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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被江桥叫醒的。其实难得见他睡得这么好,江桥于心不忍。
林净宁缓了一会儿彻底醒了:“现在几点?”
江桥轻声说:“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半,温哥华时间凌晨四点半,时间还早,到了酒店您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林净宁摇头:“睡得够多了。”
去酒店的车上,林净宁看着四周寂静的街道,只有一些来往的车辆,正是春天的季节,却在凌晨里显得有些寂寥落寞。早上八点,江桥收到对方项目助理的时间改约信息,计划一时被打乱了。
林净宁托了人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家纳临时有一场慈善拍卖,对方去了那里,江桥问他现在怎么办?
他笑说:“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林净宁其实没有多少时间思考,拣起外套就往家纳在温哥华的拍卖中心去了,赶到的时候拍卖还没有开始。
会展厅里几十排椅子,几乎都快坐满了。
林净宁这会儿也不着急了,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着,翘着个二郎腿,随意的看向前方,像是来听音乐会。
不过须臾,有人走了出来。
只见一个穿着墨蓝色西装的女人走上展台,西装的右下摆绣了一朵牡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声音沉稳知性,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随即拍卖便开始了,没有废话,利落果断。
林净宁看着台上那个身影,眉头皱了起来。
原来李碧琦已经升为家纳的副总,难怪姑姑忽然改了主意要给孟春林说亲。但这次慈善拍卖李碧琦亲自主持,倒是让人意外。
有几个收藏家为了乾隆年间一个雕花玉净瓶争了十来分钟,到后来的价格已经被抬得相当有趣了,李碧琦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确实不可小觑,这么多年在珠宝瓷器界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职场性格很难让人忽视。
温渝和她母亲的性格确实大相径庭。
拍卖的过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李碧琦在控场的时候,提及正在拍卖的一件中国的瓷器,上面也有一朵雕刻的牡丹,便很合时宜的开了个玩笑,话是用中文讲的:“我身上这件绣有牡丹的西装,还是我的小女儿帮我选的。”
林净宁不经意地吸了一口气。
这场拍卖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温哥华下起了雨,那种感觉好像一些舟车劳顿的人回到了家,洗了个热水澡喝着牛奶看八点档的电视剧那样轻松惬意,身心都被清洗干净了。
江桥从后面走近,道:“温哥华怎么跟宜城一样,这雨下得停不下来,好像这个月雨水很多。”
林净宁问:“找到人了吗?”
江桥指了个方向:“在那儿呢。”
人潮汹涌而出的时候,林净宁已经在后台和项目负责人顺利说上话,对方是美国华裔,很热情外放,大方健谈,喜欢大家叫他老周,老家广东潮汕人,普通话和粤语说的很好,陈清然的大伯没道理谈不下来。
“你们安民那个董事上次来找我的时候,实在太无趣了,什么都不玩。”老周笑着道,“过两天还有一场,一起来啊。”
林净宁笑笑,别过脸去,倏然一愣。
李碧琦从后台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孩,四月的天气还穿着淡粉色的薄毛衣,衬得她的脸颊白皙,头发似乎有些长了,又像是剪过,搭在肩上,正歪着头听李碧琦说话,怀里还抱着一个红色的书包,还是像没长大的样子,并没有看见他。去年11月离开到现在,不过五个月而已,总觉得好久不见了。
林净宁站在那儿,有些恍惚。
如果记得没错,她应该在西雅图念书,不过也对,李碧琦在这边做拍卖,西雅图距离温哥华开车两三个小时,她应该会来的。林净宁面色平静,不该是这种时候。
江桥也呆住了,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
她们母女俩要出去的话,是要经过他们这。老周似乎已经看见了,显然是熟人,打起了招呼:“阿琦。”
温渝和李碧琦的目光一起看了过来。
第5章
只是稍稍一个抬眼,温渝怔住。
林净宁此刻静静地看着她,那个表情和以前不太一样,但依然一副从容冷静的样子,只是身上似乎已经少了一些倨傲和运筹帷幄的底气,更多的是一种平淡。年前林净宁引咎辞职,离开致远,却也回不去林家的事情,整个生意场都传遍了。
温渝深吸了一口气,移开视线。
林净宁收回目光,微微低了头。
李碧琦笑着走过去:“我还以为是谁呢,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是想着拍下什么藏品要给我个惊喜。”
老周摆摆手:“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
李碧琦无声一笑,目光落在林净宁身上,停顿了片刻,道:“我记得在嘉兴见过你爷爷几次,倒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你,听说你现在去了安民?”
按照温家和林家的交情,林净宁该称呼李碧琦一声碧姨。但这个场面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他看了一眼李碧琦,笑着说了一声:“是。”
李碧琦微微一笑:“陈家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净宁又笑了一下。
李碧琦对他这次不以为然地一笑,倒有些不同的看法了。从前听说过他在致远的手段和谋略,这人不露声色举重若轻的样子,确实颇有城府。换句话说,李碧琦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老周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就在最初还以为,林净宁只是安民一个职业经理人而已。
温渝此刻已经走在李碧琦身侧。
李碧琦很快又恢复了刚才客套的笑意,给他们介绍说:“我小女儿温渝,历史文物专业,老周以后要多多照顾啊。”
老周殷勤一笑:“那还用说。”
温渝客气地点头致意,并没有看向林净宁。
李碧琦说:“那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等她们从后台走廊拐弯,李碧琦去开车的时候,温渝偏了一下头。林净宁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微侧着脸,从前他大抵是不会做这些的,总是不咸不淡,眼里却装着恃才傲物的样子,会笑着说:“这哪儿的话,您过奖了。”
现在他不会这样说话了。
温渝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一种谦卑,说一句少一句,只是轻笑一声,附和对方:“这拍品不错。”
想来2016年对他并不算很友好。
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第一眼看见林净宁,他倚在栏杆上抽烟,神情闲适,举手投足之间,像扬州评弹里一个浪荡的公子哥,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后来总是难以忘记。只是那时候她弄错了,他哪里是轻描淡写,分明步步为营,举手投足之间,暗藏野心。
李碧琦喊了一声:“温渝。”
她回过神来,跑向雨里。
温哥华的雨水在四月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