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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外出花了他不少力气,眼下已经感觉到有些疲惫了,牧听舟对这副没什么修为的身体啧啧赞叹。
就在他昏昏沉沉近乎要睡过去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倏然在他耳边响起。
那声音凉凉地道:“臭小子,你睡得倒舒坦。”
牧听舟猝然睁开眼睛,四周张望了下,没有人啊?
那声音随即气急败坏道:“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我忘了?!”
牧听舟这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响在自己识海之中的,原先的戒备散去,又躺倒在床榻上,懒洋洋地问:“哟,这不是我们凤凰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凤凰冷笑一声:“老夫是不想来,那既然你不想找回自己原先的身体,那老夫就先走了。”
牧听舟当即坐直:“等等——”
“难不成你找到能让我恢复的法子了?”
凤凰冷哼一声不说话。
牧听舟能屈能伸,当即软了语调:“凤凰大人,您身份这般尊贵,怎么能和我这等俗人一般见识。”
凤凰挺了挺胸膛:“你确实是个俗人。”
那双小黑眼珠子一转,它问:“怎么,见到你先前在找的人了?”
一提到裴应淮,牧听舟唇角便扬了起来:“嗯,找到了。”
“行了,别打岔,快点告诉我恢复的方法,这身体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凤凰边怒边骂:“臭小子,这可是老夫亲手捏造的,你竟然这般嫌弃。”
“也罢,你本来就没这福气。”他轻哼一声,“我此行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和你原先的身体分离太久,若是强行融合,恐怕会伤了神志。”
“但若是找到老夫曾经落下的一枚尾羽,兴许能助你融合身体。”
牧听舟问:“尾羽?在哪?为什么不直接从你现在的身体上给我摘一片下来,岂不是更方便?”
凤凰怒道:“老夫现在是灵体!灵体你懂吗?!”
巨大的赤色火鸟胸膛剧烈起伏,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那尾羽是老夫千年前就落下的,如今的具体方位老夫也不知,这就得你自己去寻了。”
凤凰身形骤然缩小,扑腾着翅膀落在了牧听舟身旁的木椅扶手上:“算了,看你这小子脑袋瓜子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老夫就勉为其难地先给你领领路吧。”
“你的这副身体是老夫捏的,所以老夫也能以这种幻化的形态待在外面,除了你没有人能看得见老夫。”
牧听舟看着好不容易飞出来的红色小鸟,硬生生地将口中那句吐槽给咽了回去。
——我看你是自己憋得狠了想跑出来玩吧。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瘫回了床榻上:“你跟在我身边算是倒了霉了,你看看我,现在到哪之前都得先经过我师兄的应许,没有他的口令我简直寸步难行。”
凤凰对此非常的不能理解:“你都重新活了一次了,为什么这一次不顺从自己的心意,自由地活着呢?”
牧听舟嗤笑一声,反问它:“那你又是从何看出这一次我没有顺从我的心意呢?”
凤凰嘀咕道:“谁会自愿被囚禁在别人身边,当个附属品啊。”
“这你就不懂了。”牧听舟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一看你就没有谈过恋爱。”
凤凰恼羞成怒:“没谈过怎么了?起码老夫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
“是啊。想去哪就去哪……”牧听舟喟叹一声,“曾经的我也像你一样,想去哪就去哪。直到最后,我将这世间山川河流都看了个遍,才发觉我真正看的不是大千世界的一草一木,而是曾经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看那些风景的人啊。”
“……行了行了”凤凰良久才开口,有些别扭道,“你怎么说得这么肉麻,知道你离不开那人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
牧听舟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裴应淮的好,只要他知道就足够了。
哦对了,说起来……
牧听舟善意地提醒:“我建议你没事的时候还是不要跑出来了。”
凤凰一振翅,不愿意了,他此行就是为了出来看看这千年后的世界,在那一方小世界里都快把它给憋死了。
牧听舟翻了个身,懒洋洋道:“你说的这个旁人,总得有一两个意外。若是裴应淮真能看见你,把你认出来了,到时候咱俩一个都跑不了。”
凤凰不信这世间还有这种人,慢条斯理地和牧听舟搭着话,一边梳理自己的羽毛,看起来被关着的这千年时间确实把它给憋坏了。
大部分时间牧听舟都只是听着,偶尔回答一两句示意自己还没睡着。
他还在等裴应淮回来。
月色温柔,透过窗沿倾洒在床沿边上,像是盖了一层雾色的薄纱。
本该是宁静而又孤寂的夜晚,牧听舟却始终有些心神不宁。
他脑海之中始终能回想起今日在祁萧然院落里听到的事情,哪怕知道这群妖族根本没有能力伤害到裴应淮,但他还是有些心绪不宁。
可能是听说了戚清凌也被关押在九重天的某一处,始终有一柄长剑悬在牧听舟的头顶。
他有些心烦意乱,翻了几次身后,就连凤凰也看出来了:“你在烦躁些什么啊,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想干什么就去干,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人。”
凤凰还以为这事又和他那不可明说的恋爱有关,非常干脆地劝导。
牧听舟深呼吸一口气,咕噜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拧了拧眉心,呼出一口浊气:“你说得对。”
凤凰变化成一只小鸟飞在他的身边,看上去有些兴奋:“怎么说,你要开始逃跑了吗?”
牧听舟无情地捏住了他的喙:“别乱说,被旁人听见了我名誉就不保了。”
气得凤凰直开口骂人。
这还是裴应淮第一次夜不归宿——倒也算不上夜不归宿,只要牧听舟有信心能在夜深之前把事情解决了,那应该就不会被发现……吧?
犹豫再三,为了保险起见,牧听舟还是留下了一张纸条。
“大人,晚膳吃得有些撑,一直没等到您回来,横竖有些睡不着,遂出去走走消消食,很快回。”
他这副不争气的样子让凤凰没得话说。
留下纸条后,牧听舟终于安心了些,随后便踏着月色走出了殿堂。
夜幕之中,身后悬挂在殿顶端的那枚晶石散发出幽幽荧光。
走了两三里路,牧听舟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白日时没有在那两人身上下一道追踪符,否则这大半夜地也不至于找得这般辛苦。
那红色的小鸟就蹲在他的头顶,懒洋洋地眯着眼睛。
终于在牧听舟一边悄无声息地躲避侍从,一边还要累死累活地寻找那两名妖族的时候,它大发慈悲地开口了:“小子,看在你这般辛苦的份上,你开口求求老夫,老夫兴许还会帮帮你。”
牧听舟刚想说不必,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忽地想起来自己头顶这只鸟,好像和妖族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