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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点。”
严致玉眼神一偏,无缝切换笑意:“哎呀郁书记,您和夫人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陆潮一抬头,笑意当场顿住。
怎么是她?
颂锦也是一愣,一股血气当场冲到天灵盖,恐慌仇恨暴躁各种情绪在心底疯长,几乎要将她撕得粉碎。
怎么会是他?!
那个跟郁霈不清不楚的男人怎么会是他!
两人视线相撞,在客套声中暗潮汹涌,直到严致玉的声音响起:“这是我儿子陆潮。”
陆潮思维碎了两秒,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冲两人端出一副矜持优雅的笑,“郁书记、夫人好。”
严致玉有些意外地瞥了眼,这大尾巴狼一瞬间把刺儿收得这么好?平时让他打个招呼跟下海似的,这回倒是真有几分豪门少爷的矜贵感了。
颂锦脸上表情青青白白,手包掐住无数道克制的凹痕,下颌肌肉不住地抽动,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挤出一点笑。
“陆少爷真是一表人才。”颂锦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句。
严致玉笑了声:“哎哟您真是过奖了。”
郁审之穿着低调的中山装,斯文儒雅看不出情绪,和严致玉讨论上次的项目又顺便问及下一阶段规划。
不外乎商业带动经济的同时反馈平洲,共建良性循环之类的商业互吹,陆潮懒得听,不动声色打量着两人。
两人穿着在这个名利场算得上简朴,但绝不贫穷,所以为什么那样对郁霈?
偏心?
陆潮看着颂锦,笑意里藏着几分讥诮:“您怎么这眼神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您有仇呢,您说是吧?”
颂锦倏地收回视线,却没应声。
陆潮觉得无趣,懒得再开口,好在拍卖会快开始了,他找到地方坐下来掏出手机想给郁霈发条消息,但想了想还是放下。
严致玉过来,喝了口水轻舒一口气。
“怎么?你认识郁审之?”严致玉斜睨他一眼,“别跟我装,我是你老妈,你看他俩来的第一眼我就察觉不对。”
陆潮淡淡:“我怎么不对?”
严致玉低声轻嘲:“你一向不爱搭理人,高冷得二五八万似的,破天荒盯着他俩那么久还跟他夫人说话,中什么邪了?”
沉吟片刻,陆潮略微侧头靠向严致玉,“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你指哪方面?”
“家庭。”
严致玉:“那我能了解多少,你妈又不是小报记者。郁书记为人清廉,刚正不阿,当年还是你谢叔的顶头上司,不过那件事之后他也退伍了。有个儿子今年好像在上初中,成绩不错,年年都能拿我设的那个奖学金。”
“一个儿子?”陆潮问。
严致玉见他眉头紧锁,怪道:“不然还有几个?”
陆潮没答话,看向郁书记夫妇的方向微微皱起眉。
他们根本没把郁霈当儿子?
陆潮蓦地感觉心口抽了一下,丝丝缕缕的酸疼弥漫着几乎将他淹没,每一根骨骼都在叫嚣着现在就赶到宛平去,把他揉进怀里抱一抱,亲一亲。
虽然他总说郁霈难养、娇气,但事实上他比谁都好养,坚强又独立,什么都藏在心里,有苦也自己咽下去。
“上哪儿去?”严致玉一把拦住他。
陆潮低下头,靠在她耳边说:“给你找儿媳妇。”
严致玉被他骗多了,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赶紧滚。”
颂锦的眼神一直在陆潮身上,一见他起身就立刻拽了拽郁审之的袖子,低声说:“审之,就是他,就是陆潮啊。”
郁审之眸色淡淡,看着拍卖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什么就是他,你从刚才就一直魂不守舍,注意影响。”
颂锦哪还顾得上守舍,她还能笑得出来能安稳坐在这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天我不是跟你说有人在派……”颂锦压低声音,看了看身侧的人,见没人注意她又轻道:“安安出事儿那晚,我不是说有人牵郁霈的手么,就是他,中秋连家都不回就是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大庭广众搂搂抱抱。”
郁审之眸光一滞,倏地看向颂锦,眼底有了几分松动:“你确定?”
颂锦急道:“我还能撒谎吗!”
郁审之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紧了紧,郁霈谈恋爱他不担心,哪怕是个男人也无所谓,由着他也翻不出天去,所以他一直觉得颂锦是因为当年的事小题大做。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他谈恋爱的对象是陆潮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不止是个男人,他还是严致玉的儿子。
“怎么办?我看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准连……”
颂锦说不下去,厌恶地皱起眉低声说:“你一定得想想办法,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为了安安你也得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他把安安也毁了……”
郁审之淡淡制止了她的话,“我知道了,别的回去再说。”
他侧眸用余光瞥了眼严致玉,比起自己,她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陆潮没来得及换衣服,从宴会厅出来拦了辆车直奔机场。
他晚上什么也没吃就喝了半杯酒,被出租车四处漂移的车技晃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在候机楼里直犯恶心。
他点着手机,想着郁霈看到他应该会惊喜地跑过来,就觉得晃死了值。
“陆潮?”
陆潮正想得出神,被人一叫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一身机长制服清矜冷淡的谢落尘,立即站起来:“谢叔。”
谢落尘看他一身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装皮鞋,蓝钻袖扣搭银色腕表,整个儿一高冷精英,险些没有认出来。
“去哪儿?”
陆潮说:“宛平,您这是落地还是起飞?”
谢落尘说:“刚落地,几点的航班?”
话音刚落机场广播就在提醒登机,陆潮想起郁审之,刚想跟他打听就听见身后一声低笑,紧接着一个手臂就朝谢落尘探过去。
“哟宝贝儿。”
“起开,别弄脏我衣服。”谢落尘眉目冷淡,斜扫一眼,“手收回去。”
陆炼“啧”了声,揶揄起一旁的陆潮:“哟,穿得跟结婚似的,追个人有必要这么骚么?还有你这,今天周几你没课了?”
陆潮不答反问:“你看见他了?没吓着他吧?”
陆炼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没好气道:“……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护短的玩意,赶紧登机去,丢人东西。”
谢落尘斜了陆炼一眼:“下班了?”
陆炼顾不上一身似有若无的机油味儿,勾住清冷禁欲的谢落尘冲他一眨眼:“机场的班下了,你的还没上,航花儿,回家加个夜班?”
谢落尘推开他的手往卫生间走,淡淡道:“不加,我累了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