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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巷口里的酒吧或餐馆, 仍旧窸窸窣窣传来交谈声。
咔嗒。
街道寂静无人,燕肆放下长板, 快速滑行,一路冲坡着来到了这座岛屿作引人骄傲的海口。
海水变得深蓝,棕榈树在夜中舞动着羽翅般的叶脉。
即使深夜少了海鸥鸣叫以及刺眼的阳光,却丝毫不减生息。不远处的几家酒馆隐约传来人们的欢声笑语,这是南欧人民最基本常见的休闲方式*。
灯塔屹立。
路灯自上而下洒下一片橙黄色的光芒,周遭影影绰绰。燕肆一路上还能看到赛道周围插满了关于赛事的旗帜,随着阵阵海风张扬飘舞。
上面除了有IDH的信息以外,还有其他合作商的名字,以及FRK MOTOR的LOGO。
燕肆披星戴月,与长板在地面上切出一道又一道完美的半圆slide, 化身灵活敏捷的山中精灵,穿梭在海滨大道之中,来到了官方赛事地点的附近。
【宿主, 这边赛道不是关闭了吗?】
“嗯, 但我想去的不是那边。”燕肆停了下来,将长板抱起来, 他沿着上山的水泥坡道往上走,“白天我注意过, 这座山头附近还是有很多其他路可以选择。”
甚至让他屡屡出错的那道白色传统石桥,也有几条其他适合速降训练的道路。
相较于海岛中心的层层公寓,沿着公路周围的更多是带有院子的独栋住宅。燕肆便顺着每家每户的门口,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橡树林后冒头的白色石桥。
整座岛屿除了引人入胜的海景风光外,还埋伏了许多具有悠久历史的建筑。臂如修道院、城堡和教堂,这些建筑群都融入了当地历史文化的特色风格。
其特点便是那显眼的白色墙漆,颜色如海水拍起浪花那一刹那的洁白,经过历史的洗礼后,虽显得有些陈旧,却不破败凋零。
月亮正好藏在山的另一头,在皎洁月光的笼罩中,跨越整座山脉的白色石桥尤为古老神秘。
“就是这了。”
燕肆微微喟叹。
庞大的山脉群体被数不清的道路横贯,虽然他来到的这条路,不比IDH在山侧所选择的更为惊险刺激的路段,可却有机会让他适应“恐惧”。
纯白长桥融入了夜色和森林,不知其首尾。
燕肆简单目测过,长桥宽能达到五米,在速降过程中,视线虽不至于暗到失控,可真正导致他失衡的是海风掀起的那一刹那,脑海里止不住上映的死亡前奏。
——高空跳伞前,无法顺利打开伞包,被狂风穿透时的记忆。
“……”
燕肆伸手,纤长的手指和手掌便覆盖贴合在了石墙桥洞的横截面上。
只有一抹微凉。
整场比赛路段不是没有难度系数极高的弯道,可这种,只是从上到下,在海风刮起的一刹那简简单单穿过一道桥洞这么简单的事,对燕肆来说竟然无法克服。
有点令人难以想象。
时间不早了,燕肆压低鸭舌帽的帽檐,让整张脸沉浸在一片看不清的暗色之中。
……
……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燕肆不断从石桥两端来回往返。
唯一让他判断时间的方法,也只是月亮的位置从山的另一头来到了另一端。
不行。
还是不行。
为什么他总是过不去?
十几圈过后,燕肆气喘吁吁的坐在了路边,他靠在墙上,有些无法控制的大喘气,脑海里不断是方才失衡摔倒的画面。
起初几圈,他完全可以通过,可每当滑行过程中有海风掀起,他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仿佛如提线木偶失去了支线,瞬间瓦解溃败。
他总是无法遏制的失态失衡,又或是其他各方面因素,像缠绕着的心魔让他无法成功通过桥洞。
明明只是简单的自然风,却会这么影响到他。
燕肆忍不住地闭上了眼,裹挟森*晚*整*理着初秋寒意的汗水,垂在睫毛末端顺着脸颊落下。
每当高速滑行过程中感受到海风,他总会不由自主联想到上辈子死亡时的时刻。也许是因姗姗来迟的身体自我防护系统,在试图警告他这很危险,不允许再继续下去了。
可偏生燕肆如今并没有“恐惧”的情绪,无法做到退缩。
反而叫他只能像个设定好的程序,笨拙的不断重复不断复刻方才的举动,试图克服。
燕肆别无他法。
此次洲际赛的赛道算不上历史前所未有的困难,相反,能参赛的选手都很强。
他白天时就观察过,来试跑的滑手九成以上都能简洁高速的完成。这也证明,洲际赛的目的不是为了选手克服高难度赛道,而是各路高手的速度比拼。
如果在正式比赛前他还无法克服这简短到毫无杀伤力的路段,那明天的洲际赛他则会……失败。
【宿主,时间不早了,要不然我们回去休息吧?】
【虽然这次比赛是今年最后一次的官方赛事了,但不代表你以后不能参加。】
【这么练,你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的!】
一时之间,燕肆仿佛陷入了一种怪圈。
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克服自己,还是纯粹了比赛的输赢,而不断尝试重复。
重复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麻木行为的意义在哪。
*
凌晨,燕肆回到酒店。
似乎在这么一座夜夜笙歌的岛屿城市,多晚回酒店都不算是很令人意外的事。
燕肆看到酒店的吧台还在营业中,他沉吟片刻,来到吧台前:“你好,请给我一杯浓缩咖啡。”
“好的,还需要点什么?”
正当燕肆要回答吧台的侍应生回答时,就有一道青年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擅作主张地说道:“还是帮他换成一杯热可可吧。”
燕肆转头看去。
发现是一张有些陌生的外国面孔。
他们似乎不认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燕肆平和地说道。
与燕肆一般年龄的外国人扬眉,大喇喇地回答:“怎么会,我看过资料了,整场比赛可就只有你一个东亚小孩,我怎么会认错人?”
燕肆这才听出对方也是洲际赛当中的选手。
可就算是对手,他们在此之前似乎也没有任何交道吧。
果不其然,过了一瞬,提姆恩就意识到了燕肆其中的意思,正色道:“等下,难不成是你不记得我了?”
“我们或许有见过面?”
“何止有见过面!”提姆恩探长了脖子,“我啊,你不记得了吗,第一轮试跑我和你一起摔在了石桥那!”
白天好像的确发生了这么一回事。
“好像,确实是你……”燕肆定神,缓缓点了点头,接着他倒是想起了那时自己离去匆然,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