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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让人家来的……”

阮殷闭着眼睛“嗯”一声,“我不是给他咸鱼了?吗?怕不要乐死他。”

丁灵很难想象京兆府尹拿着两条咸鱼欢天喜地是什么光景,强忍住笑,“老祖宗也赏我两条?”

阮殷睡得?粉光融融的眼皮颤动几下?,便睁开眼,黑琛琛一对眸子困惑地望住她,“你要那个?做什么?”

“……老祖宗不给吗?”

阮殷慢慢恍然,腾地坐起来,“你要走了??”

丁灵随手给他添一件夹袄,“我会再来看你。”

“你就不能?不走吗?”

丁灵道,“你就不能?同我去陆阳吗?”

阮殷欲言又止,半日张一张口,忽道,“……手疼。”

丁灵初时乱了?一下?,等明白过来又忍不住大笑,“老祖宗真是好不羞耻。”她虽然笑着,仍然托起他的手,“真的疼?”

阮殷点一下?头,又摇一下?头,“我没事。你回去便是,明日——”想一想又改口,“晚间?来看我。”

“好。”丁灵故意重复,“明日晚间?我来看你。”

阮殷皱眉,“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丁灵道,“哄你的,我晚间?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丁灵敛了?笑意,肃然道,“昨夜的术士,你不许再同他打交道。”

“你——”阮殷目中含着一点隐秘的慌张,“你看见了??”

“我听见老祖宗要让那妖人做大国师。”丁灵道,“史上丹术巫蛊之祸,死了?多少人,你怎么——”丁灵极谨慎地选择措辞,“怎么能?犯糊涂?”

阮殷早已经垂下?头,霜打过的花枝一样,蔫答答的。

丁灵看得?难过,走过去抱住他,男人顺势直起身体,攀住她,将面?颊尽数掩入她怀中,极低地叫,“……丁灵。”

“你寻术士做什么?”

阮殷一言不发,不住摇头。

丁灵见他这模样便知问不出来,毕竟伤病交加,只能?日后慢慢打听,便道,“不论做什么,你停下?来。”她抚弄着男人单薄的背,“你不需要术士。”

第57章 咸鱼

阮殷沉默地听着, 久久“嗯”一声。

“你不能再见那术士。”丁灵想想又补一句,“若同?他见面,也不许吃任何?东西。”

阮殷初时听着,后头忍不住, “姑娘这么说?话, 好似我竟是个傻子。”

丁灵也觉自?己好笑?,“我走了, 你安生?养伤, 等晚间再过来。”便用力抱他,穿好衣裳,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出去寻阮继善要咸鱼, 阮继善装满一个木匣子拿来,他不敢看她,低着头递过去。丁灵打开——原来是干带鱼, 确实是稀奇玩艺儿。接在手?里道,“阮继善,昨日骗我可开心?”

阮继善低着头, “继余的?命是爷爷给的?, 别说?姓宋的?, 便是我惹爷爷伤心, 继余也是要杀的?——姑娘原谅他。”

丁灵不答。

阮继善又道,“我昨日也不是骗姑娘,这事原本轮不到继余, 我要亲自?动手?,爷爷没让, 继余……他那天不在旁侧,若他听见了——他也不敢忤逆爷爷。”

丁灵问, “阮殷在炼什么丹?”

“这话原不该我说?……”阮继善纠结道,“姑娘莫去问爷爷……爷爷不是给自?己炼的?……他也是……也是不得已。姑娘去问他,白?白?叫他伤心。”

丁灵道,“那个术士看着不是正经人?,你盯着他,不能让他再接近阮殷。”

“是。”

丁灵从苦水胡同?出来,抱着一匣子带鱼去南条胡同?,这回?记取教训在御街便下车,步行直到门口。宋闻棠出来开门,看见丁灵目中一亮,“怎么这时候来?我们出去——”

丁灵打断,“家里说?话就?使得。”

宋闻棠一滞。

“怎么——”丁灵偏着头笑?,“我不能进去?”

“怎么会?”宋闻棠释然,让丁灵入内。屋子里炭火烧得不旺,极冷,屋子也小,只设了一案一铺便没有转身处,隔间?另有一个极小的?灶房。案上笔墨宛然,应在温书。

丁灵把带鱼放在案上,“南崖海上过来的?新鲜物,带些与你尝尝。”

宋闻棠接了水烧茶,看见便问,“这是什么?”

“带——咸鱼。”

“海里长的?鱼自?己带盐吗?”宋闻棠笑?道,“那我可有口福了。”

丁灵便也笑?。二人?坐一时,丁灵道,“我来……是有话要同?你说?。”

“什么?”

“你——”丁灵纠结半日,“这次的?事……叫你受苦,里头有误会,是我们对不住你。”又道,“闻棠,你有难处便告诉我,我若能办都会尽力,就?算作——就?算作是弥补。”

宋闻棠侧首,“你们?”

丁灵被他清亮的?一双眼盯得心下打鼓,“是。”

“你知道他们是净军吗?”

“……知道。”

宋闻棠盯住她,“你现在是同?我说?——那些净军与你是一伙的??”

“就?算……是吧。”

宋闻棠抬手?,火镰“当”一声坠在地上,“你同?那些祸乱朝纲的?阉人?是一伙的??”

丁灵皱眉,“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不是?”宋闻棠瞬间?拔高?嗓音,“你不知道净军和东厂阉人?是什么名声?你同?那些东西搅在一处?”

“我知道。”丁灵脾气顶上来,“我自?有眼睛,不似你全凭耳闻臆断。”

宋闻棠被她气得头昏,险险忍住,苦口婆心道,“你是不是被他们蛊惑?就?这次的?事——我帮一个断腿老者出头,便能被他们施以酷刑,这种人?,你要同?他们一处?”

他这是把阮继余和阮佩高?混在一处。也行——总比把阮殷牵扯进来好。丁灵实在理亏,只能忍气吞声解释,“这次是做错了,我这不是来——登门致歉吗?必是要赔补你的?。”

“我要你赔补吗?”

丁灵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要如何??”

宋闻棠一滞,同?她说?不通,气鼓鼓坐在原地不动。

丁灵道,“动手?的?人?已经骂过,打了二十板子,必定没有下回?了。闻棠——”

宋闻棠不吭声。

“闻棠?”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宋闻棠道,“我的?命都是你给的?……”

丁灵大觉羞惭,“不是这个道理,不是我救了你,就?能做下这等事——”

“不说?这些。”宋闻棠慢慢振作,“你既然来了,陪我吃饭吧。”

丁灵指着那匣带鱼,“咱们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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