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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都有可能被收回去。

这是一块幸运的糖,因为,它真的好甜。

这是一块不幸的糖,因为,它不属于她。

仿佛深陷沼泽之地,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哪怕做的再好,也无法摆脱被拽下去的命运。

太残忍了。

时郁看不到荆谓云此时的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现在她还能抱着他。

哪怕这个拥抱,并不能带来一丝温度,却也不想松开手。

她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时郁今天穿的睡衣是给荆谓云过生日穿的那件,有点薄,也有点透,抱着荆谓云蹭了半天,领口往旁边偏了偏,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好看的锁骨。

她承认,她现在十分不爽。

哪怕荆谓云能凶她一下,和她吵一架,骂她只会无理取闹,她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到这种地步。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回应少年那强烈的情感?

时郁松开手,站起身,她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好似风都能将她摧毁,可偏偏她又很固执,即使被风浪吹打的满身是伤,死也不改初心。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下一秒就会消失。

荆谓云心里的不安一寸一寸扩散。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离开,连呼吸都撕裂一般的疼。

他其实也是个很自私的人,所求之事,无非是时郁二字。

一种罪孽又阴暗的想法在心底滋生。

少年眼神阴鸷,脊背微弯,漆黑的碎发遮住眉眼,落下一片无光的阴影。

他问:“时郁,你怎么了?”

好熟悉的话,他好像能精准的知晓时郁每一个失控的瞬间,然后问她,你怎么了?

一遍又一遍问,一次又一次没有得到答案。

即使,荆谓云早就知道了答案是什么,却固执地想要撬开大小姐的嘴,让她亲口说出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

荆谓云自己也不记清了,比起演技拙劣的大小姐,他的演技堪称完美。

好像,是校运会结束那天,时郁一个人待在化妆室,心里想的全是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人。

提起那个人时,她的心声有无奈,有悲伤,还有坚定。

荆谓云当时就在门外。

听得一清二楚。

直到梁恬来了,问他:“荆谓云?你怎么不进去呀?”

他说:“刚到。”

第81章

其实是知道的。

什么都知道的。

突然转变, 像换了个人一样的大小姐,不是以前的“时郁”。

她会在听到抱歉时,在心里说, “道歉的话, 不就好像全都是我的错一样。”

会在荆谓云的手受伤时,找借口让他出去处理伤口。

她总是默默地做着一切,尽可能的对他好, 又不表现出来。

一开始, 荆谓云也不懂,以为女生都是心口不一的,但是时间久了, 他觉得他好像能明白她的想法了。

所以,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她。

留下来, 求你了……

如果没有大小姐的出现,荆谓云可以像原来那样继续生活, 在暴虐肆意的人生中,被折磨, 被束缚, 永远沉沦。

他本就生于黑暗,何惧黑暗?

可现在, 在那片黑暗中, 有一抹身影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从开始的点点滴滴,到后来的悄无声息占据了他整个人。

荆谓云很想直接问。

你是不是, 不要我了?

但你觉得对不起我, 这些天来的亲昵都是补偿和弥补, 是吗?

还记得那天不顾一切的询问。

“大小姐, 你会放弃我吗?”

荆谓云无法忘记时郁那个时候的表情, 她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白得失了血色,浑身颤抖,对这个问题表现得很是抗拒。

她的心声乱七八糟的,像是散乱的毛线球,怎么也找不到线头,没有办法重新拾起整理。只是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可是线球却越来越乱。

但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当时的她,心里多次出现一个男人的名字。

然后,少女俯身亲吻他的手腕。

把所有贪恋的情感与欲望都附注在那冰冷的吻上。

他问她。

“时郁,你这算什么?”

她说。

“赔罪。”

那个时候,荆谓云就意识到,他输了,输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不甘心。

他尝试着融入她的生活,把不同的轨道,硬生生拉扯到一起,越是靠近,越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绝望。

就像是把原本平行的火车轨道变道,连接在一起,然后两辆火车同时驶向前方,互相朝对方奔赴而去,最后“砰”的一声,撞击在一起,徒留下满地狼藉。

是双向奔赴,也是双向摧毁。

最终只会造成两人遍体鳞伤的局面。

校运会上,那条孤寂的跑道上,毫不犹豫向着黑暗而去,那时,时郁是站在终点。

可荆谓云后来做的事,把大小姐也拉上了跑道。

但荆小白菜,不想弄伤时大小姐啊!

他舍不得。

————

荆谓云抬起手,去帮时郁整理衣服领子,又把她露着肩头的袖子往上拽了拽,当指尖触碰到那温软的皮肤时,如触电般瑟缩了一下。

时郁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她全身僵硬地紧绷着,指尖因用力而泛着白,指甲却深陷进肉里,有血丝渗出也毫无察觉。

自从荆谓云问她怎么了以后,房间里就再也没了声音。

荆谓云没说话,他眼底涌动着暗火,瞳仁是漆黑的,却又亮得摄人心魂,沉默而又专注的凝视着少女。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锋,没有胜者。

他和她都输了。

一败涂地。

荆小白菜输给了时大小姐。

时大小姐败给了荆小白菜。

————

不知过了多久,时郁忽然伸手勾住荆谓云的脖子,欺身送了上去。

在这一刻,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并不是平静的一成不变的。而是远远超乎想象的强烈,丝毫不比荆谓云的少。

她弯下腰,双手捧住荆谓云的脸,整个人都压了过去,动作并不温柔,在接触到那处的温凉时,一点一点寻找着空隙,撕开裂缝,将光渗了进去。

亲得生涩而大胆。

冰冷,试探,小心而又温柔的触碰。

各种不知名的情绪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像是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只剩下强烈的侵占欲。

不求回应,不求结果。

只要现在,只要他这个人。

感受着彼此的呼吸,鼻尖萦绕着对方的气息,当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时,双方同时停了下来。

那条该死的边界线,谁先踏入,就代表着认输。

荆谓云闭了闭眼,似叹息了一声,微微侧过头,不动声色地结束了这荒唐的一吻。

“时郁,不行……”

他好像突然知道了她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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