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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都插入不进去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侍从。
牧听舟自己吃一口,还不忘给裴应淮夹一筷子:“大人,您试试这个……哦对,还有这个,这个是我之前最喜欢吃的,呃,其中之一……”
他夹什么,裴应淮就吃什么,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裴应淮便放下了筷子,一只手撑在桌案上,黑发自然垂落在胸前,就这么认认真真地看着牧听舟。
黑沉沉的眸子中透出一丝光亮,贪婪的目光像是要将面前的青年尽数吞没一般,肆无忌惮地从他的鼻梁一路向下,停在了青年的唇瓣上。
身旁服侍的侍从早就在先前就被裴应淮遣散了,如今寂静无声的殿宇之中仅剩下他们两个人,除却木筷碰撞盘碗的声音,就别无其他了。
这气氛放在旁人身上定是要受不住的,可惜牧听舟并不是平常人,他早就习惯在这种状态下与裴应淮相处,自然也没有管那么多。
长夜将近,殿宇外的灯笼莹莹亮起,在黑夜之中闪烁着一束微弱的光线。
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殿宇前的那条路。
牧听舟无意间地抬头,萤火般微亮的光映照在他的瞳眸之中,仿若在黑夜之中燃起的一缕星火。他似是发现了什么,缓缓停住了动作。
裴应淮微顿,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淡淡开口:“很奇怪吗?”
他突然出声,倒是把牧听舟吓了一跳:“什么?”
裴应淮道:“按理来说,不管是修者还是魔修,都有在黑夜中透视的能力,只要将灵力附着于眼睛之上,不管是怎样的黑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轻声道:“所以我在殿宇前挂上了灯笼,你不觉得奇怪吗?”
“……”牧听舟沉默片刻,“不奇怪。”
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知道裴应淮为何要挂起灯笼的人。
少年时期的他比较贪玩,当时的修为也不是很高,并不会驱使灵力附着于眼周,偶尔会有玩得很晚的时候。
天色昏暗,万鹿山的周遭又全是树木,遮天蔽日,放眼望去,竟然真的没有办法在漆黑的夜幕之中精准地找到他们所居住的偏峰的位置。
那时的他第一次玩到这么晚,最后找了整整半个时辰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只得气馁地坐在石墩上,眼巴巴地差点哭出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余光一亮,抬头望去时,不远处的山峰上竟然亮起了一抹极其微弱的亮光,却在这漆黑的夜幕中极为明显。
牧听舟微张着嘴,呆呆地望向那抹微弱光亮之处,心中有些不确定。
又过了好一会,树丛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少年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他师兄拎着一个燃了一半的灯笼站在阴影处,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牧听舟顿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蹭到裴应淮身边,攥住了他的衣角,小声道:“师兄,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裴应淮胸膛上下起伏了下,最终还是无奈地拉住了他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知晓你找不到,师兄点灯了,没有看见吗?”
牧听舟听着更委屈了:“那我哪知道那盏灯是你点的,你也没有提前跟知会我呀……我不管,你回去之后得帮我跟师父说。”
裴应淮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下不为例。”
“下次倘若是再找不到路,你便抬头看看。”他说,“只要是师兄在,你就不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再然后,这灯一点,便是点了整整三十五年的时间,夜夜不灭。
他说完之后,裴应淮并没有接话,眸光扫过屋檐下的灯笼,袖袍轻飘飘地一挥,那灯笼的灯光倏然灭了。
牧听舟的心就像是这灯笼似的忽明忽灭,他强装镇定,扯了扯唇角:“大人为何……突然将这灯笼灭了呢?”
裴应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指尖轻挑,原本微弱明灭的光芒又忽地变亮了许多,牧听舟余光登时一亮,灯笼的光将殿宇前的整条道路都给照亮。
牧听舟:“……?”
裴应淮收回手,瞥了他一眼:“方才就想问你,不觉得太暗了吗?变亮些,才好看夜路。”
牧听舟:“……是,大人说得对。”
悬着的心再次落地——说到底,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认出他来?!为何能这般性情不定?!
他心底纠结,一边寻思着为何祁萧然能一眼将他认出,而裴应淮不能;另一边又在想裴应淮这些令人捉摸不透的举动……到底有没有将他认出来?
牧听舟这才恍然发现,他对眼下的现状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暗暗咬牙,觉得自己不能再处在这么被动的位置上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了,若是裴应淮真的记不得他也没事,大不了他们两个从头开始,只要他还记得就好。
思以至此,牧听舟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低垂着眉眼,顺从地道:“大人,夜深了,我来替您更衣。”
说罢,青年上前一步,轻轻扯住了男人的衣袖,将黑金色蟒袍长衫给褪了下来。
纤细苍白的手指勾着金边束腰,灵巧地解开了饰扣,啪嗒一声。
……卡住了。
牧听舟:“……”
他不信邪,又用上了另外一只手,拧了拧那束腰的搭扣,却无意间又将腰带收紧了几分,卡得更死了。
足足忙活了大半天,牧听舟都没能找到重新解开束腰的方法,他头都不抬,硬是和这条腰带杠上了。
一只手贴着他的小臂挤了进来,在牧听舟怔楞的瞬间,慢条斯理地在他指尖触及的地方随手一解,那拧巴成一团的束腰便轻轻松松地解开了。
与此同时,头顶响起了一道声音:“你是看我不喜,想勒死我吗?”
牧听舟:“……”
他紧紧咬着牙关,耳廓通红,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大人说笑了。”
裴应淮低低地应了一声,顺势抓住了他的手指,在掌心中把玩了起来:“还是说……故意在欲拒还迎?”
牧听舟闭了闭眼,忍了又忍,冷笑了声:“怎么会的。”
裴应淮很快又接话:“噢,那就还是不喜欢我,企图勒死我呗?”
男人抬起手,指腹捏住了青年耳畔垂下的一缕碎发:“还是说,妖族口中的祭品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你是串通好打入九重天内部来杀我的?”
牧听舟无言片刻,拂掉了他的手,侧头道:“大人想得可真周全,可惜都不是。”
他声音难得柔和了几分:“真的不是,我是很单纯地仰慕仙尊大人,是心甘情愿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把男人哄好了,在那之后他都没有再纠牧听舟的毛病,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被牧听舟将衣物褪去只剩下了一件里衣。
此刻牧听舟也有点眼皮子打架了,奔波了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早就将他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地攥着裴应淮的衣襟,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