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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结婚要多少嫁妆?”
“?”
陆潮回清河班给郁霈拿了衣服,回来先去办了出院手续。
郁霈身上有些伤疤还没褪,在他白皙的身上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陆潮既心疼又自责,伸出指尖缓慢摸索,“我去得太晚了。”
“不晚。”郁霈笑了笑,刚拿起衣服就被人接过去,愣了几秒钟,伸手。
陆潮帮他穿上一尘不染的白衬衫,垂着眼一声不吭扣上扣子。
郁霈看他要去拿裤子,连忙道:“我自己穿就行了,我伤没事了,真的不疼,我没有那么脆弱,你……”
陆潮抬眸看他,郁霈与他相视几秒,被迫妥协。
“算了你穿吧。”
那只手仔仔细细帮他穿了裤子扣上皮带,甚至于蹲下身,半跪着给他套上袜子。
那只修长的手攥住他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从这个角度,郁霈能看到他黑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郁霈觉得,陆潮说他娇气可能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穿戴整齐,陆潮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无比熟练地把郁霈头发挽好。
两人先回清河班。
岑忧一见他回来就哭了,红着眼睛喊“师父”,问他:“你身体好了吗?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师爹说你受伤了。”
“已经没事了,师爹吓唬你呢。”郁霈抬手摸摸她脑袋,有些感动这个小徒弟的乖巧。
“明天早上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岑忧无比坚定:“我可以拿第一。”
郁霈欣慰地笑了笑,“行,去练功吧,明天我教你怎么上妆。”
岑忧小跑走了,不多时就响起幽幽细细的嗓音。
郁霈进了房间发现里头从衣柜到床焕然一新,回头一看陆潮:“你弄的?什么时候?”
“你去京城那几天。”
郁霈看着那个至少能睡四个人的床,慢吞吞问他:“你该不是打算暑假都住在这儿吧?”
陆潮换的时候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他却说:“没有,你睡相太差了,我怕床太小你会滚地上,再说了,买个小床别人会以为我家破产了。”
郁霈纠正:“我睡觉不滚。”
陆潮认真地看着他,也纠正:“那是因为我抱着你才没滚,没我抱你你肯定会滚。”
“少造谣。”郁霈推开他的肩膀要走,结果脚底一绊一下子跌到床上,陆潮要去拉他却被他拽下去,双手撑在他身侧才勉强稳住。
四目相对,郁霈心脏不自觉失衡一瞬。
呼吸近在咫尺,陆潮眼底闪过几分克制的火苗,几乎要顺着空气烧到他的心里,郁霈下意识屏住呼吸。
陆潮撑着手臂起身,顺手将他拉起来:“晚上想吃什么?”
郁霈:“……”
岑忧在外面敲门,脆生生提醒:“师父,外面有两个爷爷要找你。”
“请他们先坐,我马上来。”郁霈稍微理了理头发,跟陆潮说:“我谈完了跟你出去吃饭,你到二楼的桌子上找一张纸,压在白纸下面了。”
第79章 情知在霈(九)
陆潮顺手把郁霈的簪子摆正, 也没问什么纸就直接去了。
二楼的房间摆设板正而古旧,无论从装修还是格局都完全是民国时期的书房。
陆潮推开窗让阳光照进来,然后才走到靠窗的书桌前。
陆潮看着被风吹起的纸张弧度, 蓦地闪过虚无的画面,也许从前郁兰桡就是这么坐在窗前写字,穿着他钟爱的青色长衫,举手投足禁欲端方。
干涸的墨条压着宣纸, 用瘦金体写的一首定风波,笔锋凌厉又潇洒。
“让我欣赏字来了?”陆潮勾勾嘴角, 揭开下一张时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阳光落在漆黑的墨上无比晃眼。
——时光既往, 山河汤汤,得于你逢,我心甚欢。
右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醋缸。
陆潮心脏好像被人用力撞了一下,牛顿摆似的不断撞击失衡撞击。
那天他上来看到郁霈随手把一张纸压在下面却没多想。
其实他早就把爱意写在这里, 只是他不知道。
陆潮一直觉得自己喜欢郁霈很多,惯着他宠着他毫无底线地把心都掏给他, 他甚至做过以郁霈这种性格的人也许永远不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的觉悟。
现在他却觉得郁霈的喜欢也许更深刻。
薄如蝉翼的纸像有千斤重, 压得陆潮心口窒闷,他早应该知道以郁霈的性格,肯让他亲让他抱就是最明显的偏爱。
他却做出那种事。
陆潮将纸叠好夹在书里, 站在窗口居高临下看和人谈事的郁霈,嗓音清淡温和谦恭。
他粉丝说得对,郁霈是天仙。
院子里两人是林让君介绍来的乐师,徐振和楼业, 两人因为剧团解散被迫失业改行,但却一直没放下这门手艺。
两人对郁霈早有耳闻, 乍一见他还有些紧张,双手接过郁霈倒的茶,略有些局促的对视一眼。
“我们两个都有二十年没登过台了,您真的肯要啊?”
“是啊是啊,您这么优秀还这么年轻,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才是,我们俩都快五十了您真不嫌弃吗?林老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听错了,高兴得好几天没睡好。”
“虽然二位是外公介绍来的,但我不是给他面子,一样要听听功力如何。”郁霈点点桌面,扬声道:“忧忧去楼上跟师……陆潮一起森*晚*整*理把京胡和那把阮拿来。”
“嗳!”岑忧小跑去了。
盛夏的院子里有咕啾咕啾的鸟叫,空气明明潮湿闷热,但徐振看着眼前年轻的男人却莫名觉得飘过几分沁润的凉意。
郁霈说:“年龄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更看重的是您二位对京剧的坚守,我不敢保证将来如何辉煌,但请您放心,只要我在一天清河班就不会散。”
嗓音虽轻却振聋发聩,徐振和楼业都不自觉红了眼眶,在所有人都追名逐利的现在,刚拿了奖热搜傍身的郁霈心里想的居然是他们普通人的坚守。
“何况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兴许你们听完就不愿意留下来了。”郁霈笑了笑,端起杯子朝二人微微一点。
二人连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陆潮跟岑忧一起下来,将两把乐器放在石桌上便站在郁霈身后,望着他的竹叶簪出神。
两人都有些紧张,不过功力非常扎实,郁霈说:“您用得还顺手的话,将来就用这把。”
徐振震惊:“这是老物件吧!太贵重了。”
郁霈笑了笑:“物不在贵重,能用就好。”
徐振小心翼翼将京胡放下,跟他说话也不自觉放得无比敬重:“您刚才说什么不情之请,请说。”
“我办戏班不仅是要演出,也想给一些想学戏但没时间的孩子一个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