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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但他讨厌易容,数唐云峥最不服管教,他个头又大,又招人瞩目,揪两片黑须黏在唇上就算伪装了,萧仲文管不住他,去喊叶璟明来,等叶璟明来时人早已经溜没影了。
他还小心眼,萧仲文敢告状的话,今夜必定是布一桌子辣菜的,甜蛋羹只给叶璟明备的独一份,萧仲文嘴唇都肿得起了燎泡,瞪他他就装傻。余穆尧也傻,反正他吃啥都有味儿。
萧仲文后来就不随便得罪厨子了。
除夕一早这俩人就不知跑哪里去了,叶璟明在院里练剑,萧仲文闲来无事,便研了墨,取了纸笔来,写完春联仔细晾干,叶璟明来帮他贴在门上。
叶璟明问他:“我们会在这里留很久吗?”
萧仲文想了想:“不会吧。”
叶璟明往门上又涮了一层浆糊:“那也贴,沾个喜气也好。”
萧仲文笑:“正是。”
耳边噼里啪啦地响起炮仗声,萧仲文措手不及,慌忙捂住耳朵,手中春联落在地上,叶璟明皱起眉头,手里的刷子“倏”一下朝门外扔,余穆尧莽撞地闯进门,头发被炮仗炸得朝天翘起,他躲开叶璟明的刷子,手指着身后跟进来的唐云峥,话都说不利索。
余穆尧委屈:“不不不……是是是……我,是他啊!”
唐云峥背着手,老神在在地望天。
叶璟明圆目一瞪:“还不过来帮忙。”
余穆尧耷拉着个脑袋,忙去看萧仲文伤到哪里没有,叶璟明瞟一眼唐云峥:“你也是,还不给仲文赔礼。”
唐云峥摊开手:“可不干我的事啊。”
叶璟明又一道严厉的眼风送过来,他低头摸摸鼻子:“这就来了。”
萧仲文写的春联给弄坏了,余穆尧便惶恐地说要赔他几张,就着先前留下的墨,在红纸上比划起来。唐云峥闲着没事,也探头过来凑热闹,他那中原字写得狗爬似的,实在不能入眼,最后连自己也看不下去,于是干脆在春联上写了一串长长的普鲁文字,还非要贴上,叶璟明问他意思,他神神秘秘,非不肯说。
四人打闹一阵,日头转斜,暮色四合,该吃年夜饭了。
叶璟明主张,今日打的暖炉,余穆尧是啥都吃的,萧仲文手里串一串白萝卜,菌菇,毛肚,鸡翅尖,他眼神就随着走,萧仲文方才串完一串,他接过唰唰往锅里扔,涮完捞起,萧仲文一份,他一份,他一份,萧仲文一份,他吃得可急,嘴里被烫得嗷嗷叫,反正旁的人是甭想拿到萧仲文手里一点的。
唐云峥调的酱最好吃,香油和秘酱里掺了蒜末和牛肉碎,叶璟明手里的肉片饱满蘸上两筷,包着汁水含在嘴里,满足地眯起眼来,酥油落下下巴来,他两手油汪汪的,无奈喊唐云峥替他拭一拭,怪不好意思的。
唐云峥一顿饭也没闲着,他抿了点小酒,一手逗叶璟明,一手逗红隼,红隼偶尔低头啾两颗花生豆子,慢慢放肆起来,喙子探进唐云峥的酒杯里,酒水晒得到处是,被唐云峥揪着尾巴,威胁要拔光了扔进汤锅里,红隼嘤一声,叽叽歪歪往叶璟明身边拱了又拱。
唐云峥买得上好的梨花白,吃暖锅哪里有不喝酒的,喝了梨花白,又哪有不醉的。余穆尧不忌口,第一个便不省人事,他吃醉了酒倒也安静,闷在萧仲文怀里,两臂钳着仲文的腰,怎么打骂都不肯走,也不知是真醉假醉。
萧仲文倒也不舍得真打,主要是撼动不了,他胳膊结实,钳住就不放,嘴里连连喊先生,萧仲文怀中发热但撇不开来,只觉得这孩子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心下一软,就任他这么抱着。
叶璟明微笑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但心情一定很好,唐云峥猜他已经醉了,因为他晃着手里三串豆腐块,问唐云峥为什么总让他吃羊肉,他要吃素。
唐云峥在他眼前比了个数字:“这是几。”
叶璟明费力眨了眨眼:“两个你呀。”
对又不对。唐云峥无奈,拿了杯热茶替了他手里的梨花白。
叶璟明问:“这什么呀。”
唐云峥:“酒。”
叶璟明不疑有他,轻轻抿了一口,咋舌道:“哇,好辣好辣。”
唐云峥忍无可忍,按着他的脖子,啵一声与他接了个吻。
萧仲文本身没醉的,刚睁开的眼见状赶紧又闭上了,他搂着余穆尧,伏在余穆尧身上装睡,哎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第98章 大宴
二月二,民间祭祀土地爷的日子,周恒的生辰也恰在这天,他的生辰宴会年年办得大张旗鼓,要轰轰烈烈足办上七日,各路名流富贵汇聚于此,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地方高官,可称得上八方来贺。
极少数人才知道,周恒哪里是恰好生在这喜庆日子呢,他一介贫农出生,生母记不准他的生辰,他得势后便借了春耕祭祀的由头,趁机在此期间树立威信,大肆敛财罢了。
这两年北国与普鲁交战,各地方都在叫穷,新帝继位不久,愁得焦头难额,剑盟得了周恒的命令,宴会不许办得太过张扬,对比往年便收敛许多,但架不住送礼的宾客纷至沓来,庆生的声势比之国宴,竟也不遑多让。
红菱方才迎进来一批人,后厨上菜的弟子与她撞个正着,她粗略扫过一眼,珍稀野味,佳肴美馔,随下人手上鎏金的餐盘一起鱼贯而入,流向其间贵客的席上。
她接待完客人,便仔细检视起来,白玉羊羮取得初生羊羔最鲜嫩的里脊,黄金鱼饼只摘选远渡而来的海鱼黑蓝背鳍那一部分,其余的不要,鲍参翅肚盅里头的四味菜,份量要不多不少,短少一味都是要倒掉重做的。
离后厨仅一墙壁之隔,有乞丐闻着味儿赶来要饭,被剑盟弟子拿剑威喝走了。
一老一小远远摸着空瘪的肚子,小的说:“香,实在太香了,我们在这里蹲着,能吃上他们剩下的饭菜吗?”
老些的知道无果,嚅道:“便闻闻,便闻闻罢,这天上的味道,闻着就当是吃上了。”
弟子将后厨丢掉的鱼腹随手扔给了脚底下看门的狗,闻言转头过来,哈哈大笑:“臭要饭的尽管闻,喂狗也不给你吃。”
周恒一早便束上了金冠,他穿了一身佛头青的刻丝白貂皮袄,云纹样绣金缎面束腰,手里转玩着两枚通体澄碧的太极球,这是良济产的稀有寒玉,地方官员特地买来献于他的。
四只虎狮兽高高抬起的鎏金盟座背后,立着一道偌大屏风,足十八扇,每一扇刻有一尊罗汉雕像,以蜀州白玉塑成,明珠嵌边,高一丈有余,罗汉面相威严,神态慈悲,俯视阶下众生。
周恒端坐其上。
除剑盟弟子外,每个出入宴会的人都需递上请柬,剑盟对来往人群密切管束,七品往下的官员甚至不被邀请在列,有人得幸入此,抬头一望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