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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全然没了回头路。
每层电梯都设有独立密码,意味着?这一整层都是?他的家。
通透明亮的落地窗外,还是?这个漫无边际的冬天,雪雾飘渺,高架桥在眼?前曲折盘旋,能瞧见哪一处若隐若现的地标。
窗前丢着?一棵圣诞树,多少花了点?儿心?思布置,树梢上挂着?小恐龙、小兵人、奥特曼、玩具小汽车这样小男孩儿喜欢的玩具,包装纸各异的礼物?盒也丢在一旁,几乎都是?没有拆掉的,与看起来完全崭新的彩色灯泡一齐堆在角落里吃了灰。
还有几件快递与杂物?,也随意地丢在旁边。说不上是?废弃物?还是?什么。
只是?那几个字母模样的小彩灯,大概可以潦草拼凑出英文单词。
“Birthday”。
是?给?小孩子的生日准备的吗?为什么又要丢掉呢。
陈之?夏想到?了那个是?他弟弟的小孩。
站定在了那扇紧闭的黑色防盗门前,陈之?夏还没反应,江嘲忽然脚步一转,兀自走向了那棵圣诞树。
“密码和电梯一样。”
他回头看她一眼?,眸色沉沉,只丢下这么一句。
关嘉樾最近一直待在关白薇那儿,有妈妈陪,生日也有大把的人设宴给?他庆祝,江嘲倒是?清闲多了。
不会半夜被吵醒,不用再去料理那些幼稚的麻烦事,不用再不得章法地安慰小孩子的眼?泪,也不需要再理会“爸爸在哪里”这样让他哑口无言的问?题。
在香港那几日,唐子言先回了北京,抽空来了江嘲这儿一趟。唐子言的嘴上归抱怨,但是?这么多年,比起工作?伙伴,已经是?他私人生活里为数不多最信任的朋友之?一了。
唐子言热心?,家门口这些地方,着?重替他留意了一下,顺带帮他把这些一直忘了丢的东西给?清理掉了。
还以为关嘉樾至少会回来他这儿一趟,他从香港回来正好能给?小屁孩补个生日,谁知遇到?这么多事,而且听关白薇说已经操办过了,他索性决定把这些东西给?丢了。
反正也是?随手买的。
江嘲弯了下腰,大概翻了翻那堆东西,翻出三两个信封模样的,他正面?不改色地要放回去。
倏然又顿了下动作?。
陈之?夏见他停在那儿许久,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经过昨天那场惊心?动魄,还有那些他对她描述过的一切,她怎么也跟着?有点?儿多疑了。
“没事,”江嘲若有所思了会儿,这才对她笑?了,“扔错东西了。”
陈之?夏看到?他的笑?容,有些微微的眩晕,她不自禁也对他弯了下嘴角,梨涡浅浅的,“哦。”
气氛似乎也和缓下来一些。
前后脚进了门,又是?一个狭窄的玄关,到?这里,似乎也才有了所谓“家”的感觉。
可又不是?。
宽敞的大平层,两侧都是?双层复式挑高玻璃,加上这浓重的工业装修风格,看似精心?布置过,只摆了几件功能性的家具,又显得这偌大的屋子有点?儿空荡荡的。
甚至可以说,过于归整、洁净、简单,没了什么与谁在此亲密地生活过的气息。
——以前他们“家”,不是?这般模样。
陈之?夏还没来得及用余光四处打量,便有一个沉沉的拥抱,结束了他们之?间方才诡异的沉闷。
可就像是?那会儿他迟迟不来吻她的唇一般,只是?这么固执地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耳后柔软的发。
“……”
陈之?夏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几个信封,从刚才那堆“扔错了”的杂物?堆里挑出来的。
怎么看,都有点?儿眼?熟。
她的心?开?始狂跳。
过去他们曾一起潦草地生活过一段时间,也许是?不想再给?自己回头的余地,分手之?后,她没有带走放在那个“家”中的任何一件东西。捧着?一颗心?来,便带着?一颗心?空荡荡地走。
……他还留着?。
她的东西?
这幼稚的蓝的粉的黄的信封明明是?她的。
她认得出来!
说不出是?羞耻还是?吃惊,还是?某一刻必须要直面?自己的惶恐。
陈之?夏都顾不上愣在原地,她伸出了手,倏地就要从他手里夺走,“这不是?我的……”
她着?急就要转过身,他搂住她腰的手臂却也跟着?收紧了,她要推开?他,一步又被他乱糟糟地搡着?向后退。
东西没抢到?,后脑勺险些磕到?了墙。
她突然很想哭。
到?底是?没让她撞疼了,后颈被一只手温柔地掌住,她看到?自己这般这般,狼狈地落入了他幽沉的眼?底。
江嘲敛低了视线,一双黑眸深深,映出她略带忿意的形容。
“不是?你的。”他动了下唇,有些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陈之?夏都要气笑?了,眼?角都不知不觉地泛了红,“这不就是?我的——”
“现在还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
撞在她后腰“咣当?——”一声?响。
江嘲拉开?了她身后玄关的抽屉,把手里的东西郑重地给?塞了进去,闷闷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没写完。”
“……什么?”
陈之?夏微微地睁了眸。
眼?见他绷直了脊背,步子一转,绕过了那个又大又空的客厅,不知又往哪儿去了,她什么也管不了了,也跟了过去:“喂,什么叫……你没写完?那难道不是?我写的?”
江嘲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把东西给?扔错了的。
只是?这一刻,浑身上下,好像都充斥着?一股无能为力的烦躁,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可又很清楚,不能对她发这样的脾气。
“是?啊,你写的,那又怎么样,”
江嘲扯掉了那条傻气地挂在他脖子上的领带,昨天程树洋扯着?他领口时他就觉得碍事的很,“你里面?写的都是?我,不就是?我的了吗?”
陈之?夏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以前同?居也跟他吵过架,太熟悉他这强词夺理的口气了。
她根本不信他会为她做出这种事,就像她绝不相信他昨天险些脱口而出的那个字一样,“你自己听听你可不可笑??你留着?这些,就是?为了以后要给?前女友看你给?别?人写的信?”
“我给?别?人写,”江嘲也开?始觉得她不可理喻了,他解衬衫纽扣的动作?都顿了顿,一步晃到?她面?前,彻底感到?了不悦,“你倒是?给?我说说,我还能给?谁写,嗯?”
眼?见他胸口滑开?了一片赤.裸的白,陈之?夏都想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