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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地坐起来,仰着头看着上铺底板中的图案。
“天啊——”
“这里有画吗?”
祁绥弯腰,凑过来,保持着淮年一样的姿势,看了眼他的目光所指之处。
“嗯。”祁绥轻声说, “我……我们父母画的。”
“他们一定很爱这个小孩诶。”淮年下意识说, “我的意思是……他们一定很爱我!”
祁绥愣了下,望着他。
“也许吧。”
他还记得有一年他回国,听到淮年在给朋友打电话吐槽。
“领养我的父母也太抠门了吧?给我的房间就在一楼,大床也不舍得买,虽然有个电脑,可是我那天偷偷上楼去他们儿子的房间看了眼,他那个是最新款的!还是笔记本的!”
“而且你知道吗?我睡的那个高低床,上面居然还有画……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们儿子用过的给我用了。”
祁绥的记忆一向很好。
他几乎可以定点地在脑海里抽取出自己所需要的每个瞬间。
过去那人的对话和此刻的光影重叠。
少年的脸上笑意变得格外真切。
“哥!我今晚就睡这里!”
祁绥说好。
他再往外走,淮年没有作出不准他离开的动作。
祁绥推测,也许淮年只是需要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之下。
在病房是这样,在车内是这样,现在也是。
祁绥如果还想试探,完全可以再往屋外走。他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可房门轻轻关上,往后一瞥,那小小的一条缝隙里,他看到淮年躺在床上咯吱咯吱笑着。
也就一张小床,不知道他为什么乐成这样。
人也许是可以改变的,但底色不会。祁绥一贯持有这样的世界观。
他拿出手机,低头查看医生朋友的回复。
[肯定是存在之前对某种过敏原过敏但现在没反应的情况,不过根据你的形容,我觉得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的,特别是你说过的,在对方对海鲜等过敏原极度厌恶且有严重反应的情况下。]
[这代表发生改变的除了这个人的身体体质,还有他的饮食习惯。后者甚至比前者更难改变。]
[怎么了?谁遇到了情况?]
祁绥回复没什么。
他收起手机。
现在,此淮年非彼淮年,已经成为了他的内心的正确推理结论。
也许……
发生改变的不只淮年体内那个通常能被称之为灵魂,祁绥更愿意称之为意识的事物,还有他的身体。
他面对的应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祁绥仰头看着客厅吊顶之中垂挂着的灯,明亮的光芒刺他的眼眸恍惚。
脑海里有很多待解开的疑惑,但他并不着急。
原本每次回家都静默如谜的空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些生动的声响。
祁绥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始处理积攒的工作。
次日一早,淮年六点就醒了。
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更重要的是,他怕起晚了一个不小心叫祁绥离开这屋子,让他好不容易进行了大半的任务告吹。
祁绥醒来下楼的时候,淮年看了眼表,正好七点。
“哥,你今天要去上班吗?”
祁绥其实并没有前往公司的安排。在回国之前,他的目的就是处理淮年相关的问题。因而早就特意推掉了工作内容。
但——
“嗯。”祁绥同淮年说, “要的。”
淮年:虽然我不上班,但我恨上班。
“那我陪你吧,哥。”
祁绥听了这话,迟疑地看着他。
淮年低着头开演: “一个人在家我好害怕,你知道……”
这三个字就如同某种魔法咒语。
祁绥无奈: “好,你跟我一起去公司。”
司机来接,两人坐车前往祁绥的公司。
淮年原本想象是的电视剧里演的那种高楼大,坐电梯上去都要半天的类型。可没想到,祁绥的公司是厂房一样的存在。
比起公司集团,眼前的地方更像是某种创意工坊。
整个片区都归祁绥所有。
“要不要带你逛逛?”
淮年: “你忙吗?”
“还好。”
“那我想逛逛~”
淮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创世科技作为一家高精尖的科技公司,生产的各线产品几乎都走在时代的前端。他们的厂房与工作部门却平易近人得很。除开那些智能机械设备之外,工程师和设计师都直接在厂内的大桌子上办公,一言不发就能吵起来。
祁绥到来的为这他们换取了片刻的休战瞬间。
等大家发现淮年的存在后,来之不易的安静又转换为惊讶和尖叫。
“淮年?!”
“天啊——”
“他跟祁总怎么一起来的?!”
没人敢当着祁绥的面八卦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言:比如,祁绥是淮年的金主。但大家伙渴望吃瓜的眼神骗不了人,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以后,表情都藏着几分微妙。
淮年看出来了,没人知道他和祁绥的真实关系。
祁绥是不想别人知道吗?
有个大胆的新产品线负责人跑来跟祁绥打招呼,试探着询问: “祁总,这位是?”
“很闲,还有空八卦?”祁绥没正面回答,只是对着对方笑着反问。
负责人立刻闭嘴了。
“带他转转。”祁绥伸手把淮年从身旁拽过来,将他往下属面前一推, “他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厂房一样的公司里有着各种各样,完成或半完成的产品。
“好叻。”下数答应得爽利。
淮年兴致勃勃跟上去,步子才往前跨了一步,立刻止住,麻溜地扯着祁绥的衣服。
他怕祁绥不想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故而没喊最熟悉的称呼,只是问: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祁绥: “我在他们都放不开。”
“那我不玩了。”
淮年很拎得清。
还是任务重要!
他立刻上前挽着祁绥的手臂: “我们走吧,去你的办公室。”
祁绥低眉,目光掠过对方接触到自己身体的部分。
“嗯。”
他想,这小孩挺粘人。
结果——
一到下午,淮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书看得昏昏欲睡,突然一下高兴起来, “哥!我先去出去逛逛!”
“对了,我等会要出门找个朋友,你就不用等我了。晚上我回自己家就行。”
小孩拍拍屁股走了,祁绥看了眼手表,距离他昨天出现在医院,正好24小时。
祁绥支着下巴望着淮年离开的背影。
他是什么好用的工具人吗?二十四小时一到就能随便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