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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陈主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老师把你交给我,我就得对你负责。”
郁霈:“您直说无妨。”
“我实话跟你说,校长因为你的事儿找过我很多次了,我一直想办法压着,但你再这么下去我也没无能为力了,大家都得为了系里和学校的名声考虑。”
郁霈思忖几秒,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以后会按时上课,您放心。”
陈主任:“真的?”
郁霈:“我听陈津说中秋晚会表演节目可以加学分,我想报名。”
陈主任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窗户,乖乖,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以往让他上个课跟要了命一样,今天还主动说要修学分还要申请节目?
“你行吗?”陈主任狐疑的看着他,他这一年都没上过几节课,贸然要报节目,演什么?
郁霈说:“我可以。”
陈主任看他这么自信也没好意思打击他,翻出表格递给他:“那行,表你自己填了交给学生会,他们那边会负责筛选。”
“对了,你在陆潮那儿住得怎么样?”
郁霈接过表,淡淡道:“还好。”
陈主任看他表情如常,一时也吃不准是真好还是假好,只好隐晦劝他:“陆潮家世好人也聪明性子难免张扬点儿,不过人其实不错,没坏心眼儿,你好好跟他相处,凡事多忍着点儿别跟他起冲突。”
郁霈点头:“我知道。”
“行,你去吧。”
郁霈颔首离去,陈主任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在心里叹了口气。
严格算起来,郁霈其实还是他的师弟,从小老师就说他天分好,以后一定是个红透梨园的角儿。
他也以为郁霈能继承林老的衣钵,但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故。
新生报名时他看到郁霈的名字愣了愣,可没等他消化完,接着就看到郁霈十分出格的打扮和三天两头的旷课。
他虽然对那件事知之甚少,但看郁霈如今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出几分。
他一直对郁霈比较宽容,哪怕学校一再要求要将他开除,他也都在想办法把郁霈留住。
他这一年心力交瘁,都快妥协让学校把他开除了,没想到他突然开窍了,还说要好好上课,难道事情有转机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后几百字情节和之后的剧情展开有点冲突,所以我把那一小节删除了,劳烦大姑娘们动动小手往上翻一页,不用重看的,鞠躬~
第11章 霈若沃春(一)
“你先起来。”
郁霈拎着申请表下楼。
中秋晚会定在下月初,满打满算只剩半个月不到,好在晚会表演只需要唱五分钟以内,这段时间加大训练量应该是绰绰有余。
郁霈不担心这个,他当年能一唱而红名满京城,今天也同样能行。
那天谈完话陈主任心里直犯嘀咕,郁霈看上去实在太乖了,他怕是在敷衍自己所以有事没事就过去看两眼。
一连一周,郁霈一堂课没缺,一有时间就在练功房,一问才知道每天早上四点就来待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去,又有点心疼,让他也别一下子就那么着急,把自己伤着了得不偿失。
郁霈抹掉额角汗渍,轻笑了下:“不妨事。”
他这点儿训练强度算什么,当年在科班的时候不知有多辛苦。
这个时代对人宽容许多,练不好也不碍事,不像当年,练不好轻则没饭吃,重则责打致命。
郁霈对自己要求严格,每一个唱腔每一个姿势都要精益求精,半点儿纰漏都不允许发生。
陈主任惊讶之余,觉得他好像换了个人。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听说你中秋晚会的节目确定下来了,准备唱什么?”
郁霈:“贵妃醉酒。”
陈主任略惊了惊,这出戏可不好唱,对神态眼神唱腔各个方面的要求都非常高,这出戏甚至称得上是梅派养老戏,唱得好的这辈子都用不愁了。
郁霈居然敢选这出戏,他是不是太急躁了?
“郁霈啊,我知道你也怕开除,但这出戏不是想唱就唱的,不如换一出?”
郁霈见他满脸担忧忍不住笑了笑,这出戏要求虽高但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他出科第一出戏便是唱的这出,赢了满堂彩。
从那一天开始,郁兰桡的名字响彻京城。
“您不用担忧,我能唱。”
陈主任看他这么自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欲速则不达,你心里要有数,戏曲不是一日之功,慢慢来别着急,这还是你外公教我的。”
郁霈微怔,他从醒来到现在,还是头一回有人跟他提到“亲人”。
“外公?”
“当年他可是最有天分的花旦演员,一出霸王别姬唱得无人能及,后来……”陈主任说着话音骤然一停,叹了口气十分生硬的拐走话题:“嗨我说这个干什么,平白让你伤心,事儿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内疚。”
郁霈有些好奇,但见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也不好追问,只好点了点头。
陈主任不欲多说走的也匆忙,那天之后也没再来。
反倒是陈津常来跟他一块儿练功,他嘴馋爱吃,见郁霈偏爱甜食每次来都带些点心和奶茶,十分热情的分他一半。
郁霈拒绝不了,偶尔请他吃个饭算作回礼。
陈津没见过郁霈那种练功方式和强度,跟着学了不到半天就坚持不住了,瘫在地上像个尸体:“不行了,我腿要废了,你怎么能坚持的住啊……”
郁霈略微轻笑,这才到哪儿,给你送到科班去,坚持不住肠子给你打出来。
陈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郁霈双腿已经能够抻平一字马,不由得惊道:“你好厉害啊,我们班长是出了名的刻苦,他都做不到你这么厉害。”
郁霈平躺在地上,抬起右腿抱住往上抬,轻喘了口气让陈津过来帮他往下压。
陈津咽了咽唾沫,按住郁霈修长笔直的腿,一压就听见一声很低的喘息,顿时停了手。
郁霈吃痛,下意识咬了下嘴唇,苍白唇色骤然红了几分,那头长发微微凌乱散在地上,额角和睫毛湿漉漉的透着股脆弱,让人忍不住脸红心热。
陈津不太敢直视他,小心翼翼地压着心跳但又忍不住再瞥一眼。
郁霈腰肢纤软,双腿绷成一条直线,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白皙脖颈上细密的汗珠以及微颤的漆黑睫毛。
“郁霈,你怎么样啊?还行吗?是不是很疼?”
“不妨事,你再用点儿力。”郁霈轻喘了口气,略有些吃力道:“我有分寸,受不了会提醒你。”
陈津抿了抿唇,按着他的腿更用力地往下压了压。
郁霈疼得一身冷汗,神经和骨骼蔓延出来的颤抖一遍遍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