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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眼睛红了,没有说话,站在他双腿中间,身形纤弱,仿佛易碎的瓷娃娃,脆弱不堪。

时郁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她一手环着荆谓云的脖子,另一只手插入他发间往后捋,露出额角处一寸长的褐色疤痕。

然后垂头向下,轻吻了下那道疤。

皮肤能够感受到唇瓣温凉的温度,即使强忍着,浑身的热度都在攀升,荆谓云耳根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热。

大小姐声音很软,问他:“什么不行?”

荆谓云情绪明显低沉下来,似乎是不太高兴的,声音有些闷,“今天不行。”

时郁不说话。

她低头解开半挂在肩上的白色带子,顺着圆润的肩头到瘦削漂亮的锁骨全部露了出来。

随后愤愤地垂下头,重重地咬住了他的嘴唇。牙齿尖锐,只一下就咬破了,血液腥甜的味道在两人口中肆意横行。

时郁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唇上残留的血,浅色的瞳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正要说话。

荆谓云眉头拧起,一把扣住她的后颈按低,仰起头重新开始了这个吻。

时郁闭上眼睛,双手搭在他肩上,迎合着他有些发狠的吻。似带着惩罚性的,他的手掌紧紧按着她,不给她丝毫逃离的可能。

他的动作不似以往那般温柔,亲的很凶,连换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仿佛想要让两个人一起溺死在这。

荆谓云没有闭眼,他能看到时郁因紧张而轻颤的眼睫,薄薄的眼皮上有着不太明显的青色纹路。

直到时郁有些喘不上来气,推了推他坚硬的胸膛,蓦地睁开了眼,眼角泛起绯色。

荆谓云这才放过她,眼底似有什么在撕扯翻涌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躁戾可怖。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郁心里有什么在轰然崩塌。

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荆谓云这样的人。

沉默,克制,温柔,却又疯狂。

时郁在心里问自己后悔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后悔哪一件事,就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自己。

不后悔啊。

这样的荆谓云,值得她把一切都交付给他。

因为——

她喜欢他啊!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时郁紧抿着嘴,指节蜷缩着发颤,不知是冷得还是紧张,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小姑娘细密的眼睫不知何时湿润了,颤了颤,看起来像是刚被人狠狠欺负了一番。

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脑袋,安抚一下她。

最后,是时郁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哭腔,又努力的压着,结果反而更委屈了。

“荆谓云,是我欠你的。”

所以,我把我赔给你,你放过我……

荆谓云缄默不语,只是用黑沉沉的眼睛注视着时郁。

那些荒唐又疯狂的限制级冲动,不是没有过,是人都会有欲望,他的克制力,在遇上时郁时,就会溃不成军。

这件事,荆谓云知道,时郁也知道。

他们对于对方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明知吞下的是毒药,也甘之如饴。

早就无可救药了。

他和她是同类,一样的偏执,疯狂,骨子里的自私与恶劣。

他们是从最深的黑暗里爬出来的人。

只要认定了,就贪婪地想要索求更多,再多一点……

有关于对方的事,稍稍触及一点,便不受控制了。

荆谓云心理问题一点也不比时郁好到哪去,那些伤,不过是全部藏在暗处,滋生渗透进骨血里,等待着某一刻,将人彻底摧毁。

那时郁呢?

她压抑了十几年的情感,一次性爆发,全部倾注在荆谓云一个人身上。

是好还是坏?

这是他和她能够承受得住的吗?

没人知道。

————

时郁脱掉了身上的睡裙,她皮肤常年不见光,透着冷白,仿若皎洁的明月。

她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时间好似凝滞了一般,一点声息也没有。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她哭了,哭得很凶,哭得什么都看不见了,到处都是虚影,连同荆谓云的身形也模糊了。

温热的眼泪落在了荆谓云的脸上,无声无息,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少女大口呼吸,喘气,却像是患了失语症一样,喘不上来气,说不出来话,浑身发抖,从头到脚都是凉的。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黑,纤瘦的身体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她的身体在抗拒,在逃避。

不想就此结束。

荆谓云抬手把人拥进怀里,一把扯过旁边的薄被裹住时郁的身体,用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抚着。

“没事的,没事的……”

时郁,做你想做的,剩下的交给我。

要相信荆小白菜能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好。

“睡会吧,你这几天太累了。”

荆谓云绝口不提刚才时郁自己脱下睡裙的事,而是将人抱到松软的大床上。

而这时,时郁的手忽然落在了他的腰间,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

“我不走。”

时郁感觉,那一刻世界是虚无的没有色彩的,不是白,也不是黑,什么都没有了,连声音都跟着消失了。

是她又逃避了吗?

她的思维断断续续的,连接不上,大脑好像死机了,只有凌乱扭曲的画面不断浮现又快速消失溜走。

身上好冷好冷,哪怕有被子紧紧裹着自己,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她下意识蜷缩着身子,想逃回到曾经筑起的高墙里。

却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些墙壁上早就满是裂纹了。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荆谓云”三个字。

只轻轻一碰,所有的墙壁就都坍塌了,尘土飞杨,迷得人睁不开眼,四周空荡荡的。

而时郁就站在悬崖边上,冷风呼呼的吹着,最后如断了线的风筝,跌进那无止境的深渊里。

是啊,没了线牵引的风筝是自由的,可终有一天,她会重新摔进尘埃里。

就好比快乐是一时的,糖总有吃没的时候。

到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突然,时郁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掰开,强势不容拒绝地覆盖上她的手上,根根合拢,紧紧握住。

发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好奇怪,这次她没伤害人,也没看到血,为什么会发病?而且比前几次还要严重。

好困,好累。

若能就此睡死过去,是否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会有人发现她死了吗?会有人因她的死而伤心难过吗?

她想救小抑,却不想放下荆谓云。

是不是太贪心了?

要不……

我放弃我自己吧。

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就够了。

————

时郁似把这些天的疲惫一股脑发泄出来。

她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意识昏沉,睁开眼来不及看清东西,就再次睡了过去。

不愿醒来。

她想死。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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