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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醒来六点。
她从上面往下看, 林净宁睡得很安静,睡着的时候脸上没有了与人谈笑风生时候那些锋利的棱角,整个人的气场都平和了下来。
她趴在自己胳膊上, 看的认真。
林净宁忽然睁开眼,目光宁静。
温渝笑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林净宁了,你肯定?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什么样子,特别的…………那个词想不出来, 但是真的很适合你。”
林净宁扯了扯嘴角。
温渝问:“没有?在火车上睡过觉吧?”
林净宁胳膊往脑后一枕,缓缓呼吸了一口?气?, 就这?么仰头?看着她:“大概是平生第一次。”
温渝:“有?意思吗?”
林净宁眉头?微微拧了一下:“看人。”
“什么意思?”
林净宁:“要是江桥, 就没什么意思了。”
温渝笑的咧开嘴:“你小心江桥罢工,他可?是我见过的秘书里做的最好的一个人了,没有?谁能比他做的还好。”
林净宁挑眉:“这?么夸他?”
温渝“嘁”了一声:“我这?是大大方方地在他老板面前表示赞赏,等你回?去要给?人家提高待遇知道吗?”
林净宁饶有?兴致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温渝:“什么?”
林净宁说:“现在有?点落草为寇的意思,好像是我在给?你做秘书, 你考虑一下,什么时候给?我发工资?”
温渝:“………………”
林净宁笑着从床上坐起来,偏过头?看她:“我这?个人呢, 有?些挑剔,但还算好说话,你看着给?一点就行。”
温渝冷眼?看他:“林净宁?!”
林净宁闷笑了出来。
温渝:“一天八十。”
林净宁:“行啊。”
温渝:“………………”
林净宁揉了揉她的的头?发:“好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餐厅那边吃饭, 还是你要再睡一会儿?”
温渝摇头?:“不睡了。”
他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去了9号车厢的火车餐厅。餐厅的营业时间是早上六点, 坐的人不多,有?稀粥和小菜, 就餐时间有?一个半小时。
温渝坐下,伸了一个懒腰。
玻璃外面的树木伸长了叶子生长,远处的房屋稀少零落,再往远了看,天已经亮了,夏季的清晨总是干净通透,又有?一点冷清的意味在,大家都在等待太?阳出来。
餐食很快送了上来,热乎乎的。
林净宁见她准备上手去拿小笼包,像是真的饿了,一脸孩子气?的样子,出声提醒道:“会有?点烫。“
温渝手缩了一下:“我慢一点,这?种要烫着才好吃。”
林净宁由她去了。
温渝轻轻咬了一口?小笼包,对他道:“好像中?午就到株洲了,我们要停留一会儿吗?”
林净宁:“中?转时间会比较长。”
这?趟列车从扬州出发,到了株洲大概是十一点零四分?,然后从株洲转车去贺州,中?间会有?半天的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四分?从株洲发车,凌晨四点五十六分?到达贺州。
温渝:“听说株洲的服装市场挺好玩的,我们从火车站出发的话,还可?以去一趟株洲博物馆,距离应该不是很远。”
林净宁低头?吃了口?菜,看她。
温渝忽然身体松弛下来:“我们可?不可?以先去洗个澡啊?”
林净宁笑了。
早上的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他们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卧铺。温渝脱了鞋盘着腿坐在下铺,揉着肚子说吃的有?点饱。对面新上来了一对年轻人,感觉是情侣关系,像是大学生模样,女孩子问她要不要一起打?牌,温渝当下就同意了。
林净宁接了热水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温渝盘着腿,手里拿着牌,眉头?拧在一块,纠结的不成样子,他笑着探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牌,没有?说话,坐在了她身边。大概真的是有?些岁月不饶人,他对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
她还在犹豫。
林净宁已经出手帮她打?了一张,重新给?她整理了一下牌面,说:“看清楚了吗?要这?么玩。”
温渝瞅他:“涨了。”
林净宁眼?神询问。
温渝:“一天九十。”
林净宁:“…………”
他陪在身边坐了很大一会儿,看他们玩了很久的牌,中?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江桥从京阳打?过来的。
林净宁站在车门那边,微垂着眼?。
江桥说:“老板,有?个事情。”
林净宁“嗯”了一声。
江桥说:“陈大小姐已经收回?了陈家的大部分?股权,有?一小部分?还在陈见民手里,明天开庭,还有?就是,她说让您给?她回?个电话,有?事要说,我说您不在国内,暂时联系不上,但她好像不信。”
林净宁思量了半晌:“嘉兴现在什么情况?”
没有?了老爷子坐镇,林玉珍现在极其迫切要开疆拓土,想要谈一些大合作,到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又着急要做出个样子来,自然避免不了急功近利,剑走偏锋,需要林家四大股东要跟着投钱,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第一步信任似乎并不太?稳固,至少张青山已经换了风向。
江桥做了简单的汇报,然后道:“大概就是这?些。”
林净宁没什么笑意地笑了。
“老板?”
林净宁:“继续盯着。”
江桥道:“还有?杨总。”
列车颠簸了一下,林净宁扶着车门,往卧铺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他说完挂了电话,在那站了很久。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杨慎去了美国消遣,但没人知道杨慎与人合作重新办了一个小公司,还是做投资的,也没人知道公司的背后操纵是什么人。现在公司已经慢慢上了轨道,确实谈了一两个小项目,虽然说不上前景,但至少开始了。
林净宁看向窗外,天高开阔。
那个早上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还没有?什么感觉,火车已经快要到株洲了。温渝玩了一会儿牌睡意上来,去睡了回?笼觉,等到列车进站才醒了。
林净宁已经收拾好行李。
温渝看他:“你怎么一点都不困?”
林净宁:“可?能真的老了。”
温渝笑了出来。
林净宁不过才三十三岁,但早就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副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话也很少,但每一句话都举足轻重。
株洲站停靠六分?钟,他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