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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哭腔,“他回去后会报警的, 沈亦柏,你会不?会被抓?对不?起?,是我的错——”
“柠柠,我心中有?数,打在他身上的拳头检查不?出来内伤,只是击打的时候会让他疼痛难忍,他左右脸肿成猪头勉强算轻伤,即便他报警,也不?过是罚款。”沈亦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伸过去揉她的脑袋,发丝在他宽厚的掌心里变得有?些凌乱,“我的妻子被这么欺负,不?止是昨天?,还有?你的十七岁,我不?能?什么也不?做,不?要?担心。”
他的大?手温和?揉着她的脑袋,温柠能?嗅到沈亦柏袖口手腕上的淡淡木质香,她垂着眸,心脏也像是被脑袋上那只大?手温和?抚弄,她鼻间变得酸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知到有?人会为她受的委屈买单。
那个人是她的新婚丈夫沈亦柏。
“沈亦柏……”她很轻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嗯?”沈亦柏回应她,“怎么了?”
她想说他怎么那么好那么好,她为了逃离现状冒险随机开一款结婚盲盒但她好像开到了拯救世界才又能?权利拿到的一款限量盲盒,盲盒里是品性?端正超出温柠对男人所有?认知的沈亦柏。
这些话太矫情,温柠无法坦然说出口,她摇了摇头,不?做回答,只小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散心?”
“睢宁寺。”沈亦柏问她,“去过吗?”
温柠摇摇头,“没有?。”千佳慧不?信佛,她一个人自然也没机会出这么远的门来郊区参观寺庙。
片刻,她又道:“你看着不?像是信佛的人。”
“嗯,我不?信佛。”沈亦柏边开车边颔首道:“但几年前,工作和?生活齐齐遇到点事,那个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母亲看我精神不?佳,便给我报名了禅修,在寺庙待了一周,心情确实能?很好地平复下来,说起?来,我已经快有?五年没来过这里了。”
温柠怔了怔,扭头看沈亦柏,讷讷道:“所以你昨晚看我情绪很差,帮我报名了禅修吗?”
“工作原因我现在不?能?带你出远门旅游散心,这里刚好可以让你远离城市喧嚣,在这里待两天?,看看你心情可不?可以好一点。”沈亦柏道:“而且听说寺庙的一株前几年枯死的古树今年开花了,我看网络图片很美,正好带你去看看。”
温柠即便心情低闷,闻言还是有?点好奇,她抿抿唇,问:“什么花?”
“你应该会喜欢。”沈亦柏偏头瞧一眼她如粉色玉兰一般娇妍浓迤的脸蛋,道:“玉兰花。”
*
沈亦柏将车子停在了睢宁寺不?远处的一处略显粗糙的停车场上,那里已经停了几辆车,应该都是前来参观寺庙的香客。
从停车场到寺庙还要?走一段寂静的山野林间,温柠跟沈亦柏并排走着,一开始两人没有?牵手,路过一处湿漉生了青苔的古老?窄桥,沈亦柏站在桥头朝她伸手,温柠看他一眼,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过了湿漉的窄桥,沈亦柏大?手也没松开她的手。
进了寺庙,沈亦柏带她去报道处签到,各自把简便行李放进了休息的禅房,两人又在寺庙里面碰面。
沈亦柏带她去看了那株据说有?三百年历史的玉兰花树,漆黑粗糙的树干是曾经枯萎饱经沧桑的模样,但眼下顶上散开的枝干却缀着无数粉白相间的玉兰花,像是一顶巨大?的蘑菇花房,每朵花都鲜活葳蕤,颜色动人。
“好漂亮。”温柠仰着头看着那一株玉兰花树轻声?说道,历尽沧桑的树干像是行将就木的鲐背老?人,然而树干之?上却是随风浮动一派生机的粉白花蕊,一静一动、一生一死的映衬,将枯木逢春这个词展示的淋漓尽致。
这里不?止沈亦柏和?温柠,玉兰花树周围围了不?少?男男女女,有?些女生蹲在地上捡地上掉落的玉兰花用来穿手串,有?些女生合掌闭眸对着树干嘴唇翕动,像是在许愿。
“不?想许愿吗?”沈亦柏问她。
温柠轻轻摇头,“我不?喜欢许愿的。”千佳慧每年都会给她过生日,她在十几岁的时候还会天?真的对着蛋糕许下愿望,可后来愿望从没实现,即便是很小很小很容易实现的愿望,但都没有?,所以久而久之?,温柠对许愿便提不?起?来兴趣了。
还有?人不?断往这株枯木逢春的玉兰花挤过来,沈亦柏握着温柠手腕将她带到外?围圈,他大?手摸着温柠的脑袋,“柠柠,有?时候真的想把你重新养一遍,你看你年纪轻轻,却老?气横生。”
温柠仰头看沈亦柏,张了张唇,没出声?,等垂了视线,才抿唇轻声?道:“我本来就很没趣的。”
“是我不?好,说错了话。”沈亦柏见她轻抿的唇,微弯了下身体,视线保持跟温柠低垂的视线平齐,他大?手握住温柠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深邃的眸注视着温柠灰暗的桃花眼,“刚才不?是说你没趣,我是想让你开心点,不?要?总是愁眉苦脸。”
温柠的手真真切切被沈亦柏抓着,往他脸上落了一巴掌,她吓了一跳,虽然力道不?重,但她仍觉得这样不?好,努力缩回手,“你没有?错,你说的是实话而已。”
沈亦柏不?放她的手,反而微微用力,将温柠拽进怀里,他大?手箍住温柠纤细的后腰,脑袋低垂,下巴压在她柔软单薄的肩膀上,他缓声?道:“下午两点开始坐禅禅修,我下午要?回市区一躺,跟学生有?个会要?开,要?离开你一会不?能?陪你,但这里来参加禅修的女香客很多,只要?你不?出寺庙,这里会很安全,我会在晚上八点赶过来,你自己可以吗?”
温柠被他搂进怀里,只轻轻地挣了下,挣不?开,便放弃了,她脸靠着沈亦柏宽厚温热的胸膛,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木质香飘进她鼻尖,她点点头,“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没事的。”
*
两点整,坐禅开始,温柠穿着宽松舒适的长袖长裤坐进禅堂,随便找了一个蒲团坐禅,周围都是来禅修的男女香客,温柠没有?四处打量,坐下后听着主持的开示闭上了眼。
坐禅两小时结束,温柠跟随其他女香客去吃斋饭。
斋饭都是稀松平常的蔬菜,清一色的萝卜土豆茄子,没有?半点荤腥,但一点都不?难吃,好吃到出乎温柠意料。
斋饭结束后,便继续回禅堂开始坐禅。
温柠并不?适应禅修,她打坐的过程中摔倒了两次,抿唇过后又自己坐正了,也有?其他香客相继笨拙地摔倒,或者跟左右说悄悄话说坐的腰疼屁股疼,也有?打坐睡着的,温柠亲眼瞧见主持从蒲团上下来,亲自喊醒了佝偻在蒲团上呼呼大?睡的香客。
温柠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