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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夹杂着微妙的嘲讽意味,“你还挺努力。”

她咽下心头的不适,“我脑子笨,只能靠努力了。”

事实上,比起依靠努力达成目标,她更希望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天才般的存在,做什么都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就展露出游刃有余的姿态。

这也是她煞费苦心一个人大晚上偷跑出来,在这黑灯瞎火的犄角旮旯里复习功课的原因。

就像初高中时期,每次考前,她都会将“我都没怎么复习”挂在嘴边,在同学面前也永远一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姿态,没有人知道,她的年级第一是无数个灯火通明的夜晚换来的。

那年高考,她发挥稳定,考到B大,在寻常家庭里可以吹嘘整整一个夏天的成绩,对上宴之峋的,仿佛变成了一个经不起推敲的玩笑。

为了赶上B大那群天之骄子的步调,她只能努力,偷偷地努力、拼命地努力,让自己的优秀看上去不那么费劲,也足够和他们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供人比较。

只能说命运最爱捉弄人,她的计划还没成功一半,就被人捕获,偏偏那人还是她最反感的人群中的佼佼者。

岩井俊二在描述十五岁少女暗恋心事时,用了一段独白:“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我杀死了心中另一个自己,这便是全世界最微小的杀人事件。”

那时候的言笑,在遇到宴之峋的那一刻,也杀死了躯壳里其中一个爱装模作样的自己,她决定抛弃自己的“天才”人设,从那天起,她开始无遮无掩地向别人传递出自己目前的所有成绩,都是通过努力获得的,时间一久,旁人对她的评价自然而然从“天才”演变成“励志少女”。

也是从那天起,她和宴之峋的交集变得越来越多。

就像有人强行将两条平行线掰弯一角,让他们往各自的方向延伸,逼迫他们进行更深一步的了解。

然后在某个相交的节点上,又让他们顺理成章地相爱。

在一起后,宴之峋带她见识了很多她从未了解过的事物,就像她现在和李芮彤提到的“记忆宫殿法”。

作为回馈,她尽可能地将他传输到她脑海里的有用知识消化成自己的东西,然后表现在落落大方的举止上、博学的见识中,以此来歼灭旁人对宴之峋眼光的质疑。

交往期间,她还撒了不少次谎,比如当宴之峋问问起她的父母时,她会半真半假地告诉他她的父亲十几年前遭遇意外去世,事实上她只是个被抛弃的私生女,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现在又在哪。

当时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在她的认知里,要想将一道菜做好,光有技艺高超的厨师和新鲜的原材料是不够的,还需要各种提味的辅料。

维持一段恋情也是如此,需要各种佐料加以提鲜、润色,可以是甜蜜的情话,也可以是适当的谎言。

当她分手后再回头看,或许正是他们这段感情里参杂着太多的虚假,会崩塌也在情理之中。

一旦持续性热烈的心动暂停,他们的情谊就会随之冷却,重新退回到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上。

一味地勉强求全、削足适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

听言笑这么说,李芮彤放心了,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好消息呢?”言笑问。

“《败露》杀青了,最快明年第一季度就能抬上来,我还听说第一支预告片一月初就能上。”

言笑消化完这个信息,勾唇浅浅一笑,“我也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李芮彤选择了好消息。

“那个每天两条诅咒我去死的黑粉,已经有几天没再这么干了。”

“那确实是好事……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她是在我回了句傻逼后才消停的,合理怀疑她在憋着什么大的坏水,比如发博控诉我没素质。”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鸡飞狗跳画面,李芮彤在心里直呼mmp。

言笑拿起衣架上悬挂着的马海毛围巾,叠好后,揣进大衣口袋,在李芮彤头疼不已地挂断电话前,另外起了话头:“你当初看中我、签下我,是不是考虑到了我那时候惨兮兮的状况?”

李芮彤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事,沉默了会反问道:“如果我说我确实考虑到了这方面因素呢,你会失望、难过吗?”

言笑没怎么犹豫地答:“不会。”

成功的路径有很多,但不管哪条路,实力、运气都缺一不可,说白了,运气其实也是实力的一种。

而她只是抓住了人脉化成的机遇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潜规则、走后门,不应该被诟病,也没什么好值得失望的。

言笑轻飘飘地笑了声:“直到今天,我还是很感谢你在我穷途末路之际伸出的援手。”

“那请你务必将对我的感激转化成你进步的动力,让我这社畜多赚点提成,好实现早日退休的目标。”

两个人互相开了几句玩笑后,李芮彤也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前几天给你寄了一箱样书,地址写的桐楼,你收到没有?我这边看快递已经签收了。”

言笑满头雾水,“没收到,可能驿站代收了,我回头问问派件员。”

“行。”

-

路过三楼,言笑脚步一顿,敲了两下门,在意料之中,里面无人应答。

他们俩人的作息时间完全岔开,她清醒的时候,三楼这位没有人影,对方活动的时候,她在房间里戴着耳塞呼呼睡大觉。

估计未来有段时间,他们也碰不到面。

高婶家离得很近,只隔了一排居民楼,言笑到那的时候,高婶正在院门口清扫瓜子壳,见到她,笑意爬上脸颊,“笑笑闺女,怎么看着又瘦了些?”

高叔高婶一家是桐楼为数不多不顾流言蜚语,对她们施展善意的人,言笑对她心存感激,说话时的态度也比对其他人柔和很多,“不要紧的,过几天就养回来了。”

视线往里探,没瞧见言出。

高婶反应过来,朝二楼喊了一嗓子:“出出,你妈妈接你来啦。”

隐约听见言出的应答声,言笑弯唇笑了笑,想起言文秀的话,“对了高婶,我们家那租户你见过没有?”

高婶点头。

“好像是在医院工作,去上班前都会把出出放到我这,下班回来,再把出出接回去……不是我说,小伙子长得是真俊,虽然性子冷了点,但也挺有礼貌的……”

说着她露出诧异的神色,“闺女,你还没见过他呐?”

“还没。”

言笑边打哈切边说,看见小言出从高婶家出来朝她跑去,她才恢复了些精气神,从兜里掏出围巾给他缠上,直起腰,向高婶告别后,牵着言出往街口走,准备打车去镇上的超市,囤点零食和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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