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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心腹到了或是将边防准备得更稳妥了再传出来,现在这样,漠北的兵权稳不住,谁都讨不了好。
墨亦一个人纠结得不行,满脑子东西颠来倒去,路都忘了看了,赵临伸手拉着他,躲着大清早满街熙攘的人群跟车马。不防顾了左右前后,天上招招摇摇砸下来个东西。
赵临一抬手,接个正着,竟是个普普通通的菱形风筝,十字骨架加个框,白旧宣糊面底下还粘着两根须须。
这下赵临犯了难,这风筝既接到了手里,总不好再扔到地上,可也不能傻站等人来拿风筝吧,也不知这样一个简单的风筝还有没人要。
墨亦这才神游回神,见赵临拿着个风筝很是苦恼的样子,“哥哥?”
赵临遥遥可见回春堂的招牌,低头看看边角竹篾都修得细致的风筝,想着也不急这一时,拉着墨亦站到了角落,给他解释了起来。
“本来若是胡鹘传出的消息,不论真假,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上面那位同漠北副将如何也不会这么毫无作为。可消息竟传开来了,传得连徽州府都能听到,多半是有人推波助澜的。”赵临说着突的凑近了墨亦,远看着就像在亲昵地帮墨亦整理衣冠。“你还记不记得花灯会那晚见到的那两人,那个穿短打的我在漠北见过他。”
赵临话刚说完,哒哒哒跑过来一个喘着粗气的三头身小和尚,在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肉手正正行了个合十礼,“多谢施主接下我的风筝。”说完眼巴巴抬头看着赵临。
赵临顺势转身,弯腰将风筝递给他,“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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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回春堂,江游百无聊赖地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珠子,身侧一个男子正匀称地切着晒干的药材。闲出花的江游偏是见不得那人的慢工细活儿,挑刺似的质问起来。
“你柴火垛都劈完了?”
“完了。”
“水缸也挑满了?”
“满了。”
“药熬上了?”
“熬了。”
“你怎的不说‘上了’?”
男子手都没停地片完最后一支人参收进抽屉里,拿起放新鲜草药的簸箕抖抖就往后院走了。
江游挑衅不成还被无视,颇有些气急败坏道:“啊……真是快无趣死了,你就不能多说两句么!”
正撩布帘的男子字正腔圆地回了——“不能。”悠悠进了后院。
江游被反噎了一句,拌嘴的人却走了,只得自己个恹恹地趴在柜台上。
低低的有足音传来,江游抬头,见到了进门的赵临、墨亦,登时心中一喜:得~乐子来啦!
“公子,想来点啥啊~我们这里应~有~尽~有~哦~”江游搓着手,一脸猥琐的讨好。
赵临顿了顿,淡然道:“让你男人来说话就好。”
江游横他一眼,“真讨嫌。”
赵临便也装出一副玩笑过头的抱歉样,“那不知那位兄台如何称呼?”
“你找他呀?大块头,有人找!”江游侧身对着后院嚎了一嗓子。
赵临拉着墨亦站在了柜台前,颇有些费解的样子,“这若不是你男人,怎么竟用这样逗趣的名头?”说着看着江游笑得纯良,无心加了一句:“这,莫不是你们闺房之乐?”
江游眼一下瞪大,算盘珠子也不拨了,模样活像吃了一只苍蝇,“你们才闺房之乐呢?!那是他伤了脑壳啥也记不得了,哪个看得上那个臭石头!”说着忿忿不平盖上账簿丢进了抽屉里,转身要去后院骂人。
男子正好出来站在过道口,江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上前两步话就要出口——都是你之前干的破事儿,害我斗嘴又斗输了!可惜人仗着个头居高临下,江游仰着头不仅没气势,还要担心他再来一次人来疯。只好气势汹汹地去,灰溜溜的啥也没闪身去后院。
便是现在是一身粗布的短打,彼时是威风凛凛满带煞气的铠甲,感觉还是一样压迫人的。赵临看向过来的男子,端正作了一揖,“郑将军别来无恙。”
第三十章 一面之缘
男子表情未变,顾自走到柜台前低着头开始挑拣起晒干的草药,“这位公子若有疾,我便去后院唤江游出来,若无事请自便。”
赵临一滞,试探道:“郑将军?”
男子状若无知无觉,兀自动作着不置一词。
赵临一晒,拱手道:“那便是我叨扰了。我现暂住在城北马庄为庄上医马,将军若是有事可去沈府寻我。”话毕带墨亦径直离开了。
待人走出回春堂,郑钧方停了手抬头看那白衣身影,想起了三年前一件旧事。
那日他领队在城中例行巡逻,巡至西城门的时候见集市边围了一大群人。彼时正要入冬,历来是胡鹘人爱寻衅滋事的时候,他自警醒着,带队往人群中去。
围着的人群看着队伍的盔甲与阵势,纷纷让开了一条道,郑钧得以走入包围圈的中心。
场正中只三个人,一低低啜泣的妇人,一十五六的少年,一总角小童。少年半跪于地扶住面色惨白的小童,妇人站在旁边低头拭泪问道:“小公子,这样真的行么?”
少年一点点往小童嘴里灌着一碗灰黑黏糊看不出是什么的糊糊,闻言手未停,只不确定道:“总要试试。”妇人便顾自哭着不说话了。
旁边有观者窃窃私语,“这吐出来的真是断肠草啊!”
郑钧扭头看去,见小童身侧不远有一堆糜烂秽物,零星夹着些没消化干净的绿色碎叶。
“这压咽催吐我懂,可他灌的这一碗黏糊糊的又是什么?”刚过来的看客问道。
有早围上来便帮他解惑,“那是生蛋清跟碳灰,这少年向食为天掌柜的要的。他一边帮那小孩催吐,一边招呼人要这两样东西拌成的糊糊。”
“这哪能行啊!”旁边有观者说道,“赶紧送医馆才是啊!”
“人也想送啊,可这断肠草毒性霸道,一般人哪里解得了。城里也只济世堂的陈大夫有这本事,可济世堂在城东这是城西,就是骑马都得一个时辰,哪里来的及!”
旁人便也了悟过来,旋即道:“那也不能胡乱医治啊,这不是瞎胡闹么!”
郑钧也觉不甚靠谱,正想上前制止顺便帮忙送人,就见那少年喂完了最后一口糊糊,对旁边哭得肝肠寸断的妇人道:“婶子莫慌,我这就送小豆子去城东的医馆。”说着抱起小童一个鹞子翻身便没了踪影。
众皆哗然,郑钧也是颇为惊讶——好漂亮的轻功!
郑钧转头吩咐了副将继续带队巡逻,反身独自追赶了上去。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收到军中……
等郑钧到了济世堂,正看见陈大夫捻着小童的腕子切脉,陈大夫间隙还抬头看了少年一眼,眼中很有几分讶异惊喜。
待写了方子吩咐药童抓药煎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