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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人情淡薄的家族, 家人之间向来?没?什么亲情可言。贺榆书和两个哥哥关系冷漠,有自己的事业后更是早早移居国外,很少同国内联系。

非要说有什么交情, 那要数和二嫂向林之。

贺庚戎和向林之的感情并不好, 向家日渐势弱, 给不了贺庚戎助力。再加上向林之身体弱,两人常年处于分居状态,更是没?什么情谊。

那时的贺家纷争不断, 贺铭礼和贺庚戎势如水火, 贺庚戎能力不行更不得老贺总看重,实权基本都掌握在贺铭礼手中。

再往后?, 贺家基本成了贺铭礼的天下。彼时他忙着铲除异己,风头正盛。贺庚戎虽和他有层兄弟关系,却?也自知亲情凉薄,生怕波及到自己, 便以给妻子向林之疗养的借口去?了延水县, 也就是向家父母的老家。

彼时向家长辈接连病逝, 到了延水县, 贺庚戎自然是没?了约束。

在贺铭礼多年的欺压下,贺庚戎的不甘和妒心疯长,心理早就扭曲, 无可疏解。

而这种扭曲在向林之去?世之后?,全然暴露并发泄给年幼的贺浔。

虽然早就对贺浔的过往有所?了解,可再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心中还是难忍绞痛。

那时的贺庚戎疯癫成了什么模样, 她所?见清清楚楚。

贺庚戎生的野蛮,下手重, 但到底是尚未完全泯灭人性,刚开始还有所?收敛。后?来?不断听到从京西传来?的贺铭礼的消息,压不住怒火,便变本加厉。

出生于这种家庭,贺浔从小就是个闷不作声的冷性子,几年也不见得能和贺庚戎说几句话。那时他年纪太小,和贺庚戎的五大三粗比起来?,根本承受不住他的拳打脚踢。

看着贺浔在他拳头下鼻青脸肿半死不活,贺庚戎好像终于找到些胜利者?的尊严,好像终于能证明他是强悍的,有用的。

他把贺浔丢进?个闲置的电梯房住,自己则每天花天酒地,住豪宅开豪车。心情好时,贺庚戎会想起来?这个儿子,找人去?补给点食物,以防他饿死在那里。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去?找贺浔唯一的目的就是撒气?。越来?越重的拳脚,打完就走,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

刚开始贺浔会反抗,会想要逃,可是年幼势弱的贺浔尝试几次未果,换来?的是更严重的暴打,好几次几乎要被揍死过去?。

心脏比□□率先麻木,分明身上是血淋淋的伤口,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有的时候贺浔甚至会想,要是贺庚戎能胆子大点,直接把他打死也挺好的。

贺庚戎厌恶他那双眼睛,冷漠轻蔑,分明被打得头破血流,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看他的眼神却?还是像看蛀虫一般。

贺庚戎暴怒,下手一次比一次重,可到底是没?真敢把他打出事儿。

后?来?贺榆书因工作回?了趟国,偶然知晓贺庚戎和向林之的事。向林之已经身故,就贺庚戎那个样子,定然不会好好照顾贺浔。

多年前还在国内的时候,贺榆书也曾见过贺浔几次,虽然不太熟络,但因着早年和向林之的关系,贺榆书还算对贺浔有几分疼爱。

故此,贺榆书专程去?了躺延水县。彼时见到遍体鳞伤的贺浔,贺榆书才知道自己这个混账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龌龊事。她当下便决定带贺浔出国,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是拒绝。

到达延水县前一天,正巧传出贺铭礼要正式接管贺氏的消息。贺榆书找到贺浔的时候,他刚经历过一场非人的殴打。屋子里的物件倾倒在地上,桌椅东倒西歪,木凳甚至折了半条腿。

贺浔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刚巧看到从门口进?来?的贺榆书。

提起往事,贺榆书长叹口气?,“那段日子他正好高考结束,我本来?想直接带他出国,换个环境,也好过在那里吃苦。可他拒绝得那么干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贺榆书说,找到贺浔那天的太阳很大,前一晚上刚下过场暴雨,空气?又湿又热,黏腻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面对出国的提议,贺浔置若罔闻。分明刚经历过暴打,他却?仿佛没?事儿人似的。

简单处理过伤口之后?,他从柜子里拿出个长袖外套来?。大夏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几乎看不出被殴打的痕迹。

也不知道他赶着去?哪儿,看起来?急匆匆的。

贺榆书追他到楼下,他仍旧没?有分毫动摇,口中除了拒绝的话再无别的。

伴随着贺榆书温和的话声,黎月筝的思绪却?被拉到十?年前,她从医院出来?,拿着带血的录取通知书去?找贺浔那天。

她看到贺浔和贺榆书不欢而散,最?终放弃了见贺浔的想法,沿着路转了一圈,回?到筒子楼的时候,就发现贺浔站在楼下等她。

那时她情绪崩溃,深陷痛苦中难以自拔,又担心因为自己牵连到贺浔,所?以满脑子都是想和他一刀两断的念头,伤人的话脱口就出。

她没?注意到贺浔那惨白的脸色,没?注意到他为什么又在炎夏穿上了长袖长裤,甚至在他拥抱她的时候,也没?注意到他身上洗衣粉味道掩盖下的血腥气?。

原来?那天的贺浔,也刚刚从贺庚戎的拳头下死里逃生。

怕黎月筝担心,刚挨了打的贺浔习惯性地遮住了自己的伤口,匆匆赶过去?等到半夜,得到的却?是黎月筝践踏真心的狠话。

黎月筝突然觉得喉咙干痛,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又一股寒意从脊柱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呼吸都在颤。

眼皮滚了热意,压不住地一阵阵上涌。

贺榆书的话还在继续。

她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第二天,贺浔居然主动来?找她,问她现在答应出国还来?不来?得及。

那时贺浔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天气?潮热,脱下来?的时候,伤口黏连着衣料,皮肉翻滚。

他就坐在贺榆书暂时落脚的酒店椅子上,低着头,眼神空洞,魂像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人。

贺榆书时间有限,能在国内停留的时间不多,得到贺浔的应答后?,便立刻买了机票。两天后?的一大早,先开车到京西,然后?直接去?机场。

刚开始什么都好好的,收拾东西,吃饭睡觉,虽然贺浔偶尔会盯着手机出神,不过还算正常。贺浔没?什么行李,只一个小箱子就是全部?。

出事是在离开延水县的前一天。

贺浔在下午的时候突然消失,仿佛人间蒸发般不见踪影。

手机一直占线,根本联系不到人。

延水县就这么大点地方,贺榆书东问西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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