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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

他休息着,想闭眼躲开阎玫的目光,可过了一会儿阎玫竟然还恬不知耻握住他的手腕,报仇一般,报仇观慈音方才不让他摸手腕。

他得寸进尺,不仅摸了,还用贵族的绅士礼仪态优雅地吻了观慈音的手背。

他西装革履,贵公子的模样。

观慈音却难堪极了。

混账。

观慈音讨厌这个混账。

观慈音想要报复他。

“要不要我扶你起来?”阎玫耸了耸肩。

他讲起来话来有种欧洲贵族的调子,慢悠悠得挑了古典的低沉意味,显得太花心,太多情,太爱玩弄人心,偏偏生得英俊极了,他不能是风流公子,他只是个无辜的坏坯子,只对观慈音坏,坏到骨子里。

他要扶观慈音。

观慈音忽然挣脱了他。

他眯了眯眼。

观慈音站了起来。

阎玫却还是跪着。

跪在观慈音面前。

观慈音站着一言不发,他垂眼看阎玫,一副优雅端庄的模样,袍子却松散露出雪白的肩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分明近在咫尺,却如何也没有办法触摸的美人。

在一片死寂里,观慈音将长发垂落在侧肩,乌黑潮湿地往下滴着潮气,他喝醉了一样,面颊酡红醉醺,身形高挑纤瘦,蓝袍华美,倚靠斑驳陆离的古老墙面,黑暗里仅存的一点光芒是阎玫身上信息素泄露出来的赤红色的血味弥漫。

观慈音赤足站着,水液沿着小腿往下滴,他方才从阎玫西装外套里顺了一包烟,打火机蹭地一下被他点了根烟,他垂下脖颈,膝盖骨从蓝袍子里露出来,他抬起膝盖,雪白冰冷地抵着阎玫的下巴,把这坏家伙的脸抬起来仰视自己。

观慈音抽烟的模样太娴熟了,阎玫静静瞧着他抽烟。

下一瞬观慈音俯下身,薄唇轻启,烟雾吐出来,吐在阎玫脸上,阎玫一瞬睁大眼皮,眼皮太薄,一点兴奋都藏不住。

活色生香。

雾里美人。

“阎玫,你呀。”下一瞬他就听见观慈音报复般,在他耳边轻飘飘地说:“比你父亲还会嫉妒。”

父亲。

阎玫骤然抬眼,他呼吸一瞬间错乱,眼瞳覆盖一层红光。

他仰起头,他站起来,他死死地再度盯紧观慈音身上的衣服。

和包厢里的白袍子不一样,这件是蓝色的,华丽繁琐,是绫罗绸缎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金贵货色。

瞧着是楼遗月才有资格得到的手笔。

然后楼遗月送给了观慈音。

礼物吗?

奖励吗?

调情吗?

楼遗月。

父亲啊。

穿着父亲送的衣服,又在儿子怀里逃不了。

如今这袍子一团散乱松垮垮披在肩膀,锁骨瘦得要命,弧度跟一沟月亮一样白,还有一粒血一般的小痣。

观慈音身上红痣多,黑痣倒是难得,阎玫知道一颗,在大腿内侧,他方才瞧见了。

他把袍子扯紧不让观慈音的皮肤露出来,人衣服穿得干干净净,禁欲如谪仙,内里却被阎玫百般刁难成了媚态。

他刁难了观慈音。

观慈音现在开始报复他了。

用楼遗月来报复他。

操。

观慈音太会让他生气。

观慈音成功了。

阎玫忽然笑了,他的指腹按住观慈音的唇瓣,将那根烟掐掉了,观慈音又把嘴里的烟喷在他脸上。

他老婆还在记恨他呢。

不过,好多人跟他抢老婆。

很烦。

阎玫把观慈音傲慢地认定为从父亲那里抢来的所有物,这是他的荣耀,怎么能被别人抢走?绝对不可以,阎玫很自私,阎玫不会让那一天到临。

哪怕观慈音和他离婚,离婚后也不行。

观慈音不能被别人抢走。

徐川不行。

楼遗月更不行。

这时,巷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阎玫一把按住观慈音把观慈音的衣服穿戴整齐,然后侧过脸,金瞳微眯,警惕来人。

来人穿了科研大褂,长身玉立,白皮高挑,面无表情,唇角却有颗斯文败类的红痣,把这张禁欲的脸衬出点风流。

周斯年。

周斯年细长的眼戴了银框眼镜,他皮鞋踩地,站在阎玫一米远,他秉持非礼勿视、公事公办的态度侧过脸,修长指间夹着一张霓虹黑的军令随手朝阎玫扔过来。

阎玫一把接过,是楼遗月向他亲自下达的军令。

楼遗月要他回归狂欢城战场。

不得违背。

周斯年侧脸望墙,他扶了扶眼镜,确保这巷子没有监控后才收起袖中光脑,他了无人情味地对阎玫说:“温柔乡里快活够了么?”

“您该回狂欢城了,指挥官。”

——

狂欢城边境线战火连天,诛凰率领的异种大军势不可挡压迫边境,血海翻涌里不远处的军事灯塔顶端神圣肃穆。

灯塔顶端,神殿。

楼遗月坐在轮椅上,四根玉石柱撑起这雕刻成莲花形状的天棚,雪白的光洒落下来,楼遗月一袭唐装,他手持青色佛珠沐浴在神殿圣光下,二十诸天古佛屹立四周。

他腕骨佛珠偏移,喃声诵了经。

羊舌香夜骤然出现在古佛后的黑暗里。

他倚靠神像,一手玩着自己的粉色卷发,十八岁年轻男孩子的漂亮模样,他对神殿圣光下看似慈悲的楼遗月说:“我已经照你说的去了观音城。”

楼遗月一丝目光不吝啬于他。

“我见到了观慈音。”羊舌香夜不走出黑暗,他抬指不耐烦地咬在唇间,红色的眼珠像兔子般无辜,“在他面前我也做了我该做的。”

“楼遗月,把观策,还给我。”

“急什么呢?我又不会杀了他,我知道你爱他。”楼遗月这才温润瞧他,隔着神像,含了年长者的笑意望向羊舌香夜。

楼遗月有一张清心寡欲、极为出挑的俊美面容,他年长成熟,风度翩翩,如一尊涂了古典瓷釉的雕塑,五官如君子内敛清俊,完美面部折叠度下,这份皮囊此时半明半昧,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

唯有藏在金丝边眼镜下的眼型生得太狠,浓睫裹着寒调,琥珀般的虹膜隐约有冷光晃过。

他在光里望向阴暗里的羊舌香夜,神态分明慈悲,却莫名有点嘲讽的、高高在上的意味。

“你这个有绿帽癖的畜生。”羊舌香夜翻了个白眼。

下一瞬羊舌香夜的脖子便被一尊机械佛像掐住了。

“是啊,我就是个有绿帽癖的畜生。”楼遗月五指微扣,眼珠缓缓朝羊舌香夜瞥过来。

从面前种种神像的间隙里,他对上羊舌香夜,他温润笑着,眯了眯眼,“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捆起来,在你眼前,找人把观策活活操I死。”

羊舌香夜哈哈大笑得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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