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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他瞬间松了口气。
正要起身往其他房间去看一眼,目光却突然被地毯角落里、扔得凌乱的衣服死死揪住。
衬衣长裤和……都是谢离的。
他的脸色猛然苍白。
夜已经深了,直升机蓄起的风声呼啸,将谢离的头发吹得凌乱。他却眯着眼,没有理会,只低头一眼亮了又亮的手机屏幕。
十七个未接电话。
对方似乎不知疲倦,慌忙又无知,拼命地想要抓住这一点慰藉。
“少爷,谢总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走吗?”赵管家低声问。
谢离抬起眼,表情淡漠,望向掩在云下一点弯弯的月色。
手机还在嗡嗡震动着,赵管家看见了来电显示的名字,一愣,却没有开口,脸色显然不大好看。
他也已经听林叔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初对那位流浪在外的贺小少爷有多可怜,现在就有多恨多恼。
正在心里唾骂着,他却看见谢离慢悠悠地走到不远处的水池边,轻一扬了手,“咕咚”一声。
“走吧。”
赵管家愣愣的,看一眼波纹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深吸一口气:“……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sorry——”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接连拨了许多次,对面从无人接听直接变为了关机状态,陷入沉寂。
贺昱咬咬牙,攥紧了方向盘,任由玻璃碎渣碾碎进了血肉里,眼底涌出仇恨与慌张交加的恐惧来。
“谢离……”他喉间干涩,盯着空旷公路的目光冷戾。
“敢出事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浓稠的血顺着方向盘滴落下来,他却浑然不知。
49. 第四十九章 “一条阴魂不散的狗。”……
“说。”
“……定位系统一直显示停在成廊区的庄园里, 只从湖里找到了这个。”
孟衍颈间缠了纱布,隐隐透出触目惊心的暗红来,他的神色却更为可怖, 抬手接过已经被捏碎了屏幕沁水毁掉的手机。
他指间缓慢摩挲着,半晌才阴冷道:“去查。”
“是。”
等人悄无声息退出去,孟衍抬起眼,望向已经将明的天色,目光晦暗攥紧了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忽然被打开了,男生犹豫着走进来:“阿衍?”
孟衍收回视线,回望向他, 抬了下手,对方立即走上前来。
沈白白乖乖坐在他身侧,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他颈间的纱布,心疼地直皱眉:“这是谢离哥哥弄——”
一只手突然攥紧了他的手腕, 拉到怀里,垂眼盯过来。
沈白白被盯得心中一颤,咬唇:“谢家的司机去找阿昱闹了发布会, 我已经尽力拖延了。”
那只手压着他, 往墙边按去:“做的不错。”
沈白白顺从地承受了, 脸色有些泛红,低声道:“可是阿衍, 贺昱防我防的很紧,他并没有外面传得那样喜欢我……你为什么想要我去拿他的文件资料呢?”
闻言,孟衍冷笑一声,覆下手去:“他当然不可能喜欢上你。”
沈白白攥紧了他的肩膀,脸色却微微泛白, 抿了抿唇:“那你——”
“谁让谢离非喜欢这个人呢。”孟衍的语气阴鸷,“他喜欢谁,我就偏偏不能让他如意。”
这一瞬间,沈白白几乎以为他是恨毒了对方,可错愕地抬起眼望过去时,却只能从他眼中看到浓郁变-态的占有欲。
他一愣,心中蓦然生出浓烈的嫉恨,咬紧牙关,垂眼掩去了其中扭曲的神色。
D市。凌晨五点。
顾谦刚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却直接被一个沉冷的身影径直逼上前来:“谢离是不是在你这里?”
“贺总?”他一愣,拧紧了眉,“你怎么来了D市?现在不是应该在A市开发布会吗?”
大约是开了一夜的车,对方的眼底爬满了血丝,晦涩暗红,冰冷机械地重复道:“……谢离在哪。”
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顾谦确实收到了谢离发来的出国消息。
他避开视线,皱着眉:“谢离?他怎么了?”
奈何面前的人却敏锐之极,一眼看破了他的假装,缓慢逼近了,声音冷沉:“昨晚孟衍去找他,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孟衍?”顾谦顿时拧紧了眉,“孟衍怎么会突然过去?!”
贺昱眯起眼来:“看来他没跟你说这个……应该已经逃出来了。他在哪?”
顾谦顿时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他一边心惊对方的锐利的洞察力,一边又拧眉担忧起谢离昨晚的安危。
喉间动了动,神色复杂地看一眼面前的男人,皱眉道:“贺昱,别执着了,你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
听到这句话,贺昱的目光似乎更冷寂了。他周身卷起风雪,眼瞳深幽:“我只问你一句,人在哪里。”
“不知道。”顾谦叹一口气,“我们早就约定好,他只告诉我什么时候离开,不会告诉我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是听到了哪个字眼,贺昱的神情忽而扭曲了一瞬。他死死盯着顾谦,却无法从对方眼底发现一丝欺瞒。
“……什么时候。”
顾谦听到他哑涩的声音,迟疑半晌,模糊了时间:“昨晚夜里。”
对面的男人忽而沉默下来,抬起眼,望向窗外朦胧亮起的天际。
“谢离说你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不跟你回去,同样会被囚禁起来。”顾谦低声说着,忍不住拧紧了眉,“他那样一个人,你越要逼他,他就会反抗得越厉害。”
“贺昱,你放弃吧。”
这里的世界很大,飞机轮船汽车,谢离可以躲在任意一个角落。
贺昱这才后知后觉,除了一个手机号,这一世的他竟然再也没有别的渠道可以抓得住对方的行踪。
有的只是从恢复记忆时就冷冷断定的念头:无论是爱或者恨,谢离永远会在自己身边、绝不会离开。
“你找不到他的。”顾谦继续沉沉开口。
面前的男人无声站在朝阳透窗而过的光里,神色冷寂,他的目光因阳光灼烧而茫然颤抖,缓慢抬眼望过来:“不可能。”
这样浓烈融化的恨意,让顾谦忍不住拧紧了眉。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彼时的大洋彼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