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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而这条路就是通往清荷路的必经?路。
那会儿?没现在这么多?商铺,多?是一些小地?摊,不?过?仍旧是那个年纪的高中生愿意光顾的地?方。
当然,不?包括黎月筝。
连温饱问题都难解决的日子,哪里有闲钱消费在路边摊。
这条路显然翻新过?,有些地?方连黎月筝都感到陌生。三人走?走?停停,遇到家店就进去瞧瞧,光是手里的小零食都快拿不?下了。
章桐和?林思璟一直没闲着,而黎月筝的话相对少些,只是偶尔被?问起来了才会应和?几句。
趁着章桐和?林思璟排队等臭豆腐的时候,黎月筝到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便?利店门口有用来防滑的垫子,是用废纸箱做的,厚厚的两层铺在门口,第一层已经?打?湿潮烂。
出去的时候,黎月筝习惯性地?又在上?面跺了跺脚。
不?远处臭豆腐的味道浓烈,看着热气?腾腾。黎月筝看了眼,没着急过?去,先在路边喝了几口水。
然而扭上?瓶盖的几秒钟里,突然有人狠狠撞了黎月筝的手臂。塑料水瓶滑落出去,水流倾泻,汩汩流进下水道,瓶子滚了几圈撞到雪堆旁。
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男孩子撞了人后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黎月筝后又笑着跑远了。
水珠溅落在黎月筝羽绒服前领,好在没有滚落到贴身衣物里。
她用纸巾擦了擦衣服,而后走?到雪堆旁捡起瓶子,环顾四周,才在一个卖烧烤的商户那里发现个装垃圾的大纸箱。
这个地?方刚好面向路口,黎月筝扔了东西刚转过?身,就感到迎面一阵冷风吹过?来,冻的她缩了缩脖子。
有干枯的树枝落到她脚下,脚刚踩上?去就碎了。
一整个下午,黎月筝都没太专注,就这一道树枝断裂的声音却猛然把她拉回了神。
微微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黎月筝的目光慢慢凝聚在斜对面的小巷子上?。
没记错的话,那里穿过?去再步行一条街,就能到达清荷路。虽然黑了些窄了些,却是学校到家的近道。
延水县是个太小的县城,治安也不?太好,更何况是十年前。
高一有段时间,学校里有个传言。说是学校附近来了个疯癫的流浪汉,浑身脏污摇头晃脑,还专喜欢拦下放学回家的小姑娘。
那时候的黎月筝性子孤僻,又有意不?和?同学们相处,几乎没什么朋友,更没有结伴回家的人。消息传到黎月筝耳朵里,她不?免也会害怕。
想着想着,主意打?到了这所学校唯一能和?她说的上?话的贺浔身上?。
本也就是试试看的心态,黎月筝借着给贺浔还饭盒的理由去了趟那间废弃的体?育室。
老实?说,她并不?指望能在这里找到他。所以在真的看到贺浔的时候,黎月筝还有些卡壳。
贺浔和?她自来没什么话聊,见?她还了东西还不?走?,隐约意识到她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说。
沉默了一会儿?,罕见?的,贺浔主动同黎月筝说了话,“有事?”
还没正儿?八经?和?贺浔聊过?天的黎月筝有些犹豫,不?过?对于安全的危机感还是大过?了对贺浔的惧怕。
她问得很含蓄,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你...住哪儿?啊?”
这句话问完,体?育室的气?氛好像有点冷凝。贺浔一动不?动盯着她,像是在思考她这是闹哪出。
就在黎月筝打?算放弃得到答案时,贺浔报了个地?址出来。
和?清荷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黎月筝彻底死了和?贺浔结伴回家的想法。
已经?入了冬,天黑得更加早。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脑子里想着白天在学校听到的传言,黎月筝的步子要比以往快得多?。
可不?知是不?是恐惧在作怪,走?到那条巷子的时候,黎月筝总觉得今夜不?稳当,身后好像远远跟着个人。
黎月筝越走?越快,那人好像也越跟越紧。
脑子里嗡嗡响,几分钟内能想几百种逃跑的方式。
眼看就要出巷子口,黎月筝几乎要跑起来,心跳快的像是能从嗓眼里飞出来。
巷口的灯光昏黄,没几步路就能到,黎月筝却听到身后的人步子声越来越重越来越近。直到手腕被?人紧紧扣住,黎月筝的惊呼被?一人的手掌拦下。
肩背靠到墙上?,黎月筝深深喘着气?,眼睛惊恐地?盯着面前的人。
贺浔的手掌贴着黎月筝的唇,面色不?悦,胸口微微起伏,他问她:“你跑什么。”
贺浔不?是迟钝的人,白天在体?育室听到黎月筝那个奇怪的问题,贺浔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原本只是想在她身后远远跟着,等她到家了再离开,谁成想好像还不?小心把她吓着了。
当时黎月筝松了口气?却也吓得不?清,意识混乱的时候什么话都敢说。
等贺浔松了桎梏着她的手,黎月筝顺势抓住他的衣袖,瞳孔还在因为恐惧闪烁着,说话有点磕巴,“我...我饿了。”
惊吓之后,体?力?也快耗尽了。
只是乍一听,像是在提要求。
就这样让她抓了半分钟,贺浔转身出了巷口,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刚出锅的荷叶饼和?莲子粥。
黎月筝看起来是真的饿了,贺浔把东西递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就屈服于美?食的香气?。这还是她第一次吃荷叶饼,黎月筝专门留了半张,想着回去还能带给姥姥。
只不?过?那剩下的半杯莲子粥就有点尴尬。
方才思绪乱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没吃晚饭的还有贺浔。
窄挤的巷道,阴影把两人围住。黎月筝津津有味,贺浔就在旁边等着。眼下这个状况,实?在没什么补救的方法。
要吃要喝的黎月筝有些迟来的愧疚,脑子一热就把莲子粥缓缓移到贺浔身前。
她没说话,不?过?贺浔懂了她的意思。
几秒后,黎月筝听到身边人一声低低的笑。
“你让我吃你剩下的?”
黎月筝喉咙一哽。
一定是她被?刚才那一遭吓昏头了,一定是。
回忆进行到这里,黎月筝的思绪被?阵突兀的手机嗡动打?断。
她回过?神来,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手机。
是岑叙白。
有几秒的停顿,黎月筝看着手机屏幕,终是接起电话。
有些话还是要说。
接通后,对面并没有很快开口,反而是其他人声更嘈杂些。
“叙白?”黎月筝轻声唤他的名字,然而对面还是没有人回答。以为是步行街噪声太大,黎月筝往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