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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用力摔倒地上。
沈桐发出一声闷哼,最终没能撑住,两眼一翻,彻底昏迷过去,失去了意识。
……
山海关。
“嘿咻——嘿咻——”
身上的单薄衣裳早已被汗水打湿,喊着口号的汉子们,伴随着节拍,努力拉动身后那块巨石到墙边。
而后立刻就会有下一道工序的人手上前一步,用锤子和錾子将巨石凿出契合的大小形状,一一运送至城墙,交替给最后一道工序的人,修补城墙。
风雪不停,即便是严寒交加,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也挡不住这群人,一颗赤忱热血的心脏。
身后是他们多年来,誓死守候的国家。
他们还有重要的亲人、朋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绝不能让他族人侵犯他们保卫的国土,决不能给对方伤害自己珍视之人的机会。
关口处,修整城墙的士兵们正干得热火朝天,军营帐内,却是一片肃杀的气氛。
都指挥魏远坐在主位上,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沙盘,凝神在沉思着什么。
其余武将或坐或站亦是围绕着沙盘,挠挠下巴捻捻胡须的,皆在认真思考当前的局势,以及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
傅临烨坐于魏远左手后方,一手撑着侧脸眯眼半阖,一手放松地搭在椅子扶手上,四指有节奏地敲打着。
兴许是才从战场上退下来了,傅临烨浑身杀气未消,只是远远地看上他一眼,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
偏生他容貌俊美,眉目似画,仅仅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像是那传说中的仙人,令人油然而生跪下顶礼膜拜之感。
不过这仙人,也会有无情嗜杀的时候。
傅临烨头发高束,发尾打了结,鼻翼间满是腥气也浑然不在意。
他上战场杀敌用得红缨枪枪尖朝下,被放在他身后的武器架上,那一块的地面,已然被血给染成了深色。
静思良久,傅临烨漫不经心地抬眼,“诸位将军都思考的如何了?”
气氛像是被谁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微滞,在经历短暂的停顿过后,诸位将领不约而同把目光定格在魏远身上。
轻吸一口气,魏远直言道:“臣以为……此次蛮族突然来袭,又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山海关的城墙砸出个洞就跑,其中必然有古怪。”
对面的行动太奇怪了。
本以为蛮族在他们刚到山海关时搞突袭,目的是想在他们疲惫、毫无准备之下打个措手不及。
哪晓得双方人马碰上面不到半刻钟,他们这方人马连枪杆都还没握热。
对面就开始在撤退了。
搞得他们这一伙人是双眼迷茫,满脑袋不解。
你说他们费这么大劲儿,搞这样的突袭是为了啥?就是为了在他们的城墙上砸个洞?那也没什么用啊,花半天时间就能补好的洞,能干啥?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魏远把对面的所有意图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得出个对方行动古怪的结果。
他双手握了握膝盖,心里有些发虚,偏头去瞧傅临烨,见对方微抬下巴,令道:“继续说。”
魏远被傅临烨冷淡地三个字一噎,刚想说的话给忘了个干净。
这个四皇子果然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才过去多久的工夫,就能让他和在山海关听守的一众武将无形中以他为首。
这人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不留情与利落,也暗暗令他心惊。
怎么想都不像是养在深宫多年的皇子啊!
收敛脑中翻腾地思绪,魏远道:“眼下这些蛮族暂且退走,但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又会突然打上门来。
毕竟这雪还没停,他们只要缺少粮食一日,就一日会觊觎我们。
接下来我们不能丢失警惕,山海关四周的巡逻也该加强,尤其是我们后军储备那块,要找人给看紧了。”
行军打仗中,断掉一个军队的供需,是杀掉一个军队最轻松的法子。
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军队的消耗更为巨大,要是一着不慎被那些蛮族人朝军需下手,那他们的形势将会变得极为艰难。
听完魏远说的话,傅临烨默了默。
魏远给出的方案他自己也想到过,“警惕蛮族再次来犯,看好军需”,这似乎是目前最优的解决方案了。
可不知为何,傅临烨心底总是缭绕着一股不安。
他还漏掉了什么?
手指捏上太阳穴,用劲儿按了按,傅临烨蹙眉询问:“其他各关口和江平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其他各关的消息收到了,但还没来得及看,至于江平……有提督大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魏远说着,叫人把从其他关口送来的信件拿上来。
信件被交到了傅临烨手中,他低垂眼帘,几乎是一目十行的在看。
大多都是在上报近期军况,并无什么特别的异常之处,除了……
傅临烨瞳孔骤然紧缩,心念急转间,想通了关窍,脑子里隐隐约约冒出某种可能的猜测。
他胸中没由来地泛起阵阵刺痛,毫无缘由的慌乱感仿佛一颗皮球,在他身体里上蹿下跳,搅得他不得安生。
一巴掌将信纸拍在桌面上,傅临烨疾声开口,“即刻回城!回江平——”
作者有话说:
你路爹(坏笑):小傅,你老婆被人抓走啦~~
小傅:!!!(垂死病中惊坐起.jpg)
第43章 朔州行15
被抓
意识恢复清明前, 沈桐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腐烂味。
他被人关到了一间柴房里。
墙角堆了几摞柴禾,已经发潮起了霉斑,伤痕累累的破旧木门, 四角漏风的纸窗户, 中间是瘸了一条腿的木桌子。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朦胧黯淡,快要完全黑下来了。
透过纸窗户破了的边角, 沈桐隐约能看见门外站了两个壮汉,似乎是关押他的人。
他们声音浑厚,正用他没听过的语调聊天。嗓音听起来,有别于北陵国人说话的斯斯文文,清朗如玉珠罗盘。
更像是长久以来历经风霜雨雪,烈日严寒, 最终沉淀而成的厚重韵味。
沈桐直接断定这些人是北方蛮族人。
没想到, 他们自以为是的隐秘跟踪, 最后被发现了。猎物变成了猎手,也不知道魏嘉池那边如何了?
连他都被抓, 沈桐难免有些担忧魏嘉池那边的情况。
此时沈桐双手被束缚在身后, 前胸贴地的被人扔在这间破屋子里,手脚冰冷无力, 又因为吸入大量迷药, 脑袋至今还有些发沉。
他心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他逃出去, 最好是不会让门口那两人发现……
听不懂的闲聊声顿了顿, 门口两个壮汉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什么。
这句沈桐倒是听明白了某个字, 他们喊的是:“——王。”
有人来了!——
念头刚刚闪过脑海, 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