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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尽头的时候,以后你毕业了,工作了,你得组建你自己的家庭,哪个大姑娘愿意一结婚就当别人妈?这个孩子怎么办,还是说,你就打算带着这个不知道生父生母的孩子过一辈子,放弃你自己的幸福?”
“妈,”成衍深吸一口气,“我今年才二十岁,我没想那么多。”
“你是才二十岁,但你也有一个十几个月的女儿了,你最好现在想想清楚!”成母语气软和下来,“不管是送去福利院还是送给你二爷爷家,对这孩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好歹有个完整的家庭,不比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好?你也能轻松些,妈都是为了你好。”
叫他们帮忙带孩子是不可能了,这里也不能久待。他为了尽快离开伤心地,没看日子,今天周日,得明天才能去上户口,上完户口就立刻走。
成衍打定主意,应付道:“好,我知道了,我会想想的。”
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擦了擦手,从成父手里接过由由,抱进了自己房间。
上高中的时候,他爸他妈为了方便监视他学习,把他房门的锁拆了,他后面上大学,又没怎么回来,锁就一直没重装上。
他把由由放到床上,拖了书桌抵在门口,这样有人一推房门,哪怕他睡着了,也能被声音吵醒。他一整个下午都没出去,晚饭也没和他爸妈一块吃,等他们吃完出去散步,他才少少吃了点剩菜,尽量避免上厕所。由由睡了他都没睡,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门口,听着风吹草动,一直熬到十一点多,困意重重地上涌,他又检查一遍抵门的东西,才沉沉睡去。
0084 84 弃养
“成衍,成衍,醒醒!”
成衍觉得自己像个破布口袋一样被人提起来使劲摇晃,他的意识已经逐渐回笼,只是眼皮好像涂了层胶水,怎么也睁不开来。他脸上又被拍了两下,脑中的混沌终于散去一些,醒来时头还有些疼。
成父焦急地讲:“别睡了!孩子没了!”
成衍一惊:“什么?”
他环望四周,抵门的桌椅已经被推到一边,由由不见踪影。
“由由呢?”
成父解释:“我跟你妈早上起来,听见小孩一直哭,你又没动静,就把孩子抱出来冲了点奶粉喂喂。你妈看你还睡着,叫也叫不醒,想着孩子带出去逛逛,结果在红星路那儿丢了。”
“什么丢了?怎么丢的???”成衍跪在床上,紧紧攥住成父的手臂。
成父讲,从楼下到利民花园,是他们夫妇常去的散步地点。今天早上,他们去花园玩了玩,看时间还早,成母就带着由由一块去买菜,她在摊子上挑水果,就这么一撒手,孩子就没了。成母还待在那儿找,赶紧打了电话给成父,叫他通知成衍。
成衍睡衣也没换,着急忙慌地穿着拖鞋就出了门,匆匆往成母那儿去。
等见到人,他又询问一遍,成母讲的话和成父相差无几,她最远就到菜市场,买菜时还紧紧攥着由由的小手,买完菜预备回家的时候,又往西边路上望见个卖西瓜的小摊子,她想给成衍爷两吃些,于是去挑西瓜,等她挑完,往前走了一段,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是带着个孩子的,这时候她再回去找,孩子和摊子都已经不在了。
成衍脚一软,跌坐下去。
成父:“小成,小成?你还行不行?”
成母抹着泪:“你可千万别再出事儿了,要不,你先回家歇着,我跟你爸去找。”
“不,不行。”成衍撑着花坛,慢慢站起来,“我要去报警。”
“报警?可这没摄像头,警察也没办法啊。我们先在周围找找吧,万一孩子没走远呢?”
菜市场不是正规受管理的市场,是一块十几年前就要说盖房子的地,荒废了几年,看着没人管理,乡镇的农民就聚在这儿卖菜,早晚两趟,都是新鲜地里的。渐渐的形成了一个集市。
这种地方,谁会安监控?更别说躲着城管走的流动摊贩,更是哪儿没摄像头往哪儿蹲了。就算报了警,警察也是要查监控的,可这块儿没有呀,怎么就没有呢!
成衍憋着泪,从街头沿着问,店主摊主们都见了成母带个白嫩的小团子,笑着介绍说是自家孙女,后面的就一概不知了。成衍要看她们店里的监控,有几家见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也都很好说话,调了出来给他看,和店主们说的一样,只见着去,没见着有人带着由由走回路的。
那由由,就回不来啦?
他千辛万苦,挨了多少针,多少刀才换来的由由,就这么没了?
一家三口分了岔路去寻孩子,成衍到复印店去打印寻人启事,在等那几百份的空档里,他跑去社区派出所报了警。民警做了接警记录,由于由由是个十几个月的小孩儿,走不出多远,有极大可能被人拐卖,警察表示会立即派人出去走访,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他。
成衍抱着寻人启事,眼泪不知擦了多少,日头升到顶上,也没心思吃饭,还在外游荡着,肿着一双眼睛找孩子。
他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夜风都能叫他打个寒颤,两条腿拖着躯体麻木地动,喉咙嘶哑得听不出声来,懊悔几乎要将他撕碎了——他为什么睡得那么死?为什么连由由哭了都不知道?
他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不是个称职的妈妈,单善嫌弃他,在外边有别人也是应该的,像他这样的废物,能做得成什么?
只要能找回由由,别说胯下之辱,就是像聊斋那样,叫他去吃乞丐的浓痰,只要能换回由由,他都愿意,他什么都愿意!
他不知走到了哪里,面前出现一条长河,他连河边摆放的木凳都对不准了,屈膝时擦过去,摔到了地上,旁人的缠绵欢笑同他毫不相干,他望着粼粼的河面,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要是由由找不到了,真的找不到了,他也葬身于此罢!
他痴痴地往前走,抚上了那冰冷的白石栏杆。
手机铃声打破了成衍的迷障,救苦救难的人民警察告诉他,他的女儿找到了。不过不是在他所说的红星路附近,而是葫芦路。
民警也庆幸,葫芦路在县城边缘,再走就要到下面乡镇了,那时候再找起来,要麻烦许多。
大喜大悲之间,他以为已经流干的泪又淌出来,双手哆嗦着拨通了他父母的电话,成父成母年纪大了,经不起奔波,正在家休息,听说孩子找到了,也是惊讶异常。成母让成衍别去,再等等消息,他那寻人启事上奖金太高,这一下午已经有许多虚报,怕这一次又是,叫他空欢喜一场。他们过去看看就行了。
成衍不肯,一定要亲自过去,他父母拗不过他,就改做大家一起去看。他们各自打车出发,一听他说他是去找孩子,的姐开足马力,又快又稳地把他送到派