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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还没入冬,桃子是真甜。

她仔细的,像有强迫症的让细窄的桃皮顺着小刀一点点延长不断,低眉顺眼地说:“我不会骂你的。”

“人生来就有劣根性,甚至有的人会有些不体面不健康的爱好,也无伤大雅吧,只要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能理解这样不完美的你,陪着你,哪怕只有很少很少的爱,也足够了,我小时候觉得我爸爸很惨,我妈对他又打又骂,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那些牌友叔叔一样成为了生气抽闷烟,喝酒乱吹牛的中年人,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情。”

说完,粉色的桃子皮削到头。

她用手指挽一下耳边的碎发,侧过头来,后知后觉地扑了下睫毛问:“我是不是话很多?就是会忽然之间,说些叽里咕噜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程濯从她手里接过桃子,沿着圆润桃核切成小块,喂一块给她说:“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懵懂看过来。

程濯补充说:“听得懂你的叽里咕噜。”

潋滟水眸望着他,孟听枝含着块桃子一动不动的愕着,仿佛被什么了不得的话震到。

程濯用手指戳戳她的脸颊,好笑地提醒:“怎么,还要人嚼碎了喂?”

她缓缓动了动腮,果肉变成甜甜的汁。

贺孝峥一句话,叫程濯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

而桌上,徐格的神色微变,手指顿一下继续轻敲,乔落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专心研究怎么拆牌。

程濯看向瓷碟里熟悉的水果,拿小叉送一块进嘴里。

反季节的桃子,吃不到果香,反而有点青涩,他冲对面的贺孝峥不显山不露水地笑了笑说:“她是挺好的。”

孟听枝回到楼上了,也没立马睡着。

下楼一趟,那些深夜瞌睡虫都被驱逐得所剩无几,她越躺越精神,怎么睡都不舒服地翻了几次身,最后干脆捞来床头的手机,把白天的会议纪要翻出来看。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规模这么大的画展策划。

虽然辛苦,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陈教授更是因此抛出橄榄枝,问孟听枝之后要不要来自己的工作室。

她会那么认真,一方面是性格原因,不争不秀,本分踏实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另一方面,她会认真到这个地步,也有程濯的原因。

连开会的时候,她都会格外留意听甲方那边的负责人说话。

他们时不时会说:“程先生的意思是……”

他这个人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跟舒晚镜不亲,实际上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回忆展里有一个非舒晚镜作品区域,孟听枝看过草拟作品的名单,一部分是舒晚镜生前的个人收藏,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程濯这几年天南海北地买回来的,舒晚镜欣赏的那几个画家,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翻完会议纪要,孟听枝把微信里昨晚的未读群聊也看完了。

墙绘组只剩扫尾工作,散伙饭必须安排的热热闹闹,几个学姐在群里商量去哪家店,说吃完要不要去唱歌,也艾特了孟听枝,问她的意见。

孟听枝回复随便后,听到门口渐近的脚步声。

她一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已经是数字六开头,楼下散场,程濯上楼了。

孟听枝本来睡在床边,往里挪了挪,见人进来说:“困了嘛?”

程濯没朝床边走过来,“等会儿,我去洗个澡,身上烟味重。”

熬夜后的嗓音沉倦,他神情倒是没疲色。

孟听枝特别喜欢他在这种状态下笑,唇角微微一翘,不走心,却很招人。

他解开衬衫扣子,进浴室快速淋浴,头发吹成七八分干出来。

孟听枝刚刚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一直在等他,等他真出来了,她把温暖的被子一掀,像将自己的小天地敞开一般邀请他光临。

程濯抱着她往床中间挪了挪,就手关了床头的灯。

“你怎么还不睡?明天几点过去?”

“下午。”

程濯从后将脸埋在她肩窝里,闷闷应声:“那睡吧,我下午送你过去。”

孟听枝微讶:“你送啊?”

“瞧不起谁呢?”他装凶,把孟听枝的下巴捏转过来,他在她余光里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又低了声跟她说:“邓锐明天女朋友生日,请假。”

孟听枝的惊讶更上一个层次,“啊,邓助理有女朋友?”

程濯真笑了。

“这话我要拿去告诉邓锐。”

孟听枝反应过来,估计是怀疑她又瞧不起邓助理了。

这人很坏,老爱不动声色在外头散播她的坏话,孟听枝不太灵光的厨艺已经众人皆知,开车技术也惨不忍睹。

现在他又要传她见人就瞧不起了。

“不许说!”

“你还挺霸道。”他低笑一声,在被子下捏她的腰,她哪里怕痒哪里敏感,他一清二楚。

霸道?新坏话又来了?

“不是!”孟听枝抗议,从他环抱的双臂间费力地扭了一个身,“我不是惊讶邓助理为什么会有女朋友,我只是惊讶,你那么奴役邓助理,让人做这做那,跑断腿还要当司机,他怕不是二十四个小时掰碎了在用,哪有时间交女朋友啊?”

这番体恤邓锐的话,程濯没怎么听进去。

她不常住这边,一周来个一两次,频率不高,存在感却极强,浴室充盈着她用的那款身体乳味道,连床也被她睡得温暖馨香。

他刚刚一躺进来,抱着软乎乎的孟听枝,没一会儿就神经放松来了困意。

本来困意渐深,她这么一说,程濯不睡了,彻底睁开眼,轻蹙眉梢,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个关键词质疑道:“奴役?”

孟听枝心虚地应着,“嗯……”

程濯捉住孟听枝的手腕往枕头上一按,她整个人被迫躺平,接受他居上俯下的注视。

话可以草草听,罪名要细数。

“天都没亮,不睡觉,在我耳朵边心疼别的男人?孟听枝,你可真好。”

他手指修长,做翻折睡裙的动作也格外灵巧,手掌就势贴在她腿根尽处,如拂软云般地顺那一线暗隙划上去。

单薄的蕾丝布料,中央可怜巴巴缝绣了一个小蝴蝶结。

他手就停在那里,凉薄指背玩弄似的绕圈打转。

最后坏心地揪一下,松紧“啪”的一弹。。

他俯在她耳边,声音似金玉封住夜喉。

“行啊,我不奴役他了,我奴役奴役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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