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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颤,被薄如蝉翼的薄袜藏住,薄袜表层是蚕丝,蚕丝线勾勒出莲花的纹路,半明半寐像白蕾丝。
“是啊,我也会喜欢的。”阎玫的手掌按住茶几面,骨骼咯吱作响,而后一把扯住观慈音的手腕,把愈来愈远,褪去媚态的,还在排卵期的清高美人扯回到自己眼前!
观慈音没有任何畏惧或惶恐,他慢慢歪了脖子,湿舌在花瓣似的唇里若隐若现,语气轻得被香雾盖住了。
“您不生气了么?”观慈音问。
狼崽吞不下漂亮成熟的毒蛇。
阎玫虎口微扣,手背青筋混账又孟浪。
“怎么敢生小妈妈的气。”
阎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拿混血傲慢的眼睥睨观慈音,可他也伸出手,掌心向上翻起,有种游刃有余的尊贵。
像在说,要与我共舞一曲么?
观慈音被他扶着,从茶几上落下来了。
观慈音的指尖搭在阎玫掌心,这个年轻人的掌心很宽大,很有力,带着常年舞刀弄枪的危险的茧。
阎玫下一瞬将他的手握住,他抽不出来。
“不……”他蹙眉,正要说什么。
可大门忽而被人推开。
第六章
旋转大门被来访者从外刚触碰上的一刹那,观慈音便微微用力,将手从阎玫掌心抽离,而后指关节无声扣动,做了应战的准备。
“怎么了?”阎玫状若天真地问。
“有新客人来了。”观慈音细语道。
又要处理尸体了。
楼遗月的府邸总戒备森严,那位狂欢城城主在世人眼里是温润君子,可甚少有人知道他君子皮下的肮脏龌龊,观慈音跟了他三年,他居住的地方除非得到他的允许,否则绝没命成功闯入。
所以,门外这位来访者,便只能是收到楼遗月邀请函的春夜城外交官,可外交官身上不该有尸体腐烂的臭味与血味。
除非这倒霉的外交官被异种寄生了。
异种寄在他体内避开层层检测,进入府邸后在下车的一刹那便暴露本性,动用异能杀了所有人。
于是异种行走之处尸体密布,碎尸断首腰斩遍地都是,血海地狱里它恨意十足站直了腰,双眼透过别墅外墙壁,死盯大厅里的阎玫。
啪嗒。
异种把手里拖了一路的管家无头尸体给扔了,它掏了管家的心脏一口吞下,边咀嚼边拿皮鞋后跟敲了敲地面,带了十成十的挑衅,“哐当”一声猛推开了门。
“阎玫,我们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它吞下血肉后,唇以人类无法完成的长度朝双耳撕扯而去。
——撕拉。
脸被撕烂了,面颊上的肉一弹一缩,还在抽搐。
阎玫看到异种这可怖模样时,他脖颈高抬,桃花眼覆过金光,隐约有不悦闪过。
像是被打扰了好事。
也对,毕竟调戏美丽温柔还在排卵期的小妈妈,的确是件难得的好事。
“手下败将别出来丢人现眼,留你一条狗命,给你剩条胳膊,还不够?是想被我彻底杀了吗?”阎玫傲慢无礼地说。
“我、会、先、杀了你!”异种撕开西装革履的外交官尸体,自一分为二的面孔中央钻了出来,人皮像被臭水泡软了的褶皱物,异种是一团丝丝拉拉像漏电了的黑影子,仅有的实体部位是畸形似人的胳膊,咯吱咯吱可怖地旋转起来,而后掌心“砰”地绽放开,“唰”一声焚烧出了来自深海的幽火。
门顷刻间四分五裂成无数碎片,碎片爆破后自尘土飞扬中化为长鸣尖叫的浓黑烈火,带着一股幽幽污臭如百鬼哭嚎的森寒杀意朝阎玫飞溅而来!
唰——
赤黑军靴下踩着绣了金线莲花的软红地毯,阎玫以悠闲姿态站在原地。
像是无所谓,觉得这异种莽足了劲儿的攻击也只是过家家,正当十指骨骼慵懒攥动,正欲调动火系异能时,他闻到身后的观慈音身上,传来一股极为清雅水润,又如雾浓稠的莲香。
他眼瞳微缩,回了头,带了过分逾矩的目光,紧盯观慈音。
“大少爷,异能受损就不要冒险,我来就好。”观慈音脖颈低垂,雪白的这样乖顺低俯,像是怕阎玫误会,他又解释了一句,“这是您父亲要求的。”
“……父亲?你可真听父亲的话啊。”阎玫低声笑了笑。
观慈音不做回答,他抬指,在电光火石,一旦触碰就会使皮肤彻底溃烂的黑火来临之前,他将鬓间如莲叶碧绿的长簪拔了下来。
长簪在观慈音头发里时显得内敛温柔,可当彻底拔出,被观慈音握在掌心的一刻,阎玫才瞧见一直被隐埋起来的簪尖。
连一丝一毫的转折都没有,比阎玫在狂欢城军火库见到的最顶级刺刀还要锋利,尖端萦绕月光迸发出夺目水流,被观慈音夹在两指间掷了出去。
簪子在半空破开风声后自细碎水珠中完成重组,化为一把冰冷唐刀如蛇嘶嘶作响,以横着的姿态猛地挡在阎玫面前。
深海黑火一簇一簇死死缠绕响彻恶灵哀嚎,被门前异种控制着朝阎玫杀来!
——嘶拉
观慈音这把唐刀刀身骤然结冰将黑火尽数湮灭,水火不容,触碰的顷刻便腾升起浓白雾气,异种视线受阻无法确定目标,它谩骂着四处乱撞。
观慈音的瞳孔在这白雾一片里覆过宝蓝冷光,如蛇的眼珠可以在任何险境掠杀猎物。
他的足底无声轻抬,没有骨头似的轻盈体态,藏匿在雪白袍子下的躯体带了一股莲香,从阎玫身后走向前来。
他不看阎玫一眼,乌发没了簪子,就华丽丽地彻底散落下来。
“阎玫!yan……玫,杀了你!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男……nan人……你是还要吃奶的小……hai……子吗?”异种含糊不清学着人类语音,它在白雾里爬行寻觅,尖利的嗓音阴森如鬼。
狂风大作里别墅已然成为废墟,坍塌着随血味和遍地尸体,一并焚烧起来。
白雾茫茫,黑火喑哑,观慈音身形细瘦高挑,瞳孔在乌发的遮挡里隐约露出,眼的尾端似蝶翅,弧度微微屈起,像是半眯,又像在轻笑。
“先生,我可不是什么女人,您要,凑近些看我的脸么?看清了,再讲话。”他腕骨微抬,慢慢向前行走,他走过的地方,会留下一层薄薄的透亮水膜。
他能感觉离他越来越远的阎玫在以一种很古怪的目光,盯着他,这目光,令观慈音感到危险,阎玫是比这B级异种还危险的存在。
观慈音背对阎玫后便没了笑,含香柔软的唇一点也不温柔,面无表情一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脸,他将大厅中央那把还悬在空中以作防御的含冰唐刀一把握住。
握住刀柄的手背青筋优雅凸起,观慈音微微屈膝,与对手做了礼貌的问候。
到底是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