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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也情有可原，但今天不知怎么，来给他监考的，竟会是这么位大名鼎鼎的老师。
凌涵取卷子的功夫，看见文冬的保暖杯里已经没了热水，这是个空教室，由于没有学生，也就没有饮水机。
凌涵摘下书包，从包里掏出早上买的热豆浆，朝着正在看书的文冬递了过去：“老师，您喝我这个。”
文冬放下手里的书，朝着凌涵看了过去。
她轻轻推了下老花镜，问到：“你是左喻吗？”
“嗯！”凌涵笑着点头，“我是来补考的，老师您把豆浆喝了吧，这教室里没有饮水机，喝这个还顶饿，正好我早上多买了一杯。”
眼前的孩子干净漂亮，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相当乖巧可爱。
文冬想起早上校长和她描述过左喻的事情，可等她真的见到了人，才发觉和传闻好像不太一样。
“奶奶不渴，孩子你留着喝。”
凌涵也没接，视线朝着文冬看的本书落了过去：“克莱斯特的小说吗？”
文冬有些惊喜：“你也看过？”
“嗯，他的成名作，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我家里还有他的部分手稿，奶奶您要看吗？”
文冬脸上的惊喜更甚：“没想到现在的孩子还喜欢他。”
凌涵甜甜的笑：“那老师等明天我给您拿过来吧。”
书是左建军的，左建军根本不看，纯粹是摆在书房装样子，放着也是生灰，还不如拿来给文冬。
聪明伶俐又乖巧的孩子谁会不喜欢，文冬今年六十一，还没能抱上孙子，一看见凌涵，就莫名其妙打心眼里喜欢。
没有办法，凌涵虽然觉得左喻长相一般，但左喻的这种长相，就是能深得老一辈的人疼爱。
不张扬，也不叛逆，白白净净，相当乖巧懂事。
看见文冬没拒绝，凌涵立马心领神会，他装作不认识眼前的老人，要想打好关系，不分男女老少，首先要投其所好，“明天我就给您带过来，老师您办公室在哪？我给您送过去。”
“那就十二点你在这儿等我吧，我过来拿。”
豆浆放在讲台上，凌涵把吸管插/进去，眼睛笑成了月牙状，点了点头：“好呀，老师你快喝，一会儿就凉了，我先去写卷子。”
凌涵接过卷子，就乖乖的走到座位上去答题。
他大致扫了一眼题型，发现比期末的考卷要难上很多。可他复习了整整一假期的高中习题，做起这些卷子得心应手，并没觉得有多困难。
文冬见他答的飞快，低头去看，发现和她想象中的又不一样。这孩子虽然题做的快，但是每道都有明确的演算过程与解题思路，写的快得原因，是因为这孩子脑袋里有答案，都会做。
这哪能是考试作弊，补考简直多此一举。
文冬站起身，走了出去。
考场里面有监控，连着文冬的手机。她出去之后打开监控，看见凌涵还在认真演算，书包就放在讲台上，没有任何小动作。
这样的孩子，她很喜欢。
文冬推着老花镜笑了笑，走去食堂买了杯奶茶，她听说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喝这个，这是给左喻买的。
左喻到底抄没抄，晚上放学成绩出来后，自然就能见分晓。
——
傅之衡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后，就回到了班级里，中午下课也没去食堂吃饭，而是登录了校园论坛。
他从来没看过校园论坛，今天进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才知道一切都和这有关。
有人举报了左喻，同时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他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但是却喜欢解决麻烦的过程。
一中校园论坛，都是匿名制的，马甲可以随便披，换个昵称就没人能认出来。
他的指尖敲在桌上，视线落在一个标题为——“@校长，我要举报高三金牌班左喻考试作弊”的帖子上，傅之衡冷着一张脸，伸手点了进去。
【我要举报高三金牌班左喻，他在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作弊，成绩有违公正，引起同学公愤！他不应该出现在金牌班！请学校领导一定要重视起来，严格查处！】
正文下方附上了左喻的历来测验分数，最后一次的模拟考，左喻在班里排倒数。却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突然上窜了两百名。
[这还用发成绩单？明眼人不都知道他成绩怎么回事吗？]
[照傅之衡抄的呗，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恶心死了他，@校长能重视起来吗？把他开除行不行，赶紧退学吧。]
[对对对，把他开除了吧真的！他绝对是抄了傅之衡的卷子，考场上他俩可是前后桌！]
傅之衡伸手往下拉，过滤掉没用的废话，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名字上，然后点开了回帖。
[傅之衡就应该和他一起滚，整天阴着一张脸，怪不得爸妈死的早。]
[你们不觉得他很吓人吗？每次我看见他的时候，都感觉背后凉飕飕。]
[而且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他一个农村学校出来的，到咱们一中真能考那么好的成绩？说不定也是照别人抄的。]
[别说了，我觉得他们这一家子人都恶心，傅之衡身上那套校服，都是买的二手吧，整天和垃圾桶坐在一起，身上怕不是都一股嗖味。]
[hahahahahahahah！！！楼上，傅之衡要提着棍子去见你了！]
一中的校服都是定制的，每个季节都有好几套，价格极其昂贵。能考进这所学校的，不是有钱人，就是学习好到一定程度的学霸。
傅之衡当然买不起，穿的也确实是收来的旧校服。
猜得好准，他笑的有些怪异，抿着唇伸手回复了几个字。
[喜欢棍子？那好啊。]
他从没上过校园论坛，今天才发现，这校园论坛的匿名制确实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取消匿名后，是不是会更有意思？
下午课还没上，凌涵也没回来，傅之衡站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
现在是午休时间，厕所里聚了一帮躲着抽烟的男生，一看见傅之衡来了，立马就散了。
傅之衡坐在窗台边，伸手从兜里掏出烟。
教导主任告诉他，左喻已经承认了作弊，并且还坦白交代，是他借给左喻抄的。
左喻。
傅之衡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想起早上的那一幕，重重喷出一口烟，他骤然压低了眉眼，掏出手机打电话。
接听他电话的，是个用了变声器的男音，傅之衡面无表情的道：“帮个忙，我在学校没有电脑。给你地址，匿名都帮我取消掉。”
有人肯骂他，在没有付出代价之前，是不可能轻易结束的。
傅之衡抽着烟，眼底发乌，没过几分钟他就收到了消息，号码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