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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去找地方停车,阿强和后面车上的几人跟在身后,步行上山。

临近年关,来上香的人不少,或是来求什么,或是来还愿的。来的人都安静,总体还算清净,倒是许白木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来打破了这冷清的气氛。

他命人待在外面等候,只带着阿强和程风野进去了。

路上,程风野看到一个小沙弥,穿着冬天的僧衣,对着许白木他们双手合十。空气中弥漫着信香的味道,程风野此刻才觉得,这味道跟许白木身上的味道很相似,仔细闻闻,又觉得截然不同。

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许白木。寺庙黑色的屋脊上盖着白色,许白木的黑衣衬着这里的青砖绿瓦。

他眉眼低垂柔顺,站在一颗梅树下与沙弥攀谈,腕上的佛珠被他拿在手上,睫毛在呼吸间轻颤,白色的寒气与这里的雾凝成一体,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只有满院子的禅意。

许白木上了一炷香。在里面,他双手合十,虎口上挂着深绿色的佛珠。点燃的线香笔直升起一缕烟,缭绕在他面前,袅袅飘散。程风野不禁看得出神。

诚实者品德败坏,圣洁者下流不堪,他突然想到毛姆的这句话。在满天神佛的注视下,似乎自己表面虔诚,但其实心里在想的都是些下流的东西。他在亵渎许白木。

第37章 37

“……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的话?”许白木的声音传到程风野耳朵里的时候,他正看着他走神,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许白木轻叹一声,说:“来都来了,磕个头再走,也多少求个什么吧。”

程风野照做了,双手合十准备跪下磕头的时候,余光瞥到许白木一个人进了大堂一角的小门。

后来阿强告诉他,那是一间禅室。

他说,许白木每次手上沾脏东西的时候都会来庙里上香,捐香油钱。程风野不禁感到心情沉重。

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正思考着,旁边走过来两个男人上香,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程风野才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面前这尊佛像上。

半晌,许白木从里面出来,问程风野求了什么。他说,来这里的人求财、求子、求平安,无非就是这几样,问,你求了什么?

程风野犹犹豫豫不作声,最后说了句:“求财。”听着不像是真心话。

往外走的时候,许白木递给他一个东西,拿在手心看的时候,才知道是一枚符。

“刚才跟寺里住持求的,保平安。”许白木说着,带上了黑色手套。

一旁阿强看得牙都要倒了,酸溜溜地刺了他几句,又问:“你到底许的什么愿啊?”

程风野拿着那枚平安符反复看,嘴角久久下不来。他揣在兜里说:“不是说了吗,求财。”

“哦。”阿强自然是没理由不信的,他自己也一样。

许白木走远了,程风野大步追上去,跟在身后。

其实他想求的太多了,怕老天觉得他太贪心。他太孤独了,他希望拿一辈子的自由,换一个相守。

自习课上,所有备考生都在复习,操场上有一个班在上体育课,不过愿意出来的人很少,毕竟这几天越来越冷了。

张越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混。他家条件还可以,不怎么缺钱花,只是母亲在他小时候就死了,他爸又娶了一个,基本不怎么管他。学校老师也都管不了,久而久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上第一节自习,张越总是不在的。程风野鲜少会去别的班。他到了后门以后看见张越的位置空着,便直接去了操场。

操场东南角有一面矮墙,他就在那儿等了一会,没多久,张越几个人就从另一边翻墙进来了。

“嚯!”张越从墙头直接蹦下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看着像是专门等我的。”

“拜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越让那几个人走开了,他跟程风野单独说:“你有点太着急了吧,不是昨天晚上才跟我说了吗?”

“你没去?”程风野语气转冷,目光也阴沉沉的。

张越一看他这脸就瘆得慌,不禁想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打过的唯一一场架。

那是刚入学,青春年少为情所困。张越喜欢过很多女生,学校里但凡长得好看的他都招惹过。后来他又看上了秦芜,被拒绝过几次后听说她跟程风野走得很近。后来见过一次,他多少对程风野有些嫉妒。

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张越带着一群半大的小子,在程风野回家的必经路上拦下了他。原本打算教训一下他,但张越没想到他看上去文文静静,却这么能打,半天下来他们的人没占到什么便宜。

张越他们虽然人多,但打架也只是想给对方个教训。但程风野就不一样了,他下手又准又狠,摸到什么都往人头上砸。不多时,程风野脸上身上挂了彩,可张越那边的人头都被打破了。

他们算是不打不相识。知道程风野打架厉害了之后,两人握手言和了张越就一直怂恿程风野跟他们混。

“给你打听了。”张越蹲在墙角,从怀里拿出一个鸡蛋灌饼。

这是他在包夜以后早上从网吧门口买的,怕凉了一直在怀里放着。他问程风野要不要吃,程风野拧眉拒绝了。

张越知道他有洁癖爱干净,也没说什么,自己啃了一口。

张越说,外面照顾他的哥哥们说周齐住院了,听说是被仇家打了,具体因为什么不知道,但他这次被打的不轻。

听到这里,程风野心里有数了。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决定放了学亲自去看看。

“这就走了吗?”张越对着程风野的背影喊道。

程风野脚步没有停顿,对着身后蹲在墙边的少年说道:“你吃完在外面散散味道再回去。”

张越笑笑,无所谓道:“没事儿,老师才懒得管我。”

考试前这几天,学校里传出一阵子奇怪的言论,说某女老师生前在学校里私生活不检点,跟自己的学生谈恋爱。闹得风言风语的。

江誊跟同学们一起八卦,像个长舌妇,一个劲儿在程风野耳边讲,说之前他们班主任年轻时候跟学生的风流韵事,也就七八年前的事情,那在当时要是被爆出来,可是一件丑闻,唾沫星子淹死人的。

班级里叽叽喳喳的,都无心学下去,程风野在座位上眉头紧蹙,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原本讨论得火热的同学听到一声重响后停住了话头,一时间教室里安静了不少,正巧这时候班主任来了,大家才真正地闭上了嘴。

眼前的单词像外星文字,程风野刚才开始就无心学习了,他的注意力在教室安静下来后仍没有集中,似乎陷入一种周围极其安静的环境里,他的脑中总是浮起某个时间点。

下了课,程风野走读回家。商业街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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