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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残页妥善收好,道:“找。”
那人既然亲自提醒他,想必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可是他们找了半个时辰,也没找到任何与柳司清有关的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找烦了,萧景策一拳砸在阵法中央三米高的石台上,随着高台坍塌,一个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珠子咕噜一声掉在地上,滚到柳司清脚边。
柳司清愣愣弯腰将地上的珠子捡了起来,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天元丹。”
还是散发着与他相同气息的天元丹。
这里为什么会有他灵魂炼制而成天元丹?
是那个男人特意放在这里滋养棺中女子的?可如果是这样,那男人为何又把天元丹还给他?
“没事吧?”
抬眸一看,正巧撞上萧景策担忧的眼眸。
他的一双眼睛生的极好看,认真看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透着几分深情。
对视几秒,柳司清不自觉想起那黑袍男的话。
耳根不受控制地染上了血色。
“啊,没事。”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将天元丹收入储物戒,“先出去吧,等休息好再摆坛超度这些亡魂。”
整个墓宫的棺材足足有百来台,这么多人,只能设坛集体超度,要是一个个来,还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
*
从墓宫出来的时候,外面仍是一片漆黑。
与进去时不同的是,此时村庄内尖叫连连,狗吠不绝,有些房屋甚至燃起了熊熊烈火,不断炸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去救人。”丢下这句话,柳司清径直御剑朝村长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来到村长家门口,他直接踹开村长家大门,快步走了进去。
踏进里屋,只见一个纸人被撕成两半丢在地上,没了动静,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并未看到阮元的身影。
柳司清皱了皱眉,抬脚走出屋子。
他正打算去其他地方找,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宝儿,你别吓爹爹好不好,爹爹知道错了,爹爹再也不让你治病了,求求你变回来……”
柳司清顿了顿,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只见后院的秋千上端坐着一个小小的纸人,而小纸人身前正跪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捧着小纸人的脸,肩膀不住的抖动着。
“阮元?”柳司清狐疑唤了声。
第46章 来自正宫的凝视
阮元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下一刻,他转身将小纸人护在身后,警惕看向柳司清。
柳司清哪怕再迟钝,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神色复杂看向阮元,动了动唇,却始终开不了口。
可即便柳司清什么也没说,阮元也还是渐渐红了眼,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哪怕用手去捂着,眼泪还是大颗大颗顺着他的下颚往下掉。
最后,无声的呜咽变成失声痛哭。
不过一夜之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郡守便白了头。
*
将所有纸人烧毁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柳司清本想让萧景策几人休息半日再开坛做法,奈何姬宰说桃花源所有人家都住过纸人,瘆得慌,睡不着。柳司清嘴上说他娇气,行动上却还是选择了速战速决。
他们将墓宫内的棺材全数搬了出来,把两亩多的田地摆得满满当当,就地设立法坛,足足诵经大半日,直至空气中的阴气全数散去,才让桃花源存活的村民上前为亡者上香。
偌大的桃花源存活下来的村民仅二十六人,其中二十三个是尚未成年的孩童。
他们各个哭红双眼,眼底满是悲痛与绝望,却还是忍着痛苦目送亲人下葬。
处理完一切,他们就告别村民,坐上了离开桃花源的小船。
登船后,萧景策几个小辈识趣地去了船头,将船舱的空间留给了柳司清和阮元。
静默片刻,柳司清扫了一眼阮元爱惜抱在怀中的小棺材,开了话头:“你女儿?”
从昨晚到现在,阮元只哑着声对柳司清说过一句‘让我带她回去吧’便再没开过口,柳司清忙于超度村里那些亡魂,也没顾得上他。
刚才他本来打算御剑将阮元送回夏河郡就离开,但阮元执意要亲自将这个小棺材拖回去,柳司清拗不过他,便也放弃了御剑的念头,陪他一同坐船回去。
听到柳司清的询问,阮元恍惚了一瞬,随后爱惜地摸了摸小棺材:“嗯,六岁,刚会写字。”
柳司清眼底闪过一丝怜悯,“生了什么病?”
阮元的眼睫颤了颤,话音很慢:“她是早产儿,她娘在生她的时候便去了,大概是我没把她照顾好,她从小就大病小病不断,看过许多名医,都说她活不过十岁,我不甘心,寻了不少灵丹妙药,但都不管用,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她和她娘一样突然离我而去,后来我听说桃花源有长生的法子,便过来瞧了瞧,一开始我也不敢真的让宝儿尝试,我太怕失去她了,我观察了这里许久,发现这里许多苟延残喘的老人在进行祭祀仪式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当时我就想,我的宝儿有救了,于是我就把宝儿送了过来。”
说到这里,阮元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宝儿刚来这里就一直哭,她说她害怕,她说她想回家,她求我带她回去,可是我太想让她好好活下去了,所以我在她的糖里加了蒙汗药药,哄着她吃了之后,将她交给了那些刽子手。”
突然,他顿了顿:“不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他疯狂用自己的头撞着棺材。
柳司清连忙上前按住他:“阮元,你冷静点!”
阮元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用力握住肩膀。
好一会,阮元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可他眼睛里的泪水却好似流不完一般,声音哽咽,“她明明向我求救了,可是我却还是将她推向了深渊,道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这一次,柳司清没能给他答案。
面对一个想要救孩子,却无意间将孩子推向死亡的父亲,他实在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词汇。
大声的哭了一通后,阮元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
下船后,他找了辆马车,将宝儿的棺椁抬了上去,转身对着柳司清拱了拱手:“道长就送到这吧,接下来的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柳司清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当真没问题?”
阮元点点头:“嗯,从这里回夏河郡并不远,兴许道长还未回到宗门,我便到家了。”
见他这么说,柳司清也不再坚持,抬手对他行了一礼:“既如此,那便在此别过。”
“道长保重。”
“后会有期。”
*
目送阮元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处,柳司清这才收回目光,正想召出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