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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傅南时睨他一眼,“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助理立即垂眸,敛去眼底好奇:“我知道了,傅总。”
路饮被谈墨搂住肩膀,一路带着走进清吧的卫生间,他被谈墨往洗手台边一拉时还没明白他的用意,等谈墨把水龙头的开关拧开,接了捧水朝他的手上浇去时,他才反应过来,不由啼笑皆非。
“你还笑!”
谈墨抬头瞥他一眼,一边抱怨一边搓洗他的右手。他手重,从小就有使不完的劲,自己皮糙肉厚没太多感觉,等发现把路饮手背的皮肤都搓红后,又开始后悔。
路饮和他说:“傅南时根本没碰到我。”
谈墨:“那家伙对你不怀好意。”
“今天是他主动来找我。”路饮说,“以后我会远离他。”
他的手还被谈墨抓着,灯光下两人的肤色对比明显,反差感强烈,谈墨的手也比他要大一些,握起来时能够将他的右手完全包裹。
水流从谈墨指尖的缝隙汇入路饮手心,淅淅沥沥。
路饮有一点不适,将五指握紧,试图往后抽回自己的手掌,但谈墨还是抓着他,抽出一旁的纸巾擦起两人掌心残留的水渍。
他擦自己时很随意,对路饮却耐心,一根根捏着他的指尖去仔细擦,表情是少见的认真,看上去对他的手兴趣很大。
“好看吗?”路饮突然冷不丁地问。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谈墨错愕抬头,路饮又说:“我的手。”
他的手生得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因为被谈墨捏得很用力,指尖呈现一种淡粉色,从谈墨的角度去看,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垂眸凝视路饮手背上淡色的青筋,陷入失神和失语。
路饮轻轻叹息:“有时候真觉得你像个。”
“变、态。”最后两个字他没发出声,只做了个口型。
他睨了谈墨一眼,这一眼中饱含深意,谈墨虽然被他说了像变、态,但不恼,看上去挺乐意被他这样骂,嘴角笑意变深:“为什么?”
路饮静静看了他几秒,走到烘手机前烘干手上残留的水渍,机器运作的声音盖过了谈墨在他身后响起的笑声,他面不改色地甩了甩手。
“走了。”
离开卫生间,经过一条长廊就是清吧的出口,快到门口时谈墨突然说:“我觉得很漂亮。”
他在回答路饮刚才那个问题,毫不吝啬自己的喜欢,之后不等路饮有反应,快步上前推开大门。泠冽的寒意裹挟呼啸的风一起涌入,清河的一月降温得厉害,路饮衣着单薄,脚步被迫停止。
谈墨见状去解身上的大衣,朝路饮张开怀抱。
他身强体壮,肩膀宽阔,这样的年轻男孩平时体温一向偏高,并不怕冷,路饮即使不用靠近,光看一眼,也能猜到他此刻的怀抱就像火炉一样温暖,散发热气。
“过来。”谈墨说。
虽然路饮无法想象他躲在谈墨怀抱里的画面,换成以前也不会这样去做,但他都默许谈墨亲他的脸,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好扭捏,所以上前一步。
一股暖意兜头而下。
谈墨的大衣将他连同脑袋一起裹住,密不透风,路饮面前的视线在刹那之间一片黑暗,五感却在此刻格外清明。
他能清晰嗅到谈墨身上衣角的清香,被他强势的气息侵入全身,习惯了之后并不讨厌。谈墨的手臂结实,圈住他肩膀时很用力,路饮的身体微微后仰,就倒在了他的胸膛上,听到谈墨过快的心跳。
“你刚才说,我像变、态?”谈墨搂着他走,突然开口承认,“好吧,我是挺变、态的,当然。”
他稍一停顿,听上去是在逗弄:“我还可以更变、态。”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之后不知道大脑里想到了什么脏玩意,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一笑时胸腔震动,震鸣声响在路饮的耳边格外清晰。
等上了车,路饮想起要问谈墨为什么会来这里。
谈墨遇到他和傅南时原来并不是偶然,本来就是跑来公司接他,在写字楼门口撞上了他俩,所以偷偷跟了过来,路饮“嗯”了声,没再继续追问。
车开了一会,停在下个路口等红灯时,从旁边的直行道上缓慢开来一辆眼熟的黑色商务车,谈墨原本在和路饮闲聊,余光随意朝周边一扫,不由嘿了一声。
“阴魂不散。”
认出那是傅南时的车,谈墨神色紧绷,眼底的笑意也变淡些。他不知道别的男人面对这种情况是什么反应,总之如果路饮的身边三米之内出现任何对他不怀好意的男性生物,他就本能开始变得极富攻击性。
商务车内,傅南时正撑头假寐,前方助理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头过来眼巴巴地偷看他,大概察觉到这道令人不快的注视,他睁开眼。
“傅总,这是挑出来准备发给江少爷的照片。”
助理忙把平板递上去,上面是他精挑细选的五张照片,保证每张看了都很难不让人往暧昧的方向想歪,他准备将它们打包,通过匿名邮件的形式发给江泊烟。
傅南时翻了几张,说:“可以。”
助理得到准许,忙回身继续敲击键盘,傅南时在后座道:“江泊烟的手机被没收,他这几天看不到你的邮件。”
“继续。”眼见他的动作停止,傅南时又冷声催促。
助理敲击完毕,按下鼠标,在几秒的短暂等待后,系统提示邮件发送成功。他将屏幕举至傅南时面前,傅南时淡淡瞥了眼,之后将视线移到窗外。
朝着窗外看时他注意到旁边的车。
此刻正好是红灯,他和谈墨都在直行道上等待车辆通行,谈墨开着路饮的那辆黑色跑车,底盘很低,而傅南时的商务车身比它高出不少。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片刻,注意到谈墨也在车内这样抬头看他,不由嘲讽地勾了下唇角。
恰好这时绿灯亮起,谈墨的跑车如同离弦的箭,眼见就要消失在视野。
“跟上。”
傅南时冷冷命令,驾驶位的司机立即踩下油门提速,但他无论如何都开不过这辆百公里加速2.1秒的超级跑车,眼睁睁看着前方车辆消失,不由冷汗直冒。
“我记得你。”许久,傅南时开口,声音裹挟着寒冬的冷意,“退役前曾经是一位知名赛车手,我高薪聘请你工作,不是让你输给那个连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司机辩驳:“可是傅总,我们这是商务车啊。”
傅南时难得哑口无言,闭嘴不说话了。
他撑头望着窗外,神色一时难以辨认,在车内战战兢兢的环境下,半晌他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可笑,我怎么会变得那么幼稚。”
是啊,他怎么会变得这样幼稚,傅南时闭上眼,额头碰着车窗边沿,脑海里浮现路饮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