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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靠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是爸爸不好,爸爸来喂你。”
很快地上又被收拾好了,周时允沉默地看着他亲力亲为,那份迟来的亲情弥补得太过意料之外,他看着这个男人沉稳的侧脸,手中利落的动作,好像第一次重新认识了岳承泽这个人似的,某种神奇的似曾相识之感又纷至沓来。
就好像,岳承泽之前也这么照顾过他一样。
周时允来岳家之后其实还生过一次病,而且病得挺重,就是因为不按时吃饭,又和朋友们出去疯玩,遇上降温天气,衣服穿得单薄不说,还淋了点小雨,这下要素齐全,到家没多久就开始发高烧,卧床不起,保姆管家急得团团转,那时候的周时允已经快烧得没意识了,却还是坚持不肯去医院。
最后,好像也是有一个人,在他最难受的时候,拿酒精给他擦身体,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药,测量体温,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烟草气息,迷迷糊糊地硬是熬了好几天,才熬到他退烧痊愈。
可还没等他找到这人,家里的佣人们就换了好几个,说是不尽责,害少爷生病,周时允大病初愈,不想和岳承泽闹,便悻悻地揭过。
到最后,也没找到照顾他的那个人。
直到现在,他抬眸看向岳承泽忙碌的身影,停顿半刻后堪称乖巧地咽下喂来的粥,一边盯着他一边思索,一口接着一口,配合着竟很快就吃完了。
岳承泽的态度让他有些晕头转向,刚想树立起小刺猬似的防备,就被对方的糖衣炮弹打得猝不及防,周少爷神色恹恹,依旧不大高兴,仿佛这柔软的心脏被蛀虫啃了一口,又酸又麻,生不起忤逆的脾性。
“早点休息,爸爸就在书房,有事叫管家来叫我。”
岳承泽帮他掖好了被子,那份疲惫依旧明晃晃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晃着,周时允默不作声地偏过头,示意自己要睡了。
“……”
等房间里的门关上,男人已远走,周时允在漆黑中睁开那双静谧的眼,漆黑的睫羽随着月光的抖落扑闪,像是想起了什么,夹了夹腿,疼痛缓解了些,清凉的药膏正滋养着红肿的皮肉,周时允伸手去够床头柜,发现没有。
他顿了顿,又凑过去拉开床头柜的柜子,里面琳琅满目的“玩具”赫然已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一罐眼熟的药膏。
“……”
半晌,周时允轻轻笑了一声。
第9章 心跳
周少爷病好了。
佣人们忙前忙后了将就一周,周时允总算是能正常下地了。
原本是肯定不至于的,只不过胃病这种东西最难养,他又是个喜欢折腾的主儿,岳承泽怕他病刚好又开始恢复往日的颜色,硬是又拘了几天,三餐都亲自盯着进,甚至晚上还要去他房里看他有没有按时睡。
这倒是稀奇,按理来说,周少爷一向讨厌被管束,以往岳总敢这样“软禁”他,早跳起来闹了,这次不同,不仅每日都乖乖地吃药喝粥,甚至连脾气都没闹,安静得很,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这宅子里的人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想来想去那天的动静,犹疑的目光只好在岳承泽和他之间逡巡。
岳承泽不是没有工作要处理,只是集团的工作早已步入正轨,他偶尔不盯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偶尔秘书上门来取文件要签字,岳承泽都是让他们送到书房,晚点再说。
他在陪周时允。
说是陪,就是真的陪。一间装潢精致的卧房,光照又得天独厚,在和煦的午后,花园里的叶影敲打着窗棂,带着草木花香的暖风从中袭来,看向里面,两个人都是低头各做各的,倒也相得益彰。
已经能下床了,但是请了一周的假,周少爷肯定不会提前返校,阳光暖意,睡意倦倦,他打了个哈欠,准备打电动消磨一下时间。
岳承泽并不阻止他,只是在一旁看了会儿,便凑过来,问他在玩什么。
有点生硬。
周时允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反感,反而顺意地介绍起了最新款的游戏内容,又担心这老古董听不懂,索性甩了另外一台给他,在一旁讲解操作起来。
“呐,你看……”
少年手上的操作很精巧,讲得也挺细致,一来二去,岳承泽就这样坐在了他的旁边,时不时问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周时允勾起唇角,懒洋洋地解答。
岳承泽似乎很顺着他。
不是表面上的,那种表面上的顺从太过扎眼,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周少爷冰雪聪明,没有再用目光打量对方,因为岳承泽的存在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就像是一只常年流浪的野猫,突然被人拐到家里,张牙舞爪一阵子,看到人类手臂上的抓痕,又会迫切地想观察对方的反应。
这是一种试探,坦白来说,他现在就是在试探岳承泽。
如果是装的,那有几成真,如果是真的,又有几成演?
在名利场上虚虚实实的恭维泡着长大,周少爷很多时候只消得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很多人,唯独岳承泽,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又或者是伦理,都压了他一头,以前井水不犯河水的时候还好,现在被人家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居然没把他赶出去,从岳家除名。
简直是猫抓老鼠,匪夷所思。
周时允心烦意乱,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老鼠,想得失眠索性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岳承泽不是步步紧逼吗?那就来啊,我又不怕你。
这几日的和平相处异常和谐,他不闹了,岳承泽也没有再质问,两个人就像是默契地一起揭过了这一篇,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争执发生过一样。
“你又死了?”周时允看着液晶屏上岳承泽操纵的角色再次阵亡,不免被逗笑出声,“我说了,手柄的P是跳,你到了悬崖要按P再往前跑……哎呀不是在原地跳。”
他凑过去,去摸男人的手柄,将每一根指头放在该有的位置上,纠正得挺认真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可能是今日的气温偏高,周时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热,但嘴上还在念念叨叨那些游戏技巧,直到他说了半天岳承泽也没答应,才微拧着眉抬头看他。
岳承泽笑意明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磁性的低音就在他耳边响起,“爸爸知道了。”
“……”
周时允的心跳仿佛一下子停了一拍,愣怔片刻,才赶紧侧过身去回去了。
可能是方才离男人太近,周时允似有似无地又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雪茄的味道,什么阿波罗,大卫杜夫……都是一贯的烟草味,偏偏在这个沉稳专注的男人身上,那种缭绕的气息显得格外独树一帜。
烟草。
答案呼之欲出。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了,这个味道,和他高烧中迷迷糊糊睡梦中的味道,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