料未及。
这股杀意的终点非常清晰明显,直冲冲地冲着那少年而去的。
这是……怎么了?
牧听舟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偏头望去时,才发现郁长留唇线紧抿,眸色深沉。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上的佛珠,不知是不是错觉,牧听舟觉得那佛珠上的裂缝比先前的大了几分。
就这么一下,牧听舟竟然看不出这人的深浅。
前面的几人毫无察觉,依旧谈笑风生地走在最前面,只有芮星宇不知怎么啦,猛地打了个寒战。
有先前兽潮的预警,几人不敢在山林间徘徊,好在不远处恰逢一处山洞,芮星宇上前查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踪迹。
篝火冉冉升起,为了保险起见,芮星宇在洞穴外设了一层隐匿气息的结界,以防止休息时魔兽的入侵。
洞穴很深,再加上夜色昏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牧听舟与郁长留落脚在了靠里面的位置,肩并肩紧挨着一起。
牧听舟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了何泽明的身上,正好也对上了他的目光。
何泽明一愣,镇定自若地移开视线,转头又去和芮星宇说话去了。
“诶?竟然是那魔兽直接撞上的你们吗?亏我先前还追了它大半个森林——气死我了。”何泽明语调欢快,“不过我可不是说要和你们抢晶石,这种玩意还得是凭实力打赢得到的才舒坦嘛。”
牧听舟倏地嗤笑出声,在空旷的洞穴之中回荡了许久。
何泽明:“你笑做什么?”
牧听舟摇摇头,没个正形样地倚在石壁之上,懒懒地摆了摆手:“没事,你继续,你继续。”
“正好让我也来听一听,你一个金丹都不到的外门弟子,是怎么追着个五阶魔兽跑了半个森林的。”
佛修不杀生
第七十五章
芮星宇闻言扭头望向何泽明的方位, 疑惑地眨了眨眼:“对哦,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泽明神情之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正想着该如何解释, 就听芮星宇一拍手掌:“哦对, 我好像听说掌教们在弟子们出发前都会给他们备上一些防身宝器。”
“你是不是也有一个?”芮星宇脸上露出一丝羡慕, “真好,我师父在我走的时候都没有给我一个护身法器。”
牧听舟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怎么安然成长到这么大的。
——他活了大半辈子,死心眼的人见过不少,但是像是这般单纯到极致以至于显得有些愚蠢的还是第一个。
他第一次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干脆眼不见为净,偏头悄声与身旁的男人说话:“诶,郁兄,你是如何得知今日傍晚会有兽潮发生的?”
牧听舟坐姿懒散, 辰时立的仙风古道的散仙人设已经荡然无存,他口中嚼着丹药,说话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凑近。
他原本身上的气息被障眼法给遮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还有些欲盖弥彰地带了个遮掩的香囊, 幽然的香味顺着夜风丝丝密密地钻入了郁长留的鼻腔之中。
郁长留悄然屏息, 睁开双眸回望过去, 很平静地道:“上一次不周山秘境开启的时候, 我来过。”
牧听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足足回味了有两三秒后倒抽一口凉气:“上一次不周山秘境,那不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吗?!”
他狐疑地扫了眼郁长留,感觉这人是在吹牛。
“既然这样,那我也跟你说个事。”牧听舟朝他招招手, 这动作之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郁长留顿了一下, 还是听话地凑了过去。
“其实吧,上一次不周山秘境,其实我也在。”牧听舟哼哼了两声。
他明明是半开玩笑地说,却倏然听郁长留认真地应道:“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倒是没想到郁长留竟然会符合他的话,牧听舟顿时笑了,“开玩笑的你也信。”
郁长留默默地心道,他确实知道。
因为当初,就是他与牧听舟两人在不周山秘境之中,夺得了逢春祭的魁首。
牧听舟稍稍挪开了距离,郁长留几不可察地长呼了一口气。
他心下发紧,害怕再这样下去会暴露些什么。郁长留的指尖摩挲着沉冷的佛珠,指腹轻轻划过了那道裂缝。
“你介意吗?”
郁长留回过神,瞧见牧听舟终于将他那顶帷帽摘了下来,拇指指了指两人身后的一直聊着天的三人,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还想再等等看。”
等等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何泽明还能耍什么滑头。
郁长留则是一丁点都没有将那人放在心上,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青年。
“等等。”他道,扭头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了……一个毛绒毯,然后递给了牧听舟,温声道,“盖上吧,夜风吹得凉。”
不光牧听舟呆了一瞬,就连身后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的何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