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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赵临睁眼看他,一本正经顶着两竹熊眼。
墨亦抿住唇不上翘,眼弯却控制不了,赵临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是个笑模样。环着的臂弯往里一紧,下巴磕在了那已绷不住的腰腹上磨了磨,“笑什么?”
墨亦越看他正经如常越是觉得逗趣,唇角脸颊都透出笑意,不会扯谎却也后知后觉知道要暴露了,眼疾手快拿了旁边的湿布巾就要往赵临眼上擦。
赵临一把攥住他手,终于觉出不对劲了,扭头往旁边盛水的铜盆里一看,一时都愣住了。
“你捉弄我?!”赵临不可置信。
墨亦被他一问,笑容便有些收敛,“我不是……”
话才起头,赵临已跟只小狗似的蹭了上来,两个青眼圈使劲往他腮上肉多的地方蹭,似要蹭干净又似要把两人都蹭脏,墨亦反应不及被他蹭了个够本,到得分开,赵临的眼圈已模糊不圆了,是个不爱干净的竹熊样子,墨亦更狼狈,晕开的颜色颊上腮上都是,像个毛脸的孙行者。
脏了脸愈发显得眼大呆愣,赵临笑着戳他脸,将颊肉戳得凹陷,低头说:“这下可不止我一人招笑了。”
墨亦复又笑起来,看了眼水里自己的样子,笃定道:“还是主上你比较好笑。”
两人一番玩闹后卸净了妆,略修整便往北函军去。
军中各处都还忙乱着,临渊的看守倒是严密非常,赵临同郑钧要了令牌,这才进了监牢。
临渊在里头垂首坐着,见人进来也不在意,没了斗篷遮掩,赵临细看了看他的长相,心说也没有多么相像。
这是赵临同临渊第二次见面,他无话可对此人讲,见这监牢桌椅俱全,桌上还摆着文房四宝,自怀中取出张纸展开压在桌上,便转身离开了。
纸上是分门别类的长长几溜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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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月余,夏日的炎热愈发明显,提前羽化缅甲虫蛹的试验却进展缓慢。
坊间养虫,多是农户为了布匹饲养桑蚕,另只有少少玩虫的。缅甲虫属甲虫,玩虫中的一种便是甲虫,算赏虫,玩甲虫的爱它甲翅斑斓流丽,养来赏玩,而玩虫的人多是玩蛐蛐蝈蝈之类的斗虫鸣虫,玩赏虫的人少,饲虫人便也不多。北函城寥寥几位饲养赏虫的行家里手都被郑钧找了过来。
熟手尚算充足,短的却是虫蛹。白缅村带来的虫蛹羽化出成虫,这波成虫求偶交配产卵孵化,孵出幼虫老熟化蛹,这才能得到试验用的虫蛹,而今大部分缅甲虫却仍是虫卵幼虫的样子。
梁玉卡在这里,也心知一时半刻急不得,总要有足够的虫蛹才好比较,空闲着便想起了当初曾想过的另一个解困的方子——
临渊对此战如此有信心,总不会没想过功成后如何善后,若攻下北函城继续行进,以胡鹘战马并不亚于北函的漠北马血统纯度,这函水河同样不可饮用,是个大拖后腿的弊端。
若临渊有心稳扎稳打,驻守北函也该治理好这函水河节约劳力财力,毕竟胡鹘未有大酉丰沛的后方补给,战马伤亡一多,到大酉挥军围城断水绝粮,塞外四两拨千斤的草原骑兵便成了入水的秤砣毫无用武之地了。
故这函水河的解决之法临渊必有准备。
只是彼时临渊算无遗漏,心性甚坚,便不提他对人心的分毫把控,仅临渊天资不俗又浸淫医毒之道数十年,梁玉厚颜自视天赋奇绝当下年纪与他对上也只能保证不败,若他有心算计,怕是自己想全身而退都难,而活捉其人寻得解法更是天方夜谭。
故而梁玉未曾提过,也是知晓此法不可行。此番若不是他自认败给老天心神大动,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擒住。
想罢前事,梁玉不由把注意放在了临渊的随身物上,临渊在胡鹘无亲无故,这解决之法不是在他身上便只在他脑中,。
临渊被看守前曾搜身检出了许多不明的小物件——小竹管小瓷瓶药粉包,因着梁玉的嘱咐,郑钧下令不可翻检验看,谨慎地隔绝保存之后便都送到了梁玉这里来。
此前焦急救治漠北马饲养缅甲虫,这些东西一直放着未有查验。
药粉包和瓷瓶里是些炮制好的药丸、粉末,梁玉一一看过都是她知晓的毒物或药物。
余下十个巴掌长两指粗的小竹筒封得仔细,梁玉防备好小心起开,里头却放着卷好的好几层纸卷。
心下犹疑,梁玉轻轻倒出纸卷,徐徐拨开内侧竟是密密麻麻挨挤紧密的虫卵!
梁玉细细看过大小形状,心下大喜,这纸上虫卵十分相类现今她手里的缅甲虫卵,若真是此卵,临渊备着的虫卵该是可年年羽化的!
只是不知卵上用了什么药,这个时节都未有孵化的迹象,一个个玉似的通透。
梁玉粗粗算过,一卷纸上约摸有近八百枚,一共十卷八千,数量可观。
梁玉裁下一小纸条的虫卵预备着之后试验,其余便又收拢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两不相欠(正文完)
沈骋三人留在北函月余,都在伤兵营里打下手。
有心学医的沈骋本就跟着江游入门,他记性好,抓药包扎三两下就上手,在伤兵营边做边学,于伤科一道有了许多了解。
梁玉走后芷月得闲,便跟在沈骋身边帮他忙,她虽不通医术也不识药材,但心细手脚又快,哪个伤患几时需喂水喂食擦身方便,她都心中有数,照顾伤兵得心应手。
战事胶着时杨文起先是想投军尽力,但一来他年纪不大,二来他虽天生神力在战场上独挡一面却仍远远不够,既无法孤身作战又非老兵不能令行禁止,北函军便不肯收。他就也随着沈骋到了伤兵营来,靠着力大搬扛伤兵、压住挣扎的伤患一把好手。这些士兵一身腱子肉,疼痛时挣动起来,没有几个大汉根本压制不住,现在有他一人便腾出了不少人手。
便是踏雪也同他们一般在伤兵营里,帮着驮东西或运送腿脚不便的伤兵。本是雪落无痕的白马踏雪,如今是糊得丑兮兮的了,北函风沙大,粘上了尘土的血液黏在白色的鬃毛上,一日不洗便脏得不能看,但伤兵营忙碌,沈骋三人恨不能一人掰做两人用,哪有功夫天天洗马。
前几日战事平定,伤兵营才渐渐不忙起来。梁玉既回来,芷月自然又贴身照顾她去了。而沈骋同杨文找了个好天气也才终于有空闲洗洗踏雪。
正是正午最暖和的时候,两人从不能给漠北马饮用的水缸中打了水,拿了鬃刷边撩水边细细地刷着踏雪。
血干了结块不好刷,要打湿了泡一会再拿湿布按着搓,沈骋跟杨文一个一块湿布绕着踏雪搓着。踏雪虽乖,但这时不时举手下蹲实在是个累人的活。
日头大杨文搓了一会热得厉害,便解下外衫只着里衣。这是伤兵营的角落偏僻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