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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他红肿的脚踝:“疼得厉害吗?”

“还好……”春河几乎已经在一系列的突发事件中忘记疼痛了。

“就快到医院了。”九牧看了眼手表,“三珉叔,下个路口闯个红灯吧。”

“哎?!”春河吓了一跳,“不不不……不用的。没有那么疼……”

“救护车可以闯红灯的。”九牧平静地说。

“你这也不是救护车……”

“载着病人的车还不算救护车吗?”

“不……可是……”

“有救护车的声音会更像一点吗?”九牧忽然学着救护车的警笛哼哼起来了,“这样呢?载着病人又会响的车,没有问题了吧?”

春河:“……”

“不是吧?非得刷成白色才行吗?”

春河哑口无言,他直接放弃了和九牧交流,前倾着身体看向司机:“三珉先生,我可以忍耐的,请千万不要闯红灯。”

被叫做三珉的黑衣人微微朝他点点头:“很抱歉,我受雇于人,只能听从先生的。”

春河:“……”

九牧将一只手搭在了春河肩上:“不用太不安了。交通罚款的钱你来出就好了。”

“哎?!”

这样只会更加不安吧?!

直到汽车行驶到路口,看到信号灯是绿色的,春河才松了一口气。

医院就在眼前,春河刚要下车,九牧却一倾身,按住了他搭在车门上的手。那只手手指修长,指尖有凉意。九牧身上带着点残余的烟草味。被火烧过的东西,可是竟也让人觉得是凉丝丝的。

“你等一下,我去医院借个轮椅。”九牧说完就先一步下了车。

“不用的,我……”

“等着。”九牧重复了一遍。

“唔……”

春河在心里默默说了句谢谢。

前座的司机又使劲撮了下鼻子:“先生他真是个温柔的人啊……在这样残酷的世界里……啊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做个好人呢……”

“……是啊。”春河尴尬地附和道。他简直觉得这种气氛里,出于礼貌,他也该哭一哭。

九牧很快就推着轮椅回来了。春河那时正在低头看桥下的信息。

“九牧……”春河盯着手机,有点觉得今天的惊喜太多了些,“刚刚同事问我……为什么要来工作,为什么不去继承家族企业……”

九牧把他扶上轮椅,短促地笑了一声:“果然啊。”

“果然什么?”

“果然在人类社会里生存,只要选对了剧本,就可以所向披靡,可以愚弄所有人。果然这世界只不过是巨大的文字游戏而已。”

九牧停下了脚步。春河扭头看去,就见落日余晖中,九牧的白衬衫有些不平整了,像是傍晚的雪一样,堆叠出浅蓝色的阴影。

春河忽然觉得那时的九牧和他印象中的那个脾气古怪的邻居有些不同。

他看见九牧手腕上蹭花了的纹身图案。好像那些平滑美丽的线条忽然之间失去理智,张开血盆大口,在他手腕上撕咬起来。而他那张脸……即使神色漠然也依旧无损于任何美貌——那是一张甚至可以美化痛苦的脸。

春河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好像那上面停着什么东西似的。

“九牧……”

他想说点什么。他忽然觉得有责任说点什么。

九牧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感谢的话不如让栗子蛋糕替你说吧?”

“你真的有社交恐惧吗?”春河问。

“假的。”九牧回答道,“只不过是用这个时下流行的词来掩饰对他人的漠视和嫌憎罢了。”

“这也是漫画台词吗?

“是呢。”

这时穿黑衣的三珉已经走了过来。九牧放开了手中的轮椅:“三珉叔,我不进去了。这家伙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夕阳下只留下个再见的手势。

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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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春河一直睡到了傍晚。他的电视仍旧开着,只是调小了音量,播音员在房间昏暗的光线里气息微弱地说着世界上的新鲜事。

这种时候一个人醒来,有种茫然间和世界错失之感。春河撑着脑袋,大口呼吸了一下,好像在确认自己和周围一切的存在。

他的脚踝已经消肿了,但还有些隐隐作痛。这一天的休假甚至不是他要求的,而是课长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

“春河啊,真感谢你为部门球赛这么卖力啊。明天请务必在家修养吧。工作的事不用挂心了。你想多休息几天也可以啊。”

就算之前在大公司里真的非常努力地工作,春河也没有被上司如此亲切地对待过。

他握着手机,又想起了九牧的话。

人会害怕自己不能理解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只要选对了剧本,就能所向披靡……

那两句话好像越过电视节目的台词,越发近地响在耳边。春河胡乱理了一下头发,正准备下床去拉窗帘,忽然听见卧室一侧的阳台上传来一声巨响。

是幻觉吗?那动静像是……像是一个人跳到了阳台上。

难道是入室盗窃的小偷?

春河立即清醒过来,他心中一紧,停下动作,屏住呼吸听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按亮了手机屏幕,将报警电话输了进去。

“咔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简直像一记催命符。春河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他几乎就要按下拨出键,就在这时,阳台的门猛然被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哎?!”

春河后背上已经微微被汗水濡湿了。

“还好只是四楼啊。”九牧走进房间,一把拉开了窗帘,他背光站着,被夕阳染得整个人都泛起暖色。

“还好我就住在隔壁。”九牧又说,“又还好没有耽搁太久,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要下大雨。”

他拎着个便利店的袋子,冲春河扬了扬:“鸡腿饭,要吃吗?”

春河好不容易才把快要跳出来的心按回去:“哈?!”

九牧又理所当然地重复了一遍:“鸡腿饭。”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虚惊之后,春河心里的火气就蹿了上来:“私自闯进别人家是犯法的吧?”

“应该是吧,但我没怎么学习过法律,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绝对是犯法的啊!!”

“好像也说得通。”

……什么叫好像也说得通??

“被警察抓住的时候你也打算这么说吗?”春河不忿道。

“你不是病了,不方便下床吗?”九牧自顾自地在卧室一角的矮桌前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罐汽水,“呲—”地一声开了盖,仰头喝了一口,“扮演体贴的邻居真辛苦啊。”

春河:“……”

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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