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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慈音的脸,阎玫的血液滚烫起来。
观慈音垂眼看阎玫脖子上的红血。
观慈音的眼珠轻微上瞥,盯住阎玫脸上的覆面,为什么一直戴着覆面呢?
这名罪犯太神秘了,连他都无法知晓其真实身份。
究竟是谁呢?
他歪了歪脖子,学着自己丈夫平日里思考时喜欢用的动作,去看跌进河里还在流血严重的黑衣罪犯。
罪犯和他的丈夫一样有一头红发,落水时湿答答的,他在水里晃了晃脑袋,而后抬眼,他朝观慈音走了过来,他要上岸了,继续盯住观慈音,固执且幼稚。
是个很年轻,试图睚眦必报的孩子。
观慈音这样想。
天穹之上天棚一角的机械女佛睁开了眼,修长的青铜色胳膊上的几条五彩斑斓的绫罗有生命般动了起来,绫罗缠绕神像的胳膊抬起,从天穹顶端的浓云里露出女佛慈悲的面容。
观慈音轻轻说了什么。
绫罗直直指向阎玫所在的护城河,一瞬绷直流转出水与冰的光泽,它们互相编织起来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骤然破风往地面压下!
如一把把钢刀朝阎玫的额心刺来。
传来就地击毙的机械播报音后,观慈音才离去。
九点了。
他要回家了。
他的丈夫这个时间也该从观音城的军方训练场离开往家驶去。
——
夜间九点十分。
观音城郊区一栋别墅漆黑极了,没有开任何一个灯,连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阎玫开车驶入庭院,车灯照进眼前的别墅台阶,太空荡了,那里没有人。
他以往回家,观慈音会坐在那里耐心等他。
今夜却没在。
为什么没在呢?
那个被观慈音今夜抓捕的罪犯,不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了么?任务完成了还没有回家?去哪里了?
阎玫抬指,他剥掉黑皮手套,剥掉了那个象征今夜被观慈音杀死的罪犯的覆面机甲。
那个罪犯在护城河被就地击毙。
可阎玫没有。
他在九点停止了与观慈音过家家一样的抓捕。
他状若被杀,而后一改身份回了家。
阎玫坐在车里,他像是刚从军方训练场下班就回家的,没有犯罪、没有出轨、没有饮酒、没有抽烟,只乖乖回家的年轻丈夫。
一身干净的黑衣修长挺拔,衬得他愈发英俊。
红发垂下遮住点凶悍眉眼,他的指腹扣住自己的脖子,隔着草草了事缠了几圈的绷带,阴森地想。
观慈音去哪里了?
刺了他的脖子,要把他彻底杀死的妻子,去了哪里?
尽管今夜观慈音对他的杀意,只是因为他进行了伪装,观慈音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阎玫,观慈音只知道他是一名不肯认罪,又进行越狱的十恶不赦的犯人。
可他依旧觉得不高兴。
观慈音认不出他,还对他大打出手,观慈音一点也不在乎他。
他下了车,在死寂的夜里抬起头,病态地嗅到了一股莲花的香味,这香味抚平了他的愤怒、杀意、不甘,和委屈。
他再度睁眼,朝莲花池走去。
翠绿莲叶的层层叠叠里,观慈音背对着阎玫,他身上未着一物泡在莲花池里,像在沐浴,浓稠温暖的雾气里,他后背雪白而纤细,漂亮的肌肉线条随躯体的放松而显得温柔极了,后颈被抑制贴护住,被水打湿的乌发如蛇垂落水里。
阎玫走了过来,他站在池子边缘,单膝跪下,他不要看观慈音的背影,他要正视观慈音。
观慈音像是有点疲倦,趴在莲花池的边缘,两条胳膊轻轻搭在一起,面颊苍白地挨着自己的手背,闭上了眼。
“慈音。”阎玫喑哑地说。
他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观慈音温顺抬起脸,他轻轻直起身子,肩颈线都那么盈盈一握,脸上往下滴露水珠,在水里他的皮肤愈发雪白而冷漠。
他没有遮挡自己,对阎玫说:“欢迎回家。”
阎玫没有回答。
观慈音和白天里,阎玫离去之前一样温柔。
观慈音抬起一只手,这只手现在好漂亮,好柔弱,不像在政府大楼外那只攥住匕首朝阎玫脖子狠狠刺去的监察官的手。
观慈音抚摸阎玫的脖子,绷带里还在流血。
“您的脖子怎么受伤了?”观慈音细语道,似担忧。
阎玫快要不认识观慈音了。
他以为观慈音只是一位被他父亲囚困十年丧失自由,又被百般虐待的可怜美人。
今夜一切事实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观慈音手段非常狠,他不柔弱,不可怜,以前他的认知都是假的。
他盯住观慈音,从观慈音的每一丝微表情变化里寻找虚伪的气味。
没有。
于是阎玫偏过头,避开观慈音抚摸他脖子的手。
“回家的路上被蛇咬了一口。”他真假参半道。
阎玫在生气,可白天离家前他还很愉悦。
观慈音不解地想,他的十指扣住瓷砖,从莲花池里跪着爬了出来。
雾气朦胧里,粉色的荷花被湿气打重垂了花枝。
湿润的长发落下来,在银砖铺就的地面上滴落水渍。
观慈音跪坐在阎玫面前。
阎玫的牙尖摩挲一下,眯了眯眼。
“阎玫,我今夜抓到了一名犯人。”观慈音细语道,他像在哄小孩,想让阎玫开心一点。
他抬起阎玫的右手腕,在这男性alpha危险的目光里把一个银戒戴到了阎玫的小指腹上,尺寸没有选好,有些小。
阎玫不解地看着小指上的戒指。
这时他听见了观慈音的声音。
“城主很开心,他给了我六千元,我给你买了一枚戒指,当做新婚礼物。”观慈音说,“阎玫,我很感激你。”
阎玫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
“你喜欢吗?”观慈音似乎不好意思了,他避开阎玫的目光,温顺低头,长发遮不住他的躯体。
阎玫把他浑身上下看得一清二楚。
“喜欢。”阎玫低哑道。
可脑海里,观慈音在审讯室说的“我不是因为爱我的丈夫才与他结婚,他有我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在那之前,我可以为他奉献我的一切”这句话,如何也挥之不去。
观慈音。
你究竟是谁呢?
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阎玫狠狠攥起手,小指上银戒的冰冷也无法让他继续思索。
观慈音望着阎玫,勾起温柔的笑意。
命啊。
第三十三章
“阎玫, 这个戒指好像买小了,真抱歉。”观慈音蹙眉,像在难过。
他为了买这个戒指非常辛苦, 不仅去黑市抓了犯人, 还将犯人在逃狱途中就地斩杀,这样辛苦了,却还没给阎玫买到尺寸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