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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云才冷静开口:“鸢夫人,你才应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该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文修贤,他有一个好名字。”

“可是煞却不是个好字,闻之便叫人心?生畏惧,你可知他如今的模样?”

鸢娘如他梦中?一般,眼中?掉下一滴泪来,她痴痴地说:“文郎,是清风云上的一轮月。”

“他不是妖邪,也不是祸害,为何他会死?”她压抑不住心?中?怨恨,质问道:“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何他会死?”

单映雪惋惜道:“生死难料,不由人定。”

鸢娘怒道:“人或是妖,都?想成仙,为的又是什么?”

“……”

“争命。”她声音轻了。

修道者虽听上去好似超越了凡人,可这世人的命运并非他们所能干预,权力?争斗,战争灾难,皆有它自己的走向。

“文郎……我的文郎。”鸢娘擦去了脸上的淤血,她转身走向屋外,目光仿佛触及远方,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院子的门?顿时开了,悬顶天一下暗沉。

煞气瞬间冲了进?来。

“御气!”喻飞英立即喊了一声,横剑于胸前?,弟子间默契的抵挡出一道屏障,将那?冲来的煞气挡在身外。

那?煞似被激怒,煞气比先前?还要强上了几分?,喻飞英等人显得有些吃力?起?来,身体被推着后撤了好几步。

顾渊浅浅扫过众人,转了转手腕欲要出手,可陆寒云却拉了他一把冲他摇了摇头,“师尊,不必。”

“文郎。”鸢娘唤了一声。

那?蜂拥而至的煞气好似止住了。

外面的煞似乎也感受到?了,就静静地待在屋门?口,鸢娘看见?了那?头身腐烂的程度,丑陋的血肉模糊得早已看不清容貌,他本身也再被煞气侵蚀,一步一个动作都?要忍受那?煞气之苦。

“文郎……”鸢娘哽咽着,悔恨地连连落泪。

“是我害了你,文郎。”

白马得意的郎君变成了邪煞,只能久久徘徊在心?爱之人的院外。

对于所爱之人,从前?的恨意便算不上什么,文修贤身上的邪气和?腐肉正慢慢褪去,黑雾散了,他本来的面貌显现了出来。

玉面郎君,这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文修贤看向鸢娘,脸上露出一个浅显的笑?来,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

鸢娘贴住他的手,她曾在其夜中?温书时靠在他的身侧,静静地看那?火烛照到?尽头,她是妖,人心?的温度是她无法触及的温暖,而如今只有冰冷的寒意。

文修贤最不忍见?她心?痛的模样,眉宇中?皆是忧心?:“我最对不起?的便是你,娘子,我没能实?现对你的承诺,与你共白头,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鸢娘连连摇摇:“我错了,我知错了,文郎,是我把你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我不该,我不该……我甚至不敢见?你。”

“人死不能复生,等来世,我再娶你可好?”文修贤抚了抚鸢娘的眉眼,眼中?带着留恋,可他转身时却仍是决绝,一如他上山时的果断。

鸢娘松开了手,放了他解脱:“好。”

“等来世……”

文修贤朝着陆寒云双手作揖,恭谦的行?了礼:“鸢娘本性善良,她并非是作恶的妖物,望诸君给她一个改过从道的机会,文修贤拜谢。”

“为时不晚。”顾渊幽幽开口,他这话更?像是对陆寒云的宽慰。

文修贤心?满意足,他点了点头,遗愿已了,鸢娘主动放下了束缚,他便像是寻常魂魄,慢慢散去。

鸢娘松开了那?最后一点暖意,看着文修贤彻底消散,她怔了怔,随后抬起?手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身躯,掏出了妖丹。

“你——!”

“这……”

众人一惊,僵在原地,而鸢娘已直接碾碎了妖丹,呜咽一口血尽数从口中?涌出,她身上的灵气四泄而出,多年来的修为毁于一旦。

“妖啊……也会爱人,你莫要……和?我一般。”她渐渐浑浊的眼睛最后看了陆寒云一眼,发自内心?地祝愿一声,便变成了一朵灵芝化为了灰烬,随一阵风而散。

单映雪捏紧了剑,叹了一声:“可惜,妖丹散了便是魂飞魄散,没有来世了。”

苏吉玉惋惜道:“本就没有来世,文修贤将鸢娘身上的罪孽承担了去便入不了轮回,唯有鸢娘还有从正道修行?成仙的机会,可她……”

“他二人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鸢娘生前?乃是灵芝,所行?根基道法并非邪术,她的修为散去,对人只有益,恰好将先前?受那?妖气影响的气运相抵。

城中?那?浓烈的妖气正一点点散去,那?妖真的已经死了,众人一时怅然若失,他们宁愿对付极恶之徒。

“结束了。”喻飞英收好剑。

可陆寒云却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不。”

他又提起?了剑,手指擦过剑刃,眼神比先前?还要坚毅:“还有一事未了,我要灭了那?太清观,为含冤之人正名。”

第35章 太清观

前往太清观的路上, 陆寒云便将观中一事悉数告知众人,单映雪听了,当即怒道:“不曾想, 这世间还有刨心炼药的邪徒, 实在可恨!”

“那南皇竟助纣为虐!”屈高义气愤填膺,直敲剑柄:“他不是……”

说着, 他自个气愤地偏过头去:“罢了,人心叵测。”

南皇的故事听者甚多, 屈高义便是从陆寒云那里听来的故事,凡人强者为皇让人佩服尊敬, 而曾经神勇的明君居然放任邪徒肆虐,可悲,可恨,可叹。

苏吉玉撇撇嘴,她从药修至今也见过不少荒唐的人:“人的寿命乃是由天地孕育注定, 凡人想求长?生实在是痴心妄想。”

“人都是多面的, 就算有?些人表面看着仁义道德, 背后其实也可能是个奸诈小?人。”喻飞英神色暗了暗,他手中剑刻有?盘龙, 曾有?皇运的他或许更懂皇帝对权利的痴迷。

“一旦身居高位私心便会膨胀,拥有?过权利便难以?舍弃, 就连仙人……”

他探究的目光从顾渊身上匆匆擦过,声音也止住了。

这轻轻一句便叫众人噤了声, 弟子间面面相觑但也都听懂了喻飞英未尽的话,成仙, 自然要六根清净,向上向善, 修道者向往的便是能往顾渊的高度再靠近一些,可现在就连坐镇道门的顾上仙竟也会道心不稳,生了心魔,与他们平日里所见心目中所想相差甚远。

他们皆看见了顾渊迷失带着杀戮的模样,却没?人想再提及,思来想去反倒成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儿?重石。

陆寒云轻咳一声,见其他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提醒道:“太清观就在山顶。”

他们抬头看去,那?蜿蜒的山道尽头是云雾包裹着的道馆。

那?太清观的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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