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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时常保持着联系,不忙的?时候也会见面。

黎月筝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日子过得紧巴,但她入学的?第一周,就去了一个拳馆报名。

就是那瘦的?像张纸的?身体?,背着郝知夏在?树林里逃亡了那么久。

她想变得强壮,想提高自己的?体?能,想遇到危险的?时候有自救的?机会。

如果可以,也想救别人。

黎月筝成绩很好,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打?工,赚的?钱一部?分给自己,一部?分以匿名资助人的?名义给了郝瑛莲母女。

汤照知道,她一直挣扎在?当初没有救下郝知夏的?痛苦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强迫自己用时间抚平伤痕。

比起同龄人,黎月筝过得要更辛苦些?。

她学习,为成为记者而刻苦。

她打?拳,为变得强壮而努力。

她坚持,为了活下去。

这是一场黎月筝对自己的?救赎。

她用十年的?时间,在?进行一场自救。

第67章 冬过

落地窗外, 日头渐渐落下,夜幕降临,暗色笼罩了整个京西市。

贺氏顶层办公室内的光线不明亮, 只墙壁和环绕地面的灯带开着, 像在黑透的空气中弥散了层淡淡的光雾。

在离开贺氏前, 汤照用指背轻轻抹了把眼睛,“我不是说,我早就知道你吗。”

“其实我并?不太?了解你和月筝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过在她治病那一年, 我常常能从她口中听到你的名字。”

看着那双赤红的眼?睛,汤照从包里拿出?个?文件袋, 轻轻给贺浔推了过去。

汤照说,黎月筝很少提起自己的事,她也从不过问。但是她梦魇频繁的那段日子,特别是惊醒后精神恍惚时, 总不断念叨一句话。

贺浔, 贺浔。

贺浔还好吗。

刚出?事的那一年, 树林和暴雨夜总是反反复复出?现在黎月筝的梦境。她有的时候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害怕那群恶人还逍遥法外,害怕自己身边的人会受伤害。

当时汤照在想,这个?贺浔可能就是黎月筝口中, 那个?她亲手打?碎的,最怕的事。

汤照扫了眼?桌上的文件夹,沉声道:“这是当年被月筝亲手丢掉的东西,我给她捡回来了。后来有几次, 我见到她一个?人站在她丢掉这东西的垃圾桶旁发?呆,我叫她名字她都没反应。”

“我知道, 她舍不得。”

贺浔盯着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眼?底的黑沉如墨水般浓稠,一片死寂。

“月筝改了名,但是大学毕业的时候,又重新改了回来。”

贺浔看她一眼?,隐约明白她的意思。

继而,又听她温声道:“这个?,或许能让你知道答案。”

汤照走?后,贺浔一个?人在沙发?前坐了许久。他沉默地注视着那个?文件袋,突然惧怕打?开。

心?脏不断被人刺穿又攥紧,来回接受凌迟。

他的手指微微攥紧,深深呼吸一下,而后从文件夹中轻轻抽出?那张单薄的纸页。

刚刚露出?一角,贺浔就被那骇人的猩红色震的指尖一颤,险些脱手。瞬间的功夫,完整的纸张显露在空气?中,大片被洇湿的部分?,如今已?经干涸,只隐约能看得清文字。

年代久远,尽管被用心?保存,边角仍旧泛黄,能清晰看到折痕。

可怖的血迹猛烈的映入贺浔的眼?中,近乎要刺伤他的眼?睛。分?明隔了这么?多年,贺浔却好像仍旧能闻到上面浓厚的血腥气?。

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下划刻出?伤痕。贺浔的胸膛剧烈起伏,左胸口深处,溢出?难以抑制的疼痛,唇线平直,却克制不了颤抖,呼吸难稳。

他动作缓慢地打?开纸页,看到里面没有被血迹沾染的部分?,能看的到名字和标题。

这是和十年前他收到的那张,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

那一张上是他的名字,而现在手里血液浸染的这张,写的是黎月筝的名字。

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在筒子楼下,黎月筝对他冷眼?狠心?的几句话。

“只有一份录取通知书,上面是你的名字,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贺浔,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有以后。”

过去十年那些漫漫长夜的煎熬,在此刻崩塌成齑粉。

他低下头,一只手掌遮住眼?睛,痛不可忍,眼?泪还是滚落下来,大滴大滴往地板上砸落。

落地窗上映着男人的背影,脊背沉沉弓下去,肩膀剧烈颤动,空气?里溢散出?痛苦克制的抽噎声。黑暗似被他的身影割裂,一半在十年前的延水,另一半在现在的京西。

月光洒落,给后面那一半覆上一层皎白的光亮。

录取通知书的正面,血迹之?下有行用钢笔写下的句子。

是汤照在黎月筝考上京大那一年写的。

冬过春来,不可战胜的是黎月筝。

-

从周邮的十三层会议室出?来,林思璟失魂落魄,身体不小心?撞到桌子边角,磕得她骨头又麻又痛,嗓眼?不受控地闷哼出?声。

那个?撞到她的工位上坐着个?实习生,见林思璟好像痛的眼?泪都要逼出?来,慌忙道:“思璟姐,你没事吧!”

林思璟这才回过神来,抽离的意识收拢,瞳孔也满满聚焦,“没…没事。”

她摆了摆手,手脚动作有些匆忙,猛地转身往外走?,三两步扎进洗手间,随便推了个?隔间的门就冲了进去。

门锁闭合,她靠在门板上,僵硬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所缓解。

心?脏跳动剧烈,指尖是颤的,眼?睫也是。

几分?钟前,黎月筝给她讲的那个?故事还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轻描淡写,也骇人听闻。

十指用力收拢,直至变得青白没有血色。

整个?讲述的过程,黎月筝无比平静,平静地好像是已?经重复了千万遍,麻木的像个?人偶。

猛地一股酸意浮上眼?眶,林思璟咽了咽喉咙,腥咸感让她的眼?睛瞬间湿了。

沉沉的呼吸两下,像是有尖锐的金属刺进神经,突然就没忍住。

林思璟的手背掩在唇鼻,不可控地哭出?来。

从前对她的所有疑问一一有了答案,却没有一丝得到答案的畅快,反而是难以承受的压抑和苦楚。桩桩件件都不可置信,可每一个?细节也都真真切切。

手掌能压住抽泣声,但压不住肩膀的颤抖。

不过失控没有持续太?久。

林思璟沉沉呼了口气?,抽了纸巾迅速擦干净眼?泪。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拿着东西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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