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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来。只是原主先前积压了不少事务,这封奏折又不知为何被压在最底部,直到今日,才被谢让翻出来。

谢让瞥他一眼:“你想怎么解释?”

“朕……”

“定远侯萧鹏飞,虽有一颗忠君之心,却是出了名的固执。”谢让道,“他决定的事,连先帝都不一定能左右,你确定他会听你的?”

宇文越眸光微暗,许久没有说话。

谢让没有说错。

定远侯此番动作,看似是宇文越出的主意,但实际不过是顺了对方拥护皇权的意愿。

不是他在利用定远侯,而是定远侯愿意帮他。

他……还是太弱小了。

早在先帝在位时,大梁的皇权便在逐步减弱,时至今日更是如此。皇权越弱,就越容易被其他势力所裹挟,就会面临更多的身不由己。

宇文越闭了闭眼,问:“那你觉得,现在应当怎么做?”

谢让睨他:“什么你啊你的,该叫我什么?”

宇文越:“……老师。”

他们之间虽没有正式拜师,但谢让已经完全代入了帝师的角色,总爱逼着宇文越叫他老师。

调教问题少年,大概是全天下老师的乐趣吧。

“这才对嘛。”谢让微笑起来,又道,“下午的骑射课就先翘了吧,与我出趟宫。”

.

午后,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了宫门。

马车内,谢让靠在窗前,饶有兴致地探着头往外看。

他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到了乾清宫,这几天又没能出宫门,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皇宫,得见传闻中富饶热闹的古代街市。

……原本应该是这样没错。

可惜,他刚在窗前坐了一会儿,就被风吹得咳嗽起来。当今圣上如临大敌,当即将人拽回身边,然后结结实实封住了马车的每一扇窗。

谢让:“……”

他在这人眼里到底是有多弱不禁风啊!

圣上与帝师此行低调,坐的是寻常百姓家常见的马车,换的也是平民服饰。青年穿了身青色长衫,头戴玉冠,腰间佩玉,活脱脱一位温润俊雅的翩翩公子。

至于宇文越,则又穿了一件红衣。

谢让也是最近才发现,红色与宇文越很是相称。少年五官稍显阴郁,正适合用一身红衣中和,暗红沉稳,绯红贵气,各有各的特色。

马车从神武门出宫,很快汇入街市,朝定远侯府驶去。

谢让没了乐子,百无聊赖地低着脑袋,被马车晃得有点犯困。

宇文越偏过头去,视线却是一凝。

车内烧着暖炉,因而谢让没急着穿上外袍,只裹在怀里抱着。他今日难得束冠,一头长发规规矩矩收进发冠中,纤细修长的脖颈一览无余。

宇文越牙关收紧,艰难地收回目光。

窗户关紧后,马车内空间密闭,属于对方特有的味道也变得浓郁起来。

谢让闻不到信香,自然不知该如何收敛和释放。

宇文越闭上眼,熟悉的干渴逐渐涌了上来。

距离上次临时标记,已经过去很久了。

谢让不是坤君,信香的味道极淡,按理来说,他们早就该……

但他没有向谢让提起。

一开始是不相信他,不愿被他抓住把柄,后来,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乾君的标记,就算只是咬破颈后吸取信香,也始终带着几分情.欲与折辱的味道。

这个人,现在是他的老师。

他怎么能对老师做这种事?

清雅的梅香萦绕身侧,宇文越的身体渐渐热起来,每一寸肌肤都在躁动不安地渴望着。

可青年并未注意到。

他靠在宇文越身边昏昏欲睡,那脑袋随着马车摇晃一点一点,甚至好几回轻轻撞到了他的肩膀。

宇文越牙关紧咬,狠下心往旁边一挪。

谢让脑袋落了个空,顿时清醒过来,迷瞪瞪看向他。

宇文越咬牙:“……你别靠我那么近。”

谢让:“……”

不是您刚才非要拽他过来的?

靠一下都不行。

真小气。

第10章

定远侯府是先帝御赐。整条街上只有那一座府宅,但往前拐过一个街角,就是京城最富饶的地段之一。可谓闹中取静,比原主住的丞相府还要更好一些。

马车行至定远侯府所在的那条街上,便被人拦了下来。

定远侯手握兵权,就连侯府门前的看守,都是身披铠甲,腰间佩刀的军中精锐。

守卫森严,气氛肃穆。

小太监跳下马车,上前表明身份来意。

谢让与宇文越等在车里,不多时,小太监急匆匆跑来回禀:“府上的人说,侯爷近来身体抱恙,这几日都不见客……”

当今圣上亲临都敢避而不见,定远侯这架子真是不小。

当然,更可能是听说了帝师同行,才故意给他们吃闭门羹。

宇文越正欲起身,却被谢让拉住:“我去。”

青年被小太监搀扶着下了马,披起一直抱在怀中的玄色大氅,走上前去。

“圣上听说侯爷身体抱恙,万分担忧,今日特来探望。”谢让客客气气道,“还望阁下通传一声。”

两名拦路的守卫对视一眼,拱手道:“请大人稍待片刻。”

一名守卫前去通传,谢让也没回车里,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原地等候。

留下那人忍不住打量他。

他自然知道来者是谁。

帝师谢让,此前虽然从未见过,但京城关于这位的传闻很多。

有人说他贪图权势,是个不折不扣的奸佞之辈,也有人说他雄才大略,挽大厦之将倾。但无论站在哪一边,都无法否认此人手段狠辣,很不简单。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在传闻中被视为洪水猛兽的谢太傅,本人竟这么的……柔弱。

裹着厚重的大氅也丝毫不显臃肿,身形高挑纤瘦,好像一阵风过来就能将人吹倒。

守卫正这么想着,身侧果真扬起一阵寒风。

青年倒是没倒,只偏头闷咳两声,朝面前的人饱含歉意的笑了笑。

唇色稍浅,眸光水润。

守卫忙敛下眼,不敢多看。

谢让拢了拢衣领,耐心候着。

所谓封侯拜相,在地位上,谢让这个丞相与定远侯其实不分高低。但他毕竟年轻,定远侯又有战功在身,他放下身段,亲自候在门外,也说得过去。

料想那老头再怎么对他有意见,也不敢放任一朝丞相在他家门口冻病。

果真,没过多久,侯府大门敞开,将他们迎了进去。

侯府的内部也很气派,府上随处可见配着武器的侍卫,各个生得高大魁梧,令人望而生畏。小厮低着头,将两位贵客领到堂屋,奉了茶便安静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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