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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子外最大的一家修车行。电话另一头的接待员顿时愣住,语气也变得狐疑起来:“先生,您确定要购买我们公司的产品吗?”

好吧,贫民区,哪怕最大的修车行也是有钱人不屑一顾的小破店。

乔楚辛像个蛮不讲理的公子哥一样咆哮起来:“要不是自动驾驶系统失灵,老子能搁浅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不买登陆账号,怎么打发系统升级的时间?”

对面接待员顿时想起制造城市低空飞行器的特斯拉公司最近连出了几起自动驾驶系统失灵事故,因此推出了硕大的线上升级补丁的事,连忙缩回狐疑口吻,说:“您稍等,我这边登记一下,然后立刻派销售过去与您对接。”

反正登陆环有防盗装置,可以遥控激活并自动报警,也不怕人偷,多一笔交易就是多一份提成。

放下听筒,衣衫干净整洁但布料陈旧劣质的乔楚辛在小超市老板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中,拎着臭烘烘的打折榴莲,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下台阶。

他走得很慢,微跛的右腿拖在碎石路上,发出不协调的摩擦声。

碎石在他的右脚鞋底下碎成更小的粉末,仿佛无法负荷那条跛腿的重量,但没人会关注到这么细微的异常。

夜风吹起他的刘海,擦肩而过的路人女孩们看他的表情从嫌弃变成惊讶,再变成惋惜与犹豫,频频转头,片语随风吹送到他耳旁:

“快看那男的,快看!”

“他是腿受伤,还是残疾?好可惜……”

“啊啊啊,我好纠结!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搭个讪?虽然腿有点跛,但是颜值太可了,身材比例也好。”

“看打扮比我们还穷,算了吧……要不给他抓拍几张传上网,说不定还能打造个爆帖。”

乔楚辛对此置若罔闻,一步步朝他的蜗居走去。每条世界线开启后的细节都不同,这次的第37条有点吵,但他熟练地将嘈杂屏蔽在外,不为任何杂音所动。

他有个使命,穷极一生、无论无何也要完成。虽然想不起具体内容,但他知道,那是一件他必须要做,且到时就知道要做什么的事。

——一件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事。

他就是为了完成这个使命,反复死亡与重启了36次,并将继续探索,直至步入那条通往最终目标的主线。

第37条世界线,会出现打破死循环的契机吗?

乔楚辛抬头,遥望远处巨大的广告牌灯箱。

“登陆拟世界,为您量身定制的完美人生从此开启”几个艺术字在上面璀璨生光。

乔楚辛嘲弄地撇了撇嘴角。

他从未登陆过“拟世界”,只大概知道那是个由元宇宙技术构造出的虚拟世界,用以满足人类在科技不断推进的同时愈发膨胀的欲望。

既然不知内情,这种讥诮中隐藏伤感的情绪从何而来?乔楚辛也不清楚。

他现在只想在今夜,在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谋杀中存活下来。

第2章 梁度的完美恋人

“我们……会结婚吗?”

身后传来清澈男声,梁度从短暂的晃神中清醒,端在指间的玻璃酒杯纹丝未动,淡琥珀色的龙舌兰酒液在杯中一漾也不漾。

等时机合适,我会为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

——之前的多次追问,都得到了这样安抚式的回答,但这一次,梁度不想再说话。

也许是今夜的贤者时间有点长,也许是更深的什么情绪滋扰了他的思路,他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回头,仍挺拔地站立在落地窗边,从顶楼高空俯视灯火璀璨的城市。

他的乌黑发梢带着刚洗过澡的水汽,湿漉漉地贴在后颈,平日被头发遮住的、嵌在耳郭软骨上的一枚饰品因此暴露出来。耳饰有些奇特,吊钟形状的透明水晶里包裹着亮红色的芯,无数细长微红的刺丝从红芯内伸出钟外,像灯塔水母随波摇曳的触角。

黑色睡袍随意披在身上,系带松垮垮地垂在腰间,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腹肌肉。梁度的肤色偏白,但不是未经日晒的白皙,而是一种像浅色大理石般的冷调,使得肌肉线条也透出雕刻般的冷硬质感。

“梁哥?”身后的男人凝视梁度的背影,眼中爱慕之色满溢。

梁度转身望向床上的恋人。床头灯的光晕中,二十二岁的安聆朝他露出了个柔软的疑惑表情。即使已相处两年,他每次看着对方,都会感受到那种无瑕美貌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安聆不仅容貌俊美,性情温和,在艺术领域有着非凡的才华,在床事上也有着与他极高的契合度,更是全心全意地爱他,可以为他付出一切。这样的恋人,除了“完美”之外,梁度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形容。

实际上,自从认识了安聆,梁度的目光就没有在其他任何俊男美女身上停留过。

他自认为不是痴情种,在他的人生观中,“爱情”二字所占的分量并不算大。他把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放在了工作上,即使工作于他而言也只是个实现成就感的渠道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人耗尽一生心血去追求?金钱,感情,权势,地位?还是无尽的知识与真理?

梁度微不可察地摇头,朝安聆回了个淡淡的笑。

他拥有这座城市大部分人难以企及的金钱与权限,拥有出色的外表与顶尖的能力,还拥有一个完美的恋人,却并没有感到所谓的“充实满足的幸福”。

他甚至有些厌倦了从高空望下去一切尽收眼底的城市夜景。

“梁哥不说话,是觉得我总是老话重提,烦了?”安聆披着白色睡袍起身,从背后抱住了梁度的腰身,“我只是有点没安全感……不过没关系,我知道这些年除了我,梁哥没有过任何男人或女人,也是很认真专注地对待这份感情。如果梁哥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我们白首同归的那一天。有没有婚姻做保障,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安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这种浓烈而忠诚的爱意正是他最为满意之处。在这两年间,他曾好几次生出“去买个戒指向怀中之人求婚”的念头,然而不知为何,都在触摸到珠宝店送来的婚戒的瞬间,从心底泛起一丝空茫的寒意,像个不明所以的尖锐警示,最后他还是将婚戒退了回去。

如今安聆说婚姻没那么重要,无论是不是真心话,都让梁度仿佛从悬崖撤脚般松了口气。

他需求着,甚至是迷恋着安聆对他的爱意,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对这份爱感到厌倦,却又极为矛盾地无法给予安聆任何确切的承诺,就好像在潜意识中隐隐抗拒着那个将两人命运绑定的未来。

我可能在道德上有着重大的缺陷。梁度皱眉想,如果安聆将来有一天对没有保障的关系感到失望,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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