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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又好似是温和隐忍的情绪之中。
毕竟晚年终极进化下的老皇帝虽然疯,却从来不傻。不仅不傻,还相当的精明。
知晓当如何做为,方才能够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权势。而宣帝做为后来者以及一个再优秀不过的帝王,自然知晓帝王权术之下,自己当做出如何的应对,方才是隐隐然之间同那位曾祖父相重合。
甚至可以说就某些方面而言,剔除人性里的顾念旧情等诸多因素,这帝王同老刘家那诸多薄情寡义的帝王之间,并没有过多的区别。
然而宣帝的表现与反应固然算得上是完美,落在那是不是尚且还在两说的诡异与莫名的生物眼中,却又似乎终究是有所不同的。
便在下一刻间,在宣帝的目光之内,面容美丽的李夫人缓缓挣脱了自己落在其手背上的那一只手。
“你是谁?”
有风吹起有无数男女老少相混杂的尖啸自李夫人的口中生出,好似是回荡在宣帝耳边,作用到宣帝的灵魂。
红颜白发美人枯骨,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好似在一瞬间失去血气与丰盈,变得枯瘦。
恰如同那空荡荡的、挂在竹竿上随风飘荡的衣物。
只不过宣帝眼中,飘荡在李夫人骨架之上的,是一张恍若被风干了一般的人皮。
仿佛是有虫豕行走、吞噬的声音响起,如同风吹过树叶一般沙沙作响。
即便是不回头,宣帝亦知晓在他的身后,那些兵士们似乎是发生了异变。
只是由始至终,宣帝却并未因此而回头,更并未因此而露出丝毫的异样。
云淡风轻,仿佛是将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握。
并不曾于这样的变动之下生出任何的恐慌及惊惶。
于是下一刻,有脚步声在宣帝的耳边响起,一下又一下一步又一步,仿佛是每一点节奏和步伐都经过了再精密不过的测量。
没有任何的差错。
恰如同一个再严苛不过的强迫症。
莫名的,叫宣帝想到了一个故人。
一个同宣帝之间有着诸多纠葛,叫宣帝内心当中颇有些复杂的故人。
霍光。
冠军侯霍去病的异母弟弟,汉武帝刘彻所指定的辅政大臣。
元狩六年,霍去病去世,霍光被升任奉车都尉、光禄大夫等职,得以侍奉汉武帝左右。
出入宫禁二十多年,侍奉在精神状态再是稳定不过的便宜曾祖父刘彻身边,小心谨慎,未曾犯下一次过错。
一个冷知识,丙吉也好后来帮助宣帝的张安世等也罢,是霍光的人,同样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巫蛊之乱中被诛杀的卫太子一系的人。
但爱也好恨也罢,于宣帝而言,否定霍光就是否定自己。
即便正是霍光的妻子,毒杀了自己贫困时期相依为命的结发之妻许平君。
只是面色不变,心中强忍着复杂的心绪将思维收回的宣帝愕然发现,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切切实实的便是霍光。
汉武帝时期的、小心谨慎不敢有任何行差做错的霍光。
第75章
第 75 章
所以会是他吗?
莫名的,宣帝想到此前那叫系统的生物未曾透露的最后一个选项,想到了某个模模糊糊的、隐隐然之间似乎是有几分不可能的可能。
但很快,宣帝似乎却又于内心当中将这个可能否定,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至于否定的原因,只能说莫问,问就是......反正这都是有原因、有理由的。
然后在下一刻,在霍光露面属于这昭宣时期的权臣落入到宣帝的眼,所有的一切不详与诡异局面仿佛是因此而被打破。
李夫人那仿佛是皮肉被撑在骨架上的身影消失在宣帝眼前,恰如同离开了灯烛所映照的影一般,再没有任何踪迹。
只是即便是宣帝同样弄不清楚,ta究竟是隐藏在了黑暗之中,还是彻底的如同风一般消散。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所有的异样并没有因此而平息,而是潜藏与蛰伏下来,等待着再一次出手。
破庙之内,神像之下,于刘据等人目光之中,刘备的身影似乎同样是在虚化,在一点点的消失,在被暗地里生出的阴影及触角拉入到神像之内。
众皆惶惶,然而在一片惶惶然中,却又有雪亮的剑光照耀到刘备的眼前。
是太子刘据。
这位于史书中极具悲情色彩的皇太子殿下提起了剑,身形踏出,目光坚毅的斩向刘备身后。
刘备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出些什么,然而于那莫名的力量之下,却又什么都未曾说出。
好似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在而又无所不在的阴影及黑暗本不应当这么轻易的被刘据手中的长剑所斩断,只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随着刘据手中的长剑挥出,所有的一切却又很快被斩断。
并且窸窸窣窣的向着黑暗中撤离。
刘备仿佛因此而再度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心中惊疑不定,隐隐伴随着某些莫名的、可怕的猜想,然而刘备面上,却是做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对刘据表示出感激。
彼此间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自不必说,短暂的沉默之后刘据却是开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对着众人道:
“我们返回长安如何?”
啊哈?
这下不仅仅是那些跟随着刘据一路从长安逃亡过来的人,便是刘备的面色间亦带了几分惊奇。实在是想不清楚搞不明白,刘据如何提议的意义之所在。
毕竟在原本的、刘备所知晓的历史中,这位流亡在外的皇太子可是很快......想到此处的刘备忽然住脑,回忆过自己所遭遇的种种,陡然意识到一个再恐怖与诡异不过的事实。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然后刘备便听到刘据开口,带着几分飘忽道:
“虽然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长安方向一定发生了巨大的变故。而这样的变故......”
刘据目光幽幽,声音同样是幽幽,静静地望向长安的方向。那未曾说出的话语里,分明是带着几分不一样的、别样的意味。
于是刘备沉默,片刻之后开口,对刘据提出疑问。
“殿下此去,若是......”
然而刘据却是摇头,洒然而笑。将刘备的话语打断。
“那又如何?孤的性命与命运不是从起兵那一日起,便已经被注定了吗?”.
“生何欢,死何苦。人生天地之间,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又何须瞻前顾后,顾虑太多?”
就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有几分不一样的气象。
于是刘备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道是自当舍命相陪云云。
一切仿佛是因此而被定下。
然而在那长安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