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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什么东西,问着:“怎么会中暑?”
那都是大二的事了。
孟听枝想了想说:“水土不服吧,采风坐大巴每次都很累的。”
程濯陪她在云安古镇待过,她这么说,他就懂了。
他找出一块砚台,往书桌上一放,他抱着她,不想挪动去翻宣纸了,旁边有一沓单面印的资料,他抽过来看看不是什么要紧的内容,翻到空白背面。
“玩吧。”
孟听枝惊喜道:“真的可以开吗?可是,开了就不能再送人了。”
孟听枝不内行,却也不是傻子。
这种端着风雅送人的礼,还是别人送给他爷爷的,不可能什么随便买的物件,搞不好就出自某个大师之手。
程濯替她铺纸,“不送人,留给你玩。”
孟听枝心脏怦怦跳,看着他的侧脸,淡淡的,有一种消沉的冷俊,可每每看她时,那双眼格外温柔。
她横坐着,白皙脚尖悬空,自己都没有察觉地轻轻晃着说:“那我玩啦?”
他失笑,扬起一抹弧。
她玩得认真,将墨细细推开,磨好,又拿笔蘸蘸,落纸前脑子一片空白。
“写什么呢?”
他状态轻松又纵容,回首看向窗外,“随便你写什么。”
孟听枝提着笔,顺着他的脸看,灯影与月色之间,瑕玉一般,目光再稍稍往前,窗子远远框住小春山的夜。
山峰薄冷,如他一般,浅浅映着皎皎光辉。
孟听枝说:“那我写月照千峰好了。”
她已经下笔。
他的声音,忽然靠近在耳边,幽微品味着,“月照千峰为一人,不写为一人?”
她高中练过瘦金体的字帖,书法不通也能写出几分顺畅,偏他一出声,字和心都乱了。
耳边的绒发被人拨至耳后,露出线条极柔的侧脸。
她目光专注在纸面,克制声音里的酥颤说:“那一人……他知道,就不写了,有意象就够了。”
那一人知道。
后来多久,他见这山这月,都能牵肠挂肚地想起她来。
“我照字和峰字写不好,笔画太多了。”孟听枝声音苦恼。
“你写我名字都能写好,这也叫笔画多?”
她下意识地回:“你的名字那是我练了好久的……”声音渐弱,她铺开新纸,“我瞎写的。”
程濯笑:“也没必要变脸这么快吧?”
孟听枝咬住腮肉,准备当哑巴,手背上忽的裹来干燥温热的触感,妥当地将她的手包住。
他那双手,微微用力绷起手背筋骨的样子,像玉质的修竹,干净到泛冷。
掌心里却是滚烫的,只有她知道。
“孟听枝,认真点。”
她收拢起走神的心思,乖乖点头:“知道了,程老师。”
直至那一沓纸用完,才停了笔。
“玩尽兴了吗?”
刚刚程濯在身后扶手教她,她披发不便,就找一只干净的笔把头发挽了一个松松的髻,这会儿一点头,笔端蹭了一下程濯的脖颈皮肤。
他很敏感地滚了一下喉结。
孟听枝“嗯”了一声。
他手掌一挥,清了桌子,写满“月照千峰”的黑白纸张满天飞,翻转零落,程濯掐腰抱起腿上的人,把孟听枝移到桌子上。
忽然坐到一个比他更高的位置,孟听枝心脏倏忽一紧,漏掉一拍。
只见他覆身而来,灼烫拇指蹭她下巴不慎沾到的一点墨痕,蚀骨揉心地拭去,声音也哑,“那现在到我玩了?”
孟听枝杏眼清软,反应不及:“嗯?”
最后一丝束缚力如弦崩断,他利落地抽走笔,长发尽数披散下来,发尾微荡。
她手掌撑在桌上,脖颈后仰成一道孱弱的弧,唇齿间的声音被吞没。
那山那月都看着,看着他如何身溺情海,疯魔不自知地为一人。
72. 72萤火虫 最后都不可思议的发光了
孟听枝从字框上收拢手指, 软濡指尖有点发烫,大概是酒意开始散了,浑身都有一股热气轻窜着。
可看那副烂熟于心的字, 恍然又有凉风从小春山的夜雾里扑来。
扑在她心上。
一旁曾珥遇见熟人, 跟一位秘书随身的中年男人在大厅里聊起来, 讲到今晚的聚会, 自然而然提到孟听枝。
“是我一位很有才气的学妹,孟听枝, ”说完替孟听枝引荐,“枝枝,这位是黄总, 合莱的老板,平时最爱收藏一些字画古玩。”
孟听枝微笑,与对方打过招呼。
那位大腹便便的黄总目光从孟听枝身上朝后移,无遮无拦地看见那副字。
那天程濯留这幅字,没有印章在身,事后圆滑世故的女主管深觉遗憾,曾有提议。
“不如托舒总当中间人, 咱们找时间去拜访一下程公子,好把这章补上,之后挂在厅里,也好叫人看了一目了然。”
黄总当时笑着摇头。
要那么一目了然做什么, 就这样挂着才好呢, 谁也认不出,但周围一众真迹簇拥着,谁也不敢小瞧了,到时候有人问及这幅墨宝出自谁手, 再说出来。
那感觉可不比一目了然差。
黄总问:“孟小姐喜欢这幅字?”
孟听枝回头再看一眼,点头说:“喜欢,字如其人。”
字如其人地喜欢。
喝了酒不能开车,孟听枝也没有着急找代驾,就把车停在合莱会所的停车场。
司机很快过来了,曾珥要送孟听枝回家,孟听枝本要拒绝,后又改了主意。
合莱会所离枕春公馆很近。
那副字勾起不少回忆,她忽然很想回枕春公馆看看,本该先联系程濯或者邓助理,她现在没有门禁卡,也不知道别墅现在的密码。
或许进都不能进。
但心底里默默的,只是一种想去碰碰运气的孤意,进不去也没关系。
曾珥把她放在枕春公馆门前。
孟听枝下车,曾珥隔车窗远远打量一番园区,忽然笑了:“我听人说枕春公馆很适合买来当婚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孟听枝在风口里拨了一下头发说:“应该是假的吧。”
不然应该程濯不会买。
他是抗拒婚姻的人。
曾珥点头说是,估计假的,贵死了,又嘱咐孟听枝注意安全,这才叫司机把车开走。
孟听枝转身朝门卫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