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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近了。

他盼望着那一天，离他又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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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午，等到下午，俞寒霜才一脸不情愿地出现。

不知道赵导许诺了她什么条件才把她说服，不过季羽声猜想，大概率是因为违约金她付不起吧，纪渊那个老王八，要他出一次钱可以，但是要他再出一次钱，俞寒霜却什么都没有做成，那是天方夜谭。

而且俞寒霜不会知道原因。

纪渊现在面对白家兄弟在商场上请追猛打，已经左支右绌，分身乏力。

这里面，萧晏宁和陆应淮又来插了一脚。

纪渊这个老王八，早就是一面四处漏风的墙，也不怪墙倒众人推。

镜头前，俞寒霜摆着一张臭脸。

当季羽声带领部众打到俞寒霜宫殿门口，要她出来认罪的时候，她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言不发。

这里本该有属于她的台词。

但是她只是站在镜头前，憎恶怨恨地看着季羽声，眼里的怨毒好像要把季羽声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副导演见俞寒霜杵着不念台词皱眉，他想要动作，却被赵导拦住：“再看看。”

季羽声无所谓俞寒霜有没有念她的台词。

他走到俞寒霜面前，他比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肩。他站上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此时的俞寒霜扮相依然华丽，但是华丽的钗环之下，掩盖不住腐朽腐烂的衰败气息。季羽声看着她恍如隔世，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是绝对的主宰，她躲在纪渊的身后，和在纪家的阴影里，操纵着他的命运。

那时候是他自己太弱了。

弱到不管什么人，好像都能决定他命运的走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生像是在一双无形的手下滑落，不断滑落，他却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不同了。

当他穿着黄金战甲，拿着千斤重的权杖一般的武器出现在神殿里面的时候，俞寒霜感到真实的恐惧。

但她不想配合季羽声。

她不甘心。

她的眼里冒着怒火，偏偏季羽声一步一步靠近她，在这么多机位，这么多镜头下，她不能退。

季羽声俯身，看起来非常非常近的距离，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的：“小妈，你最好配合演完这场戏，你没有选择，你说，我们之间谁最不想回看这部戏？”

季羽声把俞寒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数奉还。

俞寒霜瞪着他，被他气到浑身发抖。

季羽声：“难道，你还多演几遍这个剧情？手下败将，丧家之犬。”

俞寒霜拿他没有办法，因为季羽声说得没错。

这样屈辱的剧情，俞寒霜不可能再演一遍。

她甚至要祈祷，季羽声最好是嫌她恶心，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不要她NG重来。

不然……

她要向季羽声下跪，很多遍。

拍多少遍，就跪多少遍。

部众拿着武器在战火中冲进来，占领了神宫。

他们在火海之中怒吼着，要俞寒霜这个妖后向苍生谢罪，她这个妖后竟然欺骗了天族这么多年！

还试图杀死天族的命定神君云尘。

最后真相才浮出水面，原来，俞寒霜饰演的角色是充满的邪恶妖族在伪装之后，怀揣着野心，想要搅乱天族，她一早就知道云尘是命定的神子，是天族未来的希望，于是使计蒙蔽了天道，想要把云尘扼杀，重创天族，最终达成她妖族独大的野心。

她的野心，要用整个苍生为代价。

她挑起战争，对所有持有不通过意见的异见者赶尽杀绝。

现在被围困神殿，是她罪有应得。

不择手段的阴谋者，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最终也会被自己的野心埋藏。

在天兵的押解下，众人把她带到了审判广场。

季羽声就在高台上端坐，睥睨众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就这一眼，俞寒霜背脊发凉。

她觉得季羽声不是在看这个角色，他就是透过角色在看她。

她已经是一条砧板上的死鱼，无处可逃。

她的冷汗打湿了鬓角。

天兵手上用力，但是俞寒霜没动。

所有人都看向俞寒霜。

他们都在等俞寒霜走剧情。剧情进展到这里，她该跪下了。

赵导给群演信号，暗示他们手上可以用力。

随着群演手下用力。

噗通一声，俞寒霜当着众人的面给季羽声跪下了。

随着她跪下，膝盖砸向的地面的那一刻，发出咚的一声，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受伤恶兽绝望的怒吼哀嚎。

在场的人都感到心惊，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吗？

不知情的人以为是俞寒霜入了戏，稍微知道一点八卦的人眼珠子都瞪大了，俞寒霜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真吓人。

“罪人，你可认罪？”

“罪人。你可认罪？”

……

一声声诘问从四面八方传来。

俞寒霜死死咬着嘴唇，她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季羽声，从她的齿缝中发出声音：“如果我有罪，那你们的父君，又是什么罪？你们不会是因为我是外族人，是个女人，就把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吧？

我是有罪，可是他的罪呢？

要你们一个个都去送死，亲手埋葬你们天族的人，可不是我啊。”

俞寒霜诡异地笑了起来，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疯癫。

副导演看向赵导。

啊这这，剧本的台词不是这么写的啊。

季羽声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拖着华丽的神君的衣摆，走向那个疯癫委顿的女人。

“他逃了。但是不管他逃到哪里，都会被我们捉回来，他与你，同罪。”

季羽声，一字一句，字字分明。

“好！卡！”

赵导长舒一口气，好，好好好啊。

最后出来的效果完全超出他的预期，虽然说最后两位演员自己临场发挥了一下，但是那种剑拔弩张，那种垂死挣扎，还有那种弑父的宿命感，太好了，表达的太好了，完全就让这部剧达成了艺术的升华。

这叫什么，这就叫艺术啊！

赵导看着摄像机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季羽声就是他的宝藏！

就在他回过神，想要找季羽声的时候，却不由疑惑，季羽声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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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寒霜在导演喊卡的一瞬间，就从地上弹起来，然后冲向了一个无人偏僻的角落。

“呕。”

她躲在无人的树下弯着腰一阵狂吐。

要她弯下尊贵的膝盖跪拜季羽声还要承认自己的罪，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算是在故事里也不行！

她的胆汁都快被她吐出来。

就在她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抬头的时候，看见不知道什么季羽声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