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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好伪装,换上一身灰扑扑的行头,与反叛军接头,驻留了三天,并在完成自己的技术指导工作后准备离开。
那里正面临长达三个月的极夜,寒冷与黑暗使这里被荒凉与寂寥包围,生活在这里的虫被这里的寒冷和贫穷折磨成了行尸走肉,每栋房屋之间都隔了几公里的距离,互不干涉,互相隔绝。
夏炎必须尽快离开,否则极寒的暴风雪将会冻结一切,届时港口停运,回程就成了难题。
5、
侦察兵报告有一架BH20—歼击机在西部平原陨落,并且在救生舱中探测到了生命体征。
联邦军部的爪牙竟延伸到了这片荒芜之地,基地的虫员都有些慌乱。
但很快就确认,这不过是一艘在执行剿匪任务中坠落的歼击机,而且其中只有一名军雌驾驶员。
坠落在这里,不过是巧合罢了。
不知为何,夏炎突然想到自家那位执行秘密任务的雌君,胡思乱想着他是否在这支部队。
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
很快就有虫告诉他,军雌的身份已被确认——亚撒·坎贝尔,夏炎那貌合神离的雌君。
“他受了重伤,现在还处于昏迷,但对我们是个威胁。”雌虫在脖子处比划了两下,杀虫灭口的想法不言而喻。
“但他不能死在这儿,万一联邦调查团发现了我们的基地……”
“暴风雪要来了,紧急撤离才是最重要的!”
“把他扔在原地,自生自灭。”
夏炎在激烈的讨论中插了一句话,“他好歹是我的雌君,他死了我就成鳏夫了啊。”
他双手插兜,靠在墙上,语气很神情都是淡淡的。
“我留下处理他,你们先走。”
激烈的讨论瞬间止息。
夏炎走上前去,目光停留在被扒得一干二净,只用一张薄毯子遮住重点部位的军雌身上。他如同摆弄什么物件一样扒开了军雌的眼皮,瞅了瞅他涣散的琥珀色眼珠。
“他不会腿脚瘫痪,生活不能自理,需要我端屎端尿吧。”
临时充数的医生有些犯难,“他可能要卧床一个月,只吃营养剂能避免排遗。”
粗俗点说,只需要端尿,不需要端屎。
“之前你还说过他大脑受到撞击,暂时性失明?”
“是这样,不过凭他的恢复能力,一周左右就能复明。”
夏炎略微思索,“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瞎得更久一点?”
在场所有虫都有些毛骨悚然。
“你不说也可以,星网上应该有很多办法。”
夏炎没有自信到能凭演技瞒天过海,只能使用一些手段瞒住亚撒。
6、
黑暗、寒冷,耳际是呜咽的风声,鼻尖是木头腐烂的气息。
亚撒感到自己躺在一张冰凉坚硬的木板床上,被子的布料硬的像块铁,寒气从四面八方入侵他的四肢百骸。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听到了炉火的噼啪声,暖意驱散了屋子中的寒意。
终于,他从黑暗中醒来,又撞入另一片黑暗。
双眼的一片黑暗并没有使他过于慌乱,只是双腿的麻木不听使唤让他高度警戒。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拉起了他的大手,他条件反射的甩开,精准地抓住了来者的脖子。
对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胡乱拍打这自己的手臂,发觉力道没有继续加重后,在自己的小臂处写下几个字。
我救了你,不要杀我。
“哑巴?”亚撒张口,声音如被沙砾打磨一般沙哑艰涩。
感受到对方在点头,亚撒松开了手。
“我……”
不等亚撒问,对方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写写画画,交代了发现他救治他的经历,并劝说亚撒等大雪过去再寻找救援。
不要出门,会没命的。
带着薄茧的指尖触及雌虫粗糙的掌心,带起一阵陌生的酥麻。亚撒极少与谁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有些不适应地皱眉。奈何自己是个瞎子,对方是个哑巴,眼下只有这种交流方式。
我会好好照顾你,不用担心。
“你叫什么名字?”
雄虫靠近,在亚撒手上一笔一划写下。
阿渺。
不重要也不真实,转瞬就忘了日后也不该提起,但是阿喵阿狗不能当名字,于是化名阿渺。
渺,远,微小,捉不到。
与炎正相反,多了一丝水色,也符合沉默含蓄的哑巴雄虫定位。
亚撒轻轻念了两声阿渺的名字,缓缓道:“我记住了。”
阿渺正要离开,却被亚撒一把扯住了手腕,顿时心头一紧。
亚撒抬头,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什么都看不见,阿渺简直就要误以为他要用目光将自己剥开。
“你说这是第九星系,一只雄虫,怎么会在第九星系?”
阿渺被定在原地,有些凌乱。
第一层伪装不过一个照面就被识破!
但他做事向来周密,面不改色地将自己因身患隐疾和雌父一同被家族抛弃、雌父又因雪灾去世的悲惨经历贴了上去。
亚撒神色依旧冰冷。
“一只雄虫,一个哑巴,身患隐疾,怎么可能独自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阿渺正在大脑中疯狂检索一个逻辑无懈可击的回答。
我用一些……他们需要的东西交换物资。
一句话,让亚撒愣住了,他那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异样的神色。
一只雄虫,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和雌虫交换?
就算不用想,也能知道了。
“抱歉,是我不该问。”
阿渺一怔,他从未听过亚撒说过任何表示歉意的话,起码自己是没有资格听肯贝尔大少张开金口。但就在着荒芜的星球,一只陌生的雄虫却轻易得来了这句千金难求的道歉。
7、
双腿粉碎性骨折,肋骨骨折,内脏多处破损,轻微脑震荡,双目失明……可能还有别的伤势,不过亚撒也只能静静躺着,等待自我修复。
他的话很少,而那只雄虫根本就不会说话,两只虫几乎每一天都在沉默中度过。
但大雪让外出变成不可能,雄虫每天一早就会生起暖融融的炉火,偶尔给躺在床上的雌虫送来营养剂。
阿渺有些胆怯,有些害羞,有着不善交际的生涩,不会主动和亚撒搭话。但每一次他的走动,每一声细细的喘气或叹息声,都能让亚撒知道他就在哪里。雄虫的陪伴缓解了亚撒重伤以及与联邦失联的焦虑。他甚至想,就这样也挺好的,不再被家族捆绑,不再被任务催促,不再承担如山般的责任和期待,在一栋与世隔绝的小屋中栖居。
风雪在屋外呼啸,仅有一座小房子中聚拢的火光能带来温暖和庇护。
阿渺用炉钩子捅着炉火,烧得通红的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